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早羽此时终于信了，他和柳轻轻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刚刚因为柳深二人不悦的心情这才稍微好了点。

    “监控就不用看了，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用不着查岗。”江早羽耸耸肩。

    柳轻轻的事是解释清楚了，还有包月3万的事呢。

    她现在不大想问了，感觉跟老婆查岗一样，搞得自己很在意他，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错觉。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这回可以走了吗？”她抬头问。

    秦晚洲松开胳膊，伸出手指来，在她唇角一划而过。

    痒痒的，如羽毛轻拂。

    “嘴角有冰淇淋的印子。”他看着发愣的她，解释道。

    “哦，谢谢。”江早羽有点不自然。

    她在心里嘀咕，过了，有点过了。

    今天不是来逼着他办好手续以便尽早解除契约的么。

    怎么气氛有点诡异，不大正常。

    这种举动，有点越界了。

    她钻出去后，又一本正经起来，开始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秦晚洲看破不戳破，只是不近不远地跟着。

    出了商场，江早羽准备打个车去街道办，秦晚洲却说：“坐公交吧。”

    江早羽微微蹙眉：“公交慢，到那儿街道办已经下班了。”

    秦晚洲认真地说：“公交便宜。刚给你买冰淇淋后没剩多少钱了。”

    江早羽：“……”

    您这是薛定谔的钱吗？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

    上次去春日居，打辆最新款奥迪送她回家，还给她喝了1千多1瓶的轻奢矿泉水。

    这回，连打个普通滴滴的钱也没有？

    “你在春日居挣的钱呢？”她不客气地问。

    “都用来还债了。”他的话语低沉下来。

    “打车，我出车费。”江早羽没好气地说。

    “不用你破费。”秦晚洲坚持。

    “那坐地铁，快。”江早羽退了一步。

    “我晕地铁。”

    江早羽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晕地铁的。

    最后，两人一个满脸不情愿，一个淡淡微笑着坐上了1路公交车。

    江早羽用手机绑定的电子交通卡刷完卡后，只见秦晚洲拿出一百元大钞，递给司机：“去长宁街道办。”

    司机一脸嫌弃：“给我一百块干什么？我这儿又不是出租车。自己投币。”

    江早羽眼睁睁地看着秦晚洲将一百块投进了投币箱里！

    她有点无语了：“你放一百块到投币箱里干什么？车费才4块钱。投币箱又不会给你找零。”

    秦晚洲：“……”

    第一次坐公交，攻略没做好。

    李建华只给他准备了现金，没告诉他具体怎么投。

    “师傅，您不负责找零吗？”秦晚洲锲而不舍地问。

    司机不耐烦地说：“我开车呢，找什么零！你想要零钱，自己站门口收去。”

    秦晚洲默默地站在了车门口。

    虽然他不缺这一百块，但破产的人设不能丢。

    不然，江早羽又要怀疑。

    上车的人大多是用手机支付，只有极少数老人用零钱投币。

    每当有人摸出零钱要投币，秦晚洲就抢先一步伸出手来，彬彬有礼：“你好，请把零钱给我。”

    上车的老太太嘀咕着：“这么帅的小伙子，干啥不好，当售票员。”

    公交车很破，运营年代很久了，一股子汽油味，还没开空调，又热又闷。

    江早羽在一旁看着辛勤劳作的秦晚洲，突然噗嗤笑出声来。

    秦晚洲扭过头来，抹了抹额头的细汗：“笑什么？”

    江早羽说：“你要找零96块钱，假设一个人交的零钱平均是3块，你至少得收32个人的零钱才回本。可这辆车基本坐的人都是用手机支付的，从概率上来说，就算这趟车跑到终点，你也回不了本。”

    秦晚洲淡淡一笑：“挣钱不容易，能收回一点是一点。”

    江早羽看着他纯朴的笑容，终于看不过去了，摸出手机，给他微信转了100块。

    “好了。你的损失我弥补了。先找地方坐吧。”

    秦晚洲毫不客气地收了款：“多谢老板。”

    他找了个空座，招呼江早羽：“你来坐，女士优先。”

    江早羽也不客套地坐下了。

    车里闷热，秦晚洲便用手给她扇风。

    江早羽微瞥了一眼，心想，倒是挺体贴。

    不愧是能包月的男人。

    可惜了。

    要不是他误入歧途，就凭这艰苦朴素的表现，还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契约。

    公交车摇摇晃晃，2个多小时后，终于到站长宁街道西。

    下车后还要步行一截。

    等两人紧赶慢赶到达长宁街道办，已经是大门紧闭了。

    江早羽忍不住抱怨：“要是打车来，早就到了。”

    不仅没赶上，她还倒贴100块。

    秦晚洲神色坦然，一脸歉意：“是我的问题。你把结婚证留在我这儿，我有空了去办。”

    江早羽本不想把自己的结婚证留给陌生人，但为了尽早把手续办完，她还是舍不得地摸出来了。

    她千叮咛万嘱咐：“这周得办完！这周一定要抽空去办。”

    秦晚洲信誓旦旦：“有空了一定去办。”

    他看了看四周，提议道：“6点多了，一起吃个饭？”

    江早羽心想，即将解除契约关系的对象，还有什么必要联络感情。

    “不用了。我有事先走了。”

    秦晚洲顿了顿：“行。那有事再联系。”

    他感觉他们之间的相处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好不容易前进了一点，突然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究竟是什么原因……

    接下来，秦晚洲也没去街道办接收证明。

    他已经派人和人社局打好招呼，延缓办理落户。

    江早羽由于新开了一门课，一忙起来，就把催他办证明的事儿给往后排了。

    老年大学。

    《生活中的文物保护与修复》课堂爆满，江早羽对着PPT侃侃而谈。

    “很多人以为文化遗产、文物什么的离我们很远，其实不是的。大家如果住在二环，从钟鼓楼往南，直到永定门，会经过一段中轴线。这段大家最熟悉不过的中轴线，涵盖了古代的皇家宫苑、祭祀建筑、国家礼仪建筑等等历史遗存建筑，形成了起伏对称的景观韵律和壮美秩序。”

    “这段中轴线，是中国现在保存得最完整的传统都市中轴线建筑群，已经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了。”

    众人哗然一片：“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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