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师无瑕就神情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双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自己的腿变长了不少。

    想到了某种可能，师无瑕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那药的副作用是什么他可没完。

    难道他……

    师无瑕迫不及待地走到了房中的铜镜面前，果然看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的脸又恢复了原样，回到了他从前那张在土匪村时的脸。

    “怎么会！难不成老天爷都要耍我吗？”

    要是他以这副面貌出现在人前的话，恐怕会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吧。

    竟然当初决定了让师无瑕这个身份变成一个死人，那他就没有什么后路可以走了。

    师无瑕翻出自己随身藏好的药丸子，毫不犹豫地送入了口中。

    他重新躺回床上，等待着新一轮的药效发作，双手攥紧床单，默默地承受着那样剜心蚀骨的痛处。

    “对不起，若可以我真希望我永远只是古新……”

    师无瑕疼地浑身冒汗，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他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是绝对不能让人看见的，他只能祈祷着药效可以快点儿发作完。

    好在此时的秦月他们还在准备午膳。

    半个时辰后秦月才端着一些饭菜推门而入。

    “你信了！”

    看着床上面色惨白的师无瑕，秦月连忙放下东西上前查看起他的情况来。

    她素手轻抬，微凉的手掌就这样覆盖在了师无瑕的额头上。

    “也没发烧啊怎么突然出这么多的汗。”

    秦月奇了怪了。

    只能先喂了师无瑕一些简单的水和流食。

    师无瑕声音沙哑道：“我没事，这次多亏你救我，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秦月摇摇头：“不，应该是我谢谢你。

    你还好好活着，我也不必日日懊悔当日要去游湖的决定。”

    师无瑕闻言连忙挣扎着要爬起来，“这不关你的事，是我执意要救人，这次是我大意了，高估自己的能力，害得你们为我担心。”

    两人互相谦让着。

    彼此的相处也多了些小心翼翼。

    师无瑕想多和秦月说几句话，却被秦月喂的东西给堵住了嘴。

    “别的事情先不说，把饭吃了才有力气。”

    “嗯。”

    面对秦月的时候，师无瑕总是十分的乖巧。

    若是福伯他们还在世的话，看见他这副模样肯定大吃一惊。

    曾经那个傲娇金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子终于是成长了。

    饭吃完后，秦月语重心长地和师无瑕谈论了一下他的病情。

    “你的病还是很不乐观，这次只是暂时压制住了，不知道今后你有何打算，但我希望你是可以先以自己的身体为重的。”

    面对秦月毫不掩饰的关心，师无瑕只感觉心头一暖。

    若他就是古新多好啊，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地留在秦月身边，和她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他愿意一辈子守护在她身边。

    可现在……

    大仇未报。

    他身不由己，也不敢耽搁她。

    师无瑕还是之前那副坚定不移的态度。

    “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但我一定会努力留着命回来……”

    “回来什么？”

    秦月眨巴的眼看着他。

    “回来找你。”

    回来娶你。

    师无瑕无法宣之于口的念头此刻就这样爆发了出来。

    他真是疯了。

    有时候真想可以不顾一切就好了。

    可他不能，也不敢说出心中真正的念头。

    能等到一份真挚的友情就已经足够了，别的东西他也不敢奢求。

    秦月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了，只能转换话题又说了些别的事情。

    “既然你要走，我也不强留你。

    只是我还想再拜托你一些事情。”

    “你尽管说。”

    “你去的地方肯定不平凡，到时候帮我收集一些珍稀的药材医书什么的，我还是想多学些东西。”

    言下之意就是她还想再努力一番。

    争取找到治好他的法子。

    师无瑕自然明白这些，脸上如星光绽放，笑得十分灿烂。“好。”

    很快就到了大家要各奔东西就此分别的日子了。

    师无瑕、苏意、上官斐他们三人的目的的一致，于是选择了结伴同行。

    临走的时候，秦月他们差点儿把东西给马车塞满了。

    苏意心里闷闷的，面上还要装作从前活泼的模样，“哎呀，你们别给我们装东西了，我们好歹还要坐三个人在里面呢，要是在塞的话，我们就只能坐车轱辘上了。”

    秦月他们还是觉得不够。

    最后还往马车顶上绑了三麻袋吃食。

    秦月：“都说穷家富路，以后回了京都可不比从前了，路上的时候你们多照拂些，一切以安全为重。”

    师无瑕：“放心，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花容：“我没什么别的东西能送你们，这些饼子是我和婶子一起做的，你们路上慢慢吃。”

    苏意：“好，我们一定不会浪费。”

    严石：“虽然我们认识还不久，但一路以来也算是兄弟了。

    一路顺风！”

    上官斐朝着他抱拳道：“你们也是，在湖城要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记得捎信来找我们。”

    “一定！”

    ……

    几人又是絮絮叨叨了许久。

    直到确实是天色渐晚，师无瑕才朝着他们摆了摆手，“回去吧，别送了，我们该上路了。”

    马车逐渐离开了秦月他们的视线，直到渐行渐远再也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后，他们一行人才重新回了客栈。

    要是这是什么感觉呢，秦月只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姜氏和花容也都如此。

    严石见队伍里只剩他一个男子了，更是感觉孤独。

    但人已送走，留下的人还得好好生活。

    他们来日方长。

    “行了，把客栈的东西都整理一下，我们待会儿去干一件大事。”

    见秦月终于要行动了，严石连忙凑过来问道：“什么大事啊！是不是要开铺子，轰轰烈烈干一场。”

    花容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秦月笑道：“开铺子还不急，我们先找个长久的住处才是。

    今日先去看看合适的宅子，你们若是有什么想做的尽管说，不必事事都按照我的想法来做。”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若是特别想做的事情，姜氏突然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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