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林大贵哑火了，林家女儿清了清嗓子：“妈，你和爸过不下去了，想离婚，我们能理解。但是可以分居啊，没必要一定要离。你也不想想，以后别人的姥姥姥爷成双成对，咱外孙女要是提起自己家的姥姥姥爷，说离婚了，这多丢人啊。”

    望书瑾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满是失望：“女儿，没想到连你都不支持我。”

    她刷地提起自己的裤腿：“你们看看，这些都是林大贵这个混蛋打的。”

    “分居能解决问题吗？我敢保证，以他的尿性，消停不了几天，又要重新犯贱。”

    只见那条腿疤痕遍布，有被烟头烫的，被皮带抽的，被棍棒打的淤青，触目惊心。

    江早羽不由地心疼起来，这可是曾经风光过的模特的腿啊。

    迎着众人刀子般注视的目光，林大贵不由地汗流浃背，但依旧嘴硬无比：“那可不是你该打的么。”

    江早羽忍不住呵斥道：“你可闭嘴吧。”

    她转头望着林家女儿，目光灼灼：“你也是女人，为什么不能体谅女人的处境？”

    “望奶奶，她首先是望书瑾，其次才是某某的妻子，某某的母亲，某某的姥姥和奶奶。”

    “她牺牲了自己的梦想和前途，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她不欠这个家什么，是这个家欠她的！”

    “为了你们自己的便利，你们道德绑架她。林大贵他是肢体暴力，你们这是精神暴力。”

    “难道说，你们非要把她逼到退无可退的深渊，最后以极端的形式解决所有问题吗？！”

    江早羽话语落下，全场静寂。

    望书瑾眼角已经湿润了，不停地擦着泪。

    江老师，真的是很勇敢，很好很好的姑娘。

    今天要不是她，说不定她会被林家带回去，再次深陷泥沼。

    林家女儿眼睛也红了。

    她揉了揉眼角，把林家儿子拉到一旁，不知道商量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两人眼眶微红地回来了。

    林家儿子叹口气，开口了：“妈，江老师说的有道理，不离以后万一闹出人命来，就不好办了。我们不反对你离婚。离了就离了吧，离了我们也管你。”

    林家女儿也点头：“妈，离吧。还有什么名声比家暴的姥爷更难听呢。”

    望书瑾抱着江早羽，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江早羽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好了，望奶奶，你儿子和女儿都同意了。四个人，你们三个人是统一战线。”

    林大贵见大势已去，脸色难堪无比。

    “你们这两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他开口大骂自己的儿女，激动地跟狗喘气一样。

    “别说妈了，就连我们也是被你一路家暴打大的！你再骂人，我们可就不管你了，你自生自灭吧。”林家女儿硬气了一回。

    林大贵被差点被她的话噎死。

    喘了几口粗气，他终于渐渐冷静下来，认命了。

    他坐在地上，盘算了一会儿：“既然你们都不要老子了，老子也不要你们了。”

    望书瑾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终于松弛下来。

    不容易，林大贵可算是同意了。

    “望书瑾，离婚可以，你得给我精神损失费，还有我后半生的生活费。100万，一口价。”林大贵狮子大开口，厚颜无耻地说。

    江早羽听着拳头都硬了。

    望奶奶没找他要精神损失费都不错了，还敢腆着脸要钱？

    望书瑾果然气得不行：“还我给你钱？我哪儿来的钱给你，还没找你要钱呢？”

    林家儿女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给了他钱，回头拿去吃喝嫖赌，又不用在正道上。

    林大贵振振有词：“我都是残疾人了，难道分财产的时候不应该多照顾些？我这大侄女是律师呢，你说这100万我要的该不该？”

    林浅突然被点到，神色不自然。

    “夫妻离婚分财产，理应对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人多照顾。”

    林大贵正要附和，江早羽补充说到：“但还得看谁是过错方。有过错的话理应少分财产。在这段婚姻里，林大贵家暴，是过错方。林律师，对吧？”

    林浅不情不愿地回：“没错。”

    林大贵吃了个瘪，扭头抱怨道：“大侄女，你到底专不专业？连一个老师都能指指点点的，你可别坏我事啊。”

    林浅顿觉心梗，也懒得绕弯子了：“大伯，你要100万不现实。少点或许还能实现。”

    林大贵见她都这么说了，摸着下巴继续盘算着。

    此时，秦老爷子站了出来，神色肃穆地开口。

    “30万。现金今天我就能给你。”

    林大贵诧异地抬头，愣住了。

    只见眼前的老爷子衣着考究，风度翩翩又儒雅，手腕上戴的是他退休工资都买不起的万国手表，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望书瑾呆了呆，犹豫地说到：“知书，这个钱你不用帮我出的。”

    秦老爷子话语温和：“相识40年，这点钱能买你自由，算得了什么。”

    林大贵脑袋转了几圈，酸酸地说到：“望书瑾，我说你怎么这么火急火燎地，下定决心要离婚呢，原来早就找好下家了啊。一大把年纪的不害臊。”

    望书瑾厌恶地看他：“你少给我大放厥词。你自己60多了找个40多的女人乱来，你自己不干净还有脸说别人？”

    这时，秦老爷子一拐杖杵到林大贵脸跟前，差点戳到他眼珠子，把他吓了一跳。

    “林大贵，不要给脸不要脸。这30万不要的话，100万只能烧纸钱给你。”他言辞凌厉，隐约透露出上位者威压的气势。

    作为大秦集团创始人，这么多年来经历了多少浴血商战，手段要是不狠厉，绝对成就不了今天的大秦。

    林大贵被秦老爷子惊人的气势震慑住了，嘴唇直哆嗦。

    良久，才满脸灰败地开口：“好。30万就30万。”

    秦老爷子当即打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一个黑西装拎着箱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感觉今天的瓜又大又管饱，跟过山车一样刺激。

    江早羽看着雷厉风行的秦老爷子，心想，老爷子还真是看上望书瑾了。

    老房子着火，更加轰轰烈烈。

    这60多岁的黄昏恋，也很好磕啊。

    秦老爷子用拐杖点了点箱子：“30万在里面，拿好，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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