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如亲眼见证了张窈是如何娇滴滴地赢了今日争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反观不远处的唐沐瑶，远没有张窈沉得住气。

    曲清如庆幸自己挑对了人儿，张家是商户，张父也是个通透之人，以后张窈得了二房的势头，定然不会昏头昏脑地和大房作对。

    陆祈年看到不远处的曲清如，一时看呆了眼。

    她如今养得越发水灵了，清澈的大眼像春日里的湖水，温润透亮，还泛着光泽，多看几眼都叫人心痒难耐。红唇润泽，似刚洗过的红樱桃，好像一咬就会冒出甜甜的汁水。

    陆祈年喉结滚动了下：“好了，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大嫂可要回去？我送送你，正好有事要请你帮忙。”

    说得冠冕堂皇，曲清如却觉得他没憋好话。

    不过她确实打算离开了，唐沐瑶的屋子邪性，她待着不舒服，就坐了这么一会儿，好似听到好几次“嘶嘶”声，总感觉屋子里有蛇。

    陆祈年又跟张窈柔声细语地说了几句，叫人捂了小兰的嘴，扭送出府。

    眼看曲清如已经离开瑶光阁，他让绿芽扶着张窈回听雨阁，这才急匆匆追出去。

    全程没用半分心思留给唐沐瑶，更不曾看到她的脸色早已经铁青。

    那头，陆祈年大步流星地追上曲清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越看越觉得她就是当初和自己拜堂的人，可他没有证据。

    “二弟有什么事情？”曲清如不动声色地拽了一把巧儿，巧儿会意，从另一头转到她和陆祈年中间，挡住了陆祈年的一半视线。

    陆祈年阴森森地看看巧儿，这才收回视线：“听雨阁丫鬟不够，大嫂贤良淑德，帮窈娘挑两个丫鬟使唤吧。”

    “如今是母亲当家作主，我只管安心养胎，不操心侯府庶务，二弟还是让母亲挑两个过去吧，母亲挑的都是能干的。”

    “养胎？”陆祈年震惊了，下意识看向曲清如的小腹。

    他脑海里再次回想起在江府和江绾的那次放纵，他忍不住把那个在他身下承欢的女子和身侧的曲清如重叠在一起。

    她肚子里的，有没有可能是他的种？

    “大嫂怀胎多久了，我怎得没听说？”

    曲清如翻了个天大的白眼：“三个月，二弟此前不住在侯府，自然不知。”

    算算日子……陆祈年失望地叹了口气，不可能是他的。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从怀疑江绾和曲清如互换过身份，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便是曲清如曾经做过他的二奶奶这个念头。

    想想真的不甘心，倘若身边那个知书达理又貌美如花的，是他二房的正头娘子该多好。

    “听说大嫂和窈娘相见甚欢，往后窈娘便请大嫂多加照顾了。”陆祈年找不到话聊，再跟下去也不妥当，到了归云苑还不又要被陆辞寒挤兑。

    盐矿赚钱之前，他不想出差池。

    曲清如未置可否，只点了下头。

    陆祈年目送她离开，婀娜的背影似随风摇晃的柳条，柔美生姿，发髻上的步摇闪着金光，衬得她整个人都贵气逼人。

    步摇？

    陆祈年眼眸一亮，恍然想起什么，忽然知道该怎么证明曲清如便是他当初娶的妻了。

    他扭头跟自己的小厮耳语了几句：“问问他们，江绾如今的落脚之地在何处，我想尽快见她一面。”

    小厮话不多说，点着头便退下去办事了……

    那厢，曲清如回到归云苑便让巧儿把江绾请过来：“你亲自去一趟江家，问问我爹，找到江绾没有，若是找到了，把她接过来，便说我们姊妹许久未见，我甚是想念。”

    她必须弄清楚江绾到底对陆祈年说过些什么，知己知彼，才能从容应对。

    陆辞寒不在侯府，如今多了二房，曲清如反而不像此前那般无聊了，每日都有事可做。

    陆辞寒打从成了武阳侯世子，再顶着秋闱解元的名衔，如今已经跻身京城的新贵，每日都有人上门递帖子，不是想上门拜访便是以各种名目邀请陆辞寒。

    顺带着曲清如这个世子夫人的尊贵都水涨船高，以前被江绾败坏的名声，如今一点点都捡拾了回来，再也没人敢提以前。

    所以巧儿去江府时，虽然只是个丫鬟，江鸿却也很是客气。

    只不过江绾是请不到的，巧儿回府说明情形后，曲清如忽然灵光一闪。陆祈年此前见过江绾，若不是用了非常手段，江绾应该不会上赶着提以前的事，难不成江绾在陆祈年手里？

    曲清如正琢磨着，长公主身边的丫鬟过来了：“夫人，秦家此前下过帖子，明日请您过府品秋宴，长公主说如果夫人觉着闷，可以去散散心。”

    户部尚书秦家的请帖，曲清如险些忘了此事。

    长公主如今掌家，轻易不会把帖子送到曲清如跟前，这一次实在是秦夫人亲自上门好几次，且秦家家风好，长公主这才放心让曲清如过去玩玩。

    曲清如心里盘算着让秦夫人帮忙找找江绾的下落，翌日便带着礼上门了。

    秦家的品秋宴准备得十分丰盛，有蟹膏满满的大蟹，有巴掌大的大虾，还有秋日里的各种瓜果，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曲清如是被秦夫人亲自迎进来尚书府的，俩人边说边聊，快到枫园时，秦夫人略有些尴尬地瞄了曲清如好几眼，欲言又止数次。

    曲清如见状，笑着问道：“秦夫人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如此见外。”

    “我今日还把周家五姑娘请了来，她之前跟你有些过节，不知你会不会介意。”秦夫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点不敢看曲清如。

    巧儿不大高兴，拉下脸。

    曲清如依旧笑着：“周五姑娘不是已经剃度修行了吗？往事如烟，如今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况且今日是夫人请客，我怎会介意。”

    秦夫人连连点头：“是了，她如今叫净心，性子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哎，我也是没办法才把她也请过来的，她以前不是跟我家玉莹关系好嘛，这都要入冬了，我硬着头皮搜罗那些吃食办品秋宴，也是想请你们帮我劝劝玉莹。”

    秦玉莹？她怎么了？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曲清如在脑海里搜罗着关于秦玉莹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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