“哎呦，你这是干什么？”

    司雨连忙推开林如思的手，腾地坐了起来。

    她心疼地握住林如思的手，一边揉一边抱怨，“你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娇贵的不行，怎么能干下人干的活儿？”

    林如思再次捏住司雨的肩膀，柔柔笑道：“给母亲揉肩，本来就是女儿的份内事。”

    “这是女儿应尽的孝道。”

    经林如思这么一说，司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红着脸，轻咳了两声，“你现在越来越听话懂事了。”

    司雨不再抗拒，完全放松，让林如思帮自己揉肩膀。

    还别说，林如思捏的要比那些下人捏的舒服多了。

    林如思看司雨表情缓和，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问：“母亲，你就让我自己去人牙子那里买人，好不好？”

    司雨拧眉，“你这死丫头，难怪要这么殷勤地给我捏肩膀，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噘着嘴，一脸不满。

    林如思连忙说好话，“哎呀，我给母亲揉肩膀出自本心。”

    “求母亲是另外一件事。”

    她嗲声嗲气地再次求司雨。

    司雨耐不住林如思的软磨硬泡，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不过嘴上还是嫌弃的不行，“你去人牙子那里能买到什么好丫头？”

    “我给你精心挑选的你不要，非要去人牙子那里买，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林如思拉着司雨就开始撒娇，“那不是我不喜欢嘛。”

    “母亲最好了，就当是答应我了。”

    司雨没好气地捏了一把林如思，“小丫头现在越来越会撒娇了。”

    “行行，我拿你最没办法了，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司雨宠溺地揉了揉林如思的脸，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林如思着了什么道，怎么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实在匪夷所思。

    林如思笑容灿烂地继续给司雨捏肩，很是殷勤。

    “母亲，你也别忘了林如沁，能不刁难她就不刁难她。”

    司雨的脸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她狐疑地看着林如思，先捏了捏她的脸，再走近端详。

    林如思眨眨眼，疑惑地看着司雨。

    “母亲，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司雨眼底闪过一抹怀疑，“我怀疑你中了邪。”

    “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三番几次帮林如沁？”

    司雨眼里升腾起怒火，对林如思更是怒其不争。

    “之前你同我说不要针对她还以为你在说笑，没成想你是认真的！”

    回想起曾经的种种，司雨只感觉胸腔中挤压着一口恶气。

    如果不发泄出来，她会把自己憋死。

    她三番几次地欺辱林如沁并不是没有理由。

    在大夫人还在的时候，大夫人伙同林如沁可没少针对她和林如思。

    甚至在林如思得风寒的时候，不找大夫，就让林如思硬扛着。

    哪怕司雨跪下求大夫人，大夫人也不以为意。

    林如沁那时候年纪也小，咒骂林如思该死。

    司雨走投无路，每天都跑到寺庙里祈福，希望神明可以眷顾奄奄一息的林如思。

    还是寺庙的方丈看她们母女可怜，帮着找了大夫，不然林如思活不到现在。

    那时司雨就发誓自己要把被欺辱的仇怨报复回来。

    没想到老天开了眼，让大夫人死了，她受老爷宠爱，成为新的林府夫人。

    也是这时候开始，司雨开始变着法子的欺负林如沁，企图将从前在大夫人手底下吃的苦头如数还给林如沁。

    不过司雨还是留了余地。

    有时看林如沁被欺负的太可怜，她也会让手底下的人放水。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如沁逐渐长大，她的眉眼性格和大夫人如出一辙。

    这让司雨越来越容不下她，变本加厉地让下人欺负她。

    虽说不至于把林如沁折磨致死，但也不能让她在林府的日子好过，就和当初的司雨和林如思一样。

    而且林如沁现在吃的苦，完全不及她母亲在时虐待司雨以及林如思的万分之一多。

    偏偏林如思着了魔，从最开始的欺负林如沁开始变着法子地帮她出头。

    司雨怎么都想不通。

    “如思，你难道忘记林如沁和她死去的娘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子的吗？”

    司雨红着眼，眼泪挂在眼角泫然欲泣。

    回想起曾经，她都无法想象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林如思连忙抱着司雨，“母亲，那些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大夫人已经离开那么久了……”

    司雨埋在林如思的怀里，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

    恨不得将早些年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过去了又怎么样？林如沁还活着！”

    “她和她那个娘如出一辙，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如思你不要被林如沁表面可怜的样子骗了，她这个贱蹄子和她娘一样，表面看起来柔弱实际上心思深沉。”

    如果不是老爷庇佑，当年司雨在怀林如思的时候就被大夫人折磨死了。

    听着司雨的哭诉，林如思心里唉声叹气，只觉得很悲哀。

    司雨厌恶大夫人做的事情，可她现在做的事何尝不是大夫人的翻版？

    更何况当时林如沁年纪小，又能明白什么？

    上一辈的恩怨没必要再顺延到他们身上。

    司雨知道林如思无法理解自己，她也不求她可以完全理解。

    “如思，你当时年纪小，很多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你体谅林如沁我也不说什么，但是你千万不要对她放松警惕。”

    林如思轻拍着司雨的背脊，知道她心里苦。

    从一个小妾成为当家主母，这一路走来多少辛酸自己知道。

    “母亲，这些年辛苦你了。”

    林如思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心里五味杂陈的很不是滋味。

    离开牡丹楼后，林如思慢悠悠地走向摘星阁。

    一路上她都在思索，现在的情况比上辈子的要好一些，不过更加复杂。

    如果继续这样进展，想要改变命运恐怕会很困难。

    而所有事情的源头都在林如沁身上。

    林如思长叹一声。

    想要解决上辈子的一切问题，还要从林如沁开刀。

    只要解决所有问题的源头林如沁，所有难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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