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心没肺的还在那笑话别人呢，咧着大嘴看得人就烦心，卫翠英直接给他一脚，“说你呢，给我冲着这边跪下！”

    卫国懵懵的，“为啥啊娘，又没到过年，再说现在不让上供拜祖宗！”

    卫翠英指的方向空空荡荡，上头啥都没有，平时也不怎么往上面放东西。

    不过他们几个都记得，那是供桌，小时候墙上贴着买来的红纸画，供桌上摆着香炉，道过年过节就点香、摆干粮水果啥的祭拜。

    “卫国，你跟我说实话，刚才拿着猪骨头干啥去了？”

    “我说的一直都是实话呀，拿去给人吃了。”

    卫翠英问，“你给谁吃了？”

    “杨树沟村的小媳妇们呀！”

    孙红梅：“娘你听见了吧，我没冤枉他！还小媳妇们，还不止一个！你到底搞了几只破鞋！”

    “我啥时候搞破鞋了，孙红梅娘你不要冤枉我！”

    孙红梅又开始哭，“我亲眼看见的，不搞破鞋你给她猪骨头干啥？”

    卫国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吃呗，还能干啥，当打狗棒？”

    孙红梅气得跺脚。

    犯错的是他，凭啥他反倒理直气壮的！

    卫翠英：“你好好说话，你媳妇的意思是人家跟你啥关系没有，为啥拿猪骨头给她？”

    “娘，这你都不知道！”

    卫翠英也给噎出一肚子气来，这孩子就不会正经说话。

    卫国继续道，“当然是我心地好，看她可怜啊！你生的我，你不知道我这人多心软吗？”

    卫翠英抬手给他一巴掌。

    打坏了脑子没关系，反正她爽到了。

    “给我好好说话！”

    “娘你干嘛，我对灯发誓，有假话天打雷劈！”

    孙红梅抹着眼泪，“冬天哪儿来的雷。你看她可怜，给她猪骨头吃，看她可怜，杨树沟那么多女的对象都被抓了，你就当她们所有人的对象……呜呜呜！”

    “该死的卫国，你找一个就算了，怎么能找一群！”

    “找一个还能勉强说我不如她，一群我怎么比？把我切成几十份？”

    卫翠英：“……”

    啥锅配啥盖，老大媳妇脑子也不咋样。

    卫国激动得站起来，“孙红梅你不能污蔑我！践踏我高尚的人格！”

    “就你还高尚，你搞破鞋还理直气壮了？娘，你要给我做主啊！”

    幸亏婆婆讲理，她没了娘家，换其他婆婆，早可劲欺负她。

    卫国也嚎，“娘，你也要给我做主啊！”

    卫翠英：“……”

    人家天天过日子，她不光过日子，还得断案子。

    她又不会。

    冯雪柔把帽子围巾放屋里，就站在角落吃瓜了。

    先前跟卫翠英去过杨树沟生产队，还待了挺久，把数据网覆盖过，现在只要念头一动，就能连上。

    【翻了半天，没看见大哥出轨呀，奶跟大嫂确实冤枉大哥了，他真的是可怜那些人才送猪骨头的，前些天就总往那边跑，教那些可怜的妇女跟小孩子读红皮书呢！】

    卫翠英：“……”

    卫国激动得看向冯雪柔。

    他就知道，只有研究小组组长懂他，证明他的清白！

    可冯雪柔又不傻，她天天上课，怎么可能时刻盯着卫国，没办法直说。

    “娘，要不抽空去杨树沟问问，要是大哥真跟那边的谁有什么。总不可能所有人都替他们瞒着，大哥也不可能跟那么多人有关系吧。”

    【就算学古代皇帝开后宫，那么大年纪了，肾受得了？】

    卫家人：“……”

    卫民：感谢我那不够强大的肾！

    卫民更是拉住她的手，叫她别再往那方面想了。

    “干嘛？大哥被误会你紧张什么，你在外面也有相好？”

    卫民见卫翠英凌厉的眼神看向自己，也打了个突。

    “胡说什么，我这是气血旺才出汗。”

    见冯雪柔哦了声不追问，就这么放过他了，卫民又不高兴，就这么不在意？

    孙红梅：“……”

    她也听见了，丈夫可以不信，老三媳妇必须信，怎么才能告诉娘，不用折腾了呢？

    折腾卫国没事，下着雪，娘给折腾病了咋办。

    哐哐哐。

    赵燕：“我去看看谁敲门。”

    打开门，外头的人不认识，那人身上落了好多雪。

    “你谁？”

    对方用冻得青紫的嘴唇露出个僵硬笑容，“我是公社的，请问卫国同志在家吗？”

    “娘，公社的人来找大哥！”赵燕朝屋里喊道，然后把人让进来。

    卫翠英：完了，下那么大雪还过来，公社这是要严肃处理呀！这点破事咋让人举报到公社去了？都是误会！

    孙红梅：完了完了，卫国会不会被带走坐牢啊，搞破鞋跟耍流氓犯的罪一样不，会不会吃花生米？到底是孩子她爹，他不能死啊！

    卫国膝盖一软，扑腾跌坐在地。

    完了完了完了，做好事还会被举报？有没有天理！

    赵燕跟公社那人进屋，孙红梅就哭着道，“同志，不要带走我对象，那些人啥都不知道，都是假的！”

    公社有点懵，“假的，你确定？”

    孙红梅点头，“肯定是有人看我家为国不顺眼，存心害他！我家卫国都三十多了，我让他跟我再生个儿子都不乐意，肾早就坏了，不可能跟一个生产队的妇女搞破鞋！”

    卫家人：“……”

    就算想证明清白，也不用这么直白拼命吧。

    公社那人：“……”

    “什么搞破鞋，我不是来弄搞破鞋这件事的呀？”

    “那是为什么？”

    还值当他顶风冒雪的过来。

    公社：“谁是卫国同志？”

    卫国颤巍巍举起手，“是我。”

    这是干嘛，咋在地上坐着，他也不管了，这家人有点奇怪，办完事赶紧走吧。

    “杨树沟生产队的那些妇女同志，让知青帮忙写了一封关于你的表扬信，里面说了很多你最近帮助她们、鼓励她们重新生活的事情。”

    “经过公社考虑，特别任命你做杨树沟生产队大队长，组织这些同志重新生产生活。恭喜你呀卫大队长！”

    卫国就跟喝了盆鸡血似的，精神一下起来了，握住对方的手使劲摇晃。

    “我就知道，公社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感谢公社的信任，我老卫，一定会带着杨树沟生产队，让他们旧貌换新颜，成为全公社最好的生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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