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昔日种种,陆祈年对顾辞寒是深信不疑的。
疑窦在他脑子里停留了两息,又被他自己抛到脑后。
一番交谈后,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顾兄高明!”
顾辞寒的书案上摆了个釉里红凤穿牡丹纹玉壶春瓶,里面插了几支鲜艳欲滴的桃花,还泛着晨露的清新。
他轻轻捻了捻桃花瓣,宜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他眼尾微挑,怡然自得:“陆兄何须如此客套。”
“对了,顾兄昨日为何朝自己身上泼茶水?我去寻你斗诗时,不巧看到的。”
顾辞寒脸上的笑意微凝。
当然是寻个由头,进内室换衣裳,逗一逗骄骄。
他镇定自若道:“身上爬了一只蜘蛛,我情急之下便朝它泼了水。”
“哈哈哈哈……”陆祈年捧腹大笑,“我道顾兄无所不能,却原来也有害怕之物,你居然怕蜘蛛!”
顾辞寒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敷衍地弯弯唇角。
这个庶弟,真是被养得十分单蠢,他说什么,这家伙便信什么。
当天晚上,陆祈年信心十足地回到霜华院。
由于他搬了回来,所以晚膳添了好几道菜,有蟹肉鱼翅羹、杏仁蝴蝶虾、八宝野鸭、松鼠鳜鱼、文思豆腐、蜜汁糯米藕等,比曲清如单独用膳时丰盛了许多。
曲清如看得两眼放光。
一套盥洗、漱口的流程结束后,她迫不及待地拿起银箸便要自己夹菜吃,斜里忽然递来一双筷子挡在她嘴边。
筷子上夹着一小块杏仁。
曲清如僵硬地扭头看去,发现陆祈年正红着脸在偷瞄她。
先看她一眼,又红着脸迅速挪开视线,瞎晃荡一圈又迅速瞄她一眼。
娇羞得跟新婚小媳妇一样。
如他这种名门贵胄,山珍海味早已经吃腻,一眼望去,满桌鱼啊肉啊,都没几样清口的绿蔬。唯一让他上赶着讨好的,只有唐沐瑶。
唐沐瑶每次都只吃绿蔬瓜果,看见兔肉鹿肉,都要怜悯一番,让他觉得吃它们乃罪大恶极。且大家闺秀们也都不会逮着大鱼大肉吃,那样不雅观。
综上种种,陆祈年便挑了夹起来最趁手的杏仁。
“陆郎这是?”曲清如被他这一出搞得满头雾水,据她所知,这厮平日里用膳也不需要别人先试菜看看有没有毒吧?
他不至于金贵至此。
陆祈年胳膊都快抬酸了,见曲清如无动于衷,只能出声提醒:“咳咳,你尝尝。”
曲清如白了他一眼。
有病,果然是让她先试菜,只是那么多肉,为何先夹最不好吃的杏仁?
不知道她最讨厌这个吗?
曲清如兀自夹了一块虾仁,嚼了嚼:“这道菜没问题,陆郎放心吃吧。”
陆祈年想起顾辞寒的话:女子多娇羞,拿你素日撩拨女子的那一套,与她行些趣事,自然可以拉近距离。
他深以为然。
无论出去吃喝,还是和唐沐瑶在一处,只要他夹菜喂去,她们都会无比娇羞却又心神荡漾地吃下。寻常闺秀,应该比她们的反应更为娇羞。
可眼前这位却截然不同。
她不屑,嫌恶,乃至视而不见。
陆祈年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征服她的冲动,想看到她为自己面红耳赤、呼吸紧促、欲罢不能,一想像那情景,他就嗓子眼发紧。
别的女子尚且如此,他的妻子更该如此。
于是再开口时,他嗓音便有些哑了:“绾绾。”
曲清如侧眸看去,带着点儿防备:“陆郎?”
他摆摆手,示意丫鬟们都退下,这才哑声道:“我想尝尝那蟹肉。”
曲清如觉得他有大病,不让丫鬟布菜,却来折腾她,还让不让人好好用膳了?
她不大高兴地去拿布菜筷子,被别有所图的陆祈年提前抢走,紧紧捏在他手里。
她疑惑地看过去,陆祈年却朝她的银箸努努下巴。
他想让她,用她的银箸喂。
顾兄说了,闺房之乐,待她体会过,便也就离不开了,但要徐徐图之。否则一上来便是大招,日后总有腻味的时候,得循序渐进。
曲清如怔愣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实在没忍住:“陆郎病了?”
要用她的银箸布菜,不就意味着不让她用膳吗?
莫不是记恨她,变着法地折磨?
陆祈年眉眼微动,倾身把额头递过去,执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脑门上摸:“你看看。”
她的手出了奇地软,暖暖的,触感细腻光滑,像刚剥壳的水煮蛋。不像唐沐瑶的手,时常凉飕飕的需要他捂。
曲清如被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吓到了。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眼神不太对劲,难道因为眼下是春天?
男女力气悬殊,他若真想强行跟她发生点儿什么,她知道自己是抵抗不过的。
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抽出手,退而求其次,认命地帮他布菜。
但蟹肉夹到他碗边,他竟然用手挡住了碗口。
她再次疑惑地看向他,发现他已经半张着嘴等着了。
这是让她喂?
这个认知彻底让曲清如不淡定了,她确定陆祈年是在发闷骚。
白日里不出门浪荡,内宅又没有让他消遣的姨娘,他便逮着她发起了神经。
陆祈年看她筷子停在半空不动弹,等不及了,便抓着她的手喂进自己嘴里。
边吃边自己夹了一筷子,喂到曲清如嘴边:“味道不错,你尝尝。”
曲清如扭头躲开了,但是蟹肉蹭着她的嘴角,在脸上留下些汤汁。
陆祈年便又趁机掏出帕子,要帮她擦。
曲清如被他一连串的亲昵,折腾得头皮发麻,浑身直泛鸡皮疙瘩。
他靠近时,也不知道那帕子香得熏人,还是他浑身的骚包气让她反胃,张嘴一呕,把刚吃的那点菜全吐到了他身上。
再旖旎的心思,这下也消了。
陆祈年嘴角一抽,胃里一阵翻涌,也有作呕的架势。
曲清如头大如斗,但悬着的那口气却卸下了:“快来人!”
各自一番折腾,等他们洗漱完重新坐下用膳时,陆祈年也没了那股蠢蠢欲动的劲儿,俩人面对面坐着,一声不吭地用完了晚膳。
“我今晚便不歇在这里了,你早点歇息。”陆祈年挫败地青着脸,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少顷,茯苓一言难尽地跟曲清如说道:“大爷去瑶光阁了。”
她也不再劝曲清如抓紧圆房,只是费解。
好端端的,怎么又不成了?
曲清如抚着心口劫后余生:“派去泠州收皮货的回来了没?”
她的铺子不是生意不好吗?她以收皮货为名,差遣了几个人去泠州,实际上是为了找人——陆祈年前世唯一的爱妾张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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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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