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曲清如反手就是一巴掌，她可不惯着陆祈年。

    陆祈年痛得脑子清醒了些，捂着火辣辣的脸坐在旁边，惊得说不出话。

    他想瞪她，可瞪出来的目光软绵绵的，隔了会儿才吼道：“你打我？”

    曲清如听他嗓音嘶哑，几个字说得缠绵又委屈，缩着脖子抖了抖，狠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去瑶光阁找张姨娘。”

    “不去。”陆祈年磨着牙，脱口就拒绝。

    张窈跟唐沐瑶长得太像了，一想到张窈的可怜眼神，他就不好意思去找她。

    从清露庵回府后，他便没踏足过瑶光阁，实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这几日，陆母都会送果酒来，之前的没任何问题，今日的却加了料，他只喝一口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纨绔是他本性，这样叫过料的酒水他也贪玩尝试过。

    曲清如却因为这果酒的味道好，喝了好几杯。

    陆祈年心里烦闷，加之憋了好几日，便不管不顾和她对饮了几杯。

    打算今晚就将她就地正法。

    免得母亲日日处心积虑。

    曲清如被陆祈年的眼神烫到，身上一层层地冒汗，她难受地想扯开里衣：“你快出去！”

    “我们圆房吧。”陆祈年伸手想摸她的脸。

    曲清如毫不客气地拍开：“你是不是在酒里放了什么？卑鄙！无耻！”

    她这会儿脑子跟浆糊一样，只记得一件事：把陆祈年赶走。

    “其实你挺好看的……”陆祈年满脑子卿卿我我，再次靠近。

    曲清如眼前一阵恍惚，仿佛顾辞寒的脸和陆祈年重叠了。

    她皱着眉，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叫嚣着让她亲近他。

    她忽然觉得他香喷喷的，身上应该也很凉爽，会让她很舒服，情不自禁地便伸手去摸那张脸。

    只是眼前的人忽然“咚”地一声摔在地上，又出现一张顾辞寒的脸。

    他不像之前那样骚包地笑，而是阴沉沉的，像暴风雨前的累累乌云。

    曲清如用指头戳戳他的脸，确实凉飕飕的很舒爽。

    于是捧住那张脸，就迫不及待地亲上去。

    顾辞寒被迫承受她热切的吻，不得章法，乱啃乱咬，似乎怎么都不满足，喉咙里不时发出不满的哼唧。

    她脸上氤氲着桃粉色，换做以前，顾辞寒会毫不犹豫地任由她索取，再趁机将她吃干抹净，让她离不得他。

    可经历了上次的冷待，他自然不会那么做。

    否则，她醒来埋怨他趁人之危怎么办？那就得不偿失了。

    如今既然她不肯靠近，那他便一步步朝她走。

    倘若俩人之间隔着一百步，她一步也不肯走过来都没关系，他可以走一百步。

    爱她的千万条路里，没有一条是退路。

    顾辞寒任由曲清如缠上来，胡乱地撕扯他衣服，却总也解不开绦带，她就气得隔着衣服咬他肩头、脖颈，连下巴都被她尖利的小虎牙咬了两口。

    直到快要把持不住时，顾辞寒才遗憾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

    这是他此前自制的奇药，刺鼻难闻，却对迷人心智的情药有奇效。每每和那些达官贵人吃酒玩乐，他都会偷偷嗅这个以维持理智。

    他捏着曲清如的下巴，打开木塞，径直戳到她鼻下。

    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像一把冰剑，劈开了曲清如脑子里那团火。随即利剑融化，化作带着刺鼻气味的甘霖，瞬间把那团燥热的火焰浇灭一大半。

    曲清如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顾辞寒真来了。

    他下巴上的牙印还没有消散，衣服凌乱，正被她压在身下，无辜又无奈地指了指手里那个小瓷瓶：“你非要轻薄我，我只能让你嗅提神药。”

    曲清如尴尬地从他身上爬下来，低头看自己衣衫凌乱，但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知道顾辞寒并没有趁人之危跟她圆房。

    论事不论人，顾辞寒这一回挺有人样的。

    曲清如转身整理里衣，刚才闹腾得厉害，她胸前已经袒露一片，肩头也露出了一只。

    理好后，她红着脸转过身：“多谢……顾郎。”

    “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多礼。”顾辞寒不计前嫌，以指为梳，帮她把乱糟糟的青丝理顺。

    曲清如的脑子还没彻底清醒，心底还残留着燥火。

    此时，昏迷不醒的陆祈年也怪异地哼唧几声。

    曲清如这才注意到，他正躺在地上。

    顾辞寒再度把瓷瓶递到曲清如鼻子前：“不能多嗅，不然今晚睡不着了。”

    曲清如前所未有的乖巧，点点头，接过来又嗅了两下。

    残余的燥火被这股刺鼻的气味压制，她的理智彻底回归：“你怎么来了？”

    “前院有个管事找你议事，消息怎么也递不进你院里，急得嘀嘀咕咕，被我听到了。我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顾辞寒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小娘子，他若没来，她是不是真就……

    他垂眸看陆祈年，想到曲清如刚刚对他做的那些，眼底一片阴翳。

    曲清如顺着他的事先看向陆祈年，气得揣了他一脚，痛得他皱眉哼唧。

    眼睛虽然闭着，却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她不放心地看向顾辞寒。

    什么都没说，顾辞寒却明白她的意思：“这药烈性，他眼下什么都听不到。”

    曲清如点点头，心下很不痛快。

    屋子里这么大动静，却没一个丫鬟进来。

    她不傻，动动脑子便知道是陆母安排的这一切。

    她这次大意了。

    顾辞寒看她懊恼地皱起小脸，轻笑道：“不怕，有我在。我来时看到松鹤堂的嬷嬷在外面，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后面那句，带着循循善诱的暗示。

    曲清如闷闷的，知道陆母这次是铁了心要让她和陆祈年圆房。

    许是因为她不是曲母亲生，所以她对子嗣并不像常人那么看重。

    老了倚仗孩子这种话，她素来不信，竹溪村又不是没有生了儿子却老无所依的人。就说武阳侯吧，他是老侯爷亲生的，哪里孝敬过老侯爷？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没有这个儿子，老侯爷指不定还能多活好多年呢。

    孩子讨不讨债，与血缘无关，要看他被养成了什么脾性。

    但这些观念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她看没工夫和陆母一直抗争，太浪费精力和工夫了。

    曲清如是个利落的。

    她咬咬牙，仰头道：“敢不敢在这里跟我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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