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元怀雪除了胆战心惊地跟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合欢散原本不会这么快发作，楼胜寒经过老长时间的走动，加上刚才一番发火，体内经脉血气翻腾，药效反而加速发散出来。

    “你跟着本相做甚？”他扶着墙，尽量不让元怀雪看出异样，此时身下又涨又热，心里真是叫苦连连，这就是所谓的举步维艰吧！

    “你……你不是让我带路么？”

    “何处没人？给……给本相指个方向。”楼胜寒不停调整呼吸，奈何浑身燥热难耐，他哆嗦着手，三两下把身上外袍解开，猛地一甩。

    “给本相接着。”

    元怀雪抱着衣服愣住了，他不会要在这里吧？

    楼胜寒瞥见她那吃惊的事情，瞬间没好气吼道：“再看，本相把你眼睛挖出来！快点带路。”

    “哦哦哦！”她吓得脖子一缩，忙不迭走到他最前面，带他过去后宫。

    又是走了许久，直到楼胜寒的头脑逐渐混沌不清，脚下步伐也沉重到挪不动，他急忙找了棵树倚着，眼尾的薄红愈加明显。

    “楼丞相，你没事吧？”

    他半眯着眼喘粗气，没看她，只是胡乱挥了挥手，“还……还有多远？”

    在她眼中，楼胜寒一直都是洒脱不羁又毒舌小气之人，第一次见他如此痛苦模样，元怀雪也觉得挺愧疚不安的。

    “前边是我寝宫，你放心，适才在宴上，我已命婢女支走寒雪殿的一众宫人，你去后边的偏殿，我给你找两个宫女，好不好？”

    “……”楼胜寒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抬手示意她继续带路。

    走到寒雪殿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双腿一软，直挺挺往台阶上磕去。

    “丞相大人！”

    元怀雪下意识伸手搀他的胳膊，手上的外袍应声掉地，奈何楼胜寒身材高大，纵使元怀雪双手扶住，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楼胜寒此时全身发抖，接近麻木，鼻尖忽然涌入一股淡淡的少女芳香，让他浑身一震，他迷茫地回过头，看着抱着他胳膊又面露担心的元怀雪，好香……

    他瞬间一个激灵，连忙用力推开她的手，咬牙切齿道：“偏殿还要多久？”

    第一次被人这么野蛮对待，元怀雪瘪住嘴巴，委屈着嗓音说道：“还有一刻钟。”

    楼胜寒两眼一黑，指着面前灯火通明的殿门口，“我去那里。”

    “那是我的寝宫。”

    “本相忍不了了……”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步履蹒跚地走进元怀雪的寝宫，每一步都痛苦万分。

    “丞相，你在这等等，我去给你找两个宫女。”

    “闭嘴！”

    楼胜寒扶着桌子边缘，刚要坐下来，又被那该死的胀痛磨得无法自拔，此时他满头大汗，只是提着水壶疯狂喝水。

    “元怀雪……去给本相找些干净帕子来。”他指着面前的身影，容貌在他眼里已经模糊不清。

    “帕子？什么帕子？你要帕子做甚？”

    楼胜寒气急，又是低吼出声，“就是你平日里擦汗擦脸的帕子，多一些，快点！”

    元怀雪“噢”了一声，慌忙跑到床榻边的木橱边，翻箱倒柜地找出十几条手帕。

    “丞相大人，这些……够么？”

    他弓着腰，盯着那堆丝帕，胸膛不停起伏，原始的欲望自下而上愈演愈烈，声音也被燥火燃得嘶哑颤抖，“你……出去，寝殿借我。”

    元怀雪点点头，小心翼翼道：“丞相大人，你再等等，我去找几个宫女过来。”

    “谁要女人？”楼胜寒突然大吼一声，整张脸是不正常的绯红色。

    “我堂堂丞相，在公主寝殿宠幸宫女，传……传出去，本相一世英名不……不就被你毁了？”

    元怀雪被他突如其来的暴吼吓住了，怔怔道：“春……春药不是要……要和别人……交合么？”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从喉底发出来的，看到他弯腰趴在桌旁，双眸猩红，说不害怕是假的。

    楼胜寒一只手捂着下腹，另一只手朝她挥了挥，“本相要给颜颜守身如玉，你不许去找女人过来。”

    “那……没有女人，你会死的。”

    “谁说的？”他不想再跟这个愚蠢的小公主扯东扯西，只想速战速决。

    “元怀雪，你出去守着，不准……”

    “噢～”

    他突然扯到身子，下意识深吸一口冷气，缓了好久，这才盯着她，阴森警告道：“不准让任何一个人靠近这里，否则本……本相定联合整个谏院弹劾你，把……把你贬为庶人。”

    元怀雪忙不迭地点点头，“丞相放心，我亲自在外面守着，只是……”

    她迟疑了片刻，把脸往前探了探，好奇道：“只是……你真的不需要女人吗？”

    “滚出去！”

    一声怒吼，吓得元怀雪转身跑出去，连忙把门关紧，也不敢再好奇他没有女人，该怎么解决……

    凝露宫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此时元帝与太后坐在主位上，元怀君面无表情，而辛明婉正急得不行。

    辛陌颜与其他三妃站在一旁，同样等着内殿太医的诊治结果。

    “启禀陛下、太后娘娘。”

    “张院首，怎么样？哀家的皇孙可有事？”辛明婉急忙抬手，让那太医起身回话。

    “回太后娘娘，凝妃娘娘自怀了龙胎，这身子时常虚弱，好在皇恩浩荡，适才受惊，皇嗣所幸无大碍，但娘娘需多卧床静养， 小心出行，避免动气，微臣已写下药方，稍后医官把药材送来，待宫人熬煮，娘娘服下后，便可安神固胎。”

    她这才松了口气，“无碍便好，皇儿，凝妃此番受惊，你应好生安慰才是。”

    “母后，儿臣明白。”

    元帝抬眸看去，只见她平静站在旁边，坦荡无畏，丝毫没有被指认谋害皇嗣的恐惧。

    对于辛陌颜推倒凝妃的一事，母子二人默契不再提及。

    不过那跪在地上的宫女，似乎并不想放过辛陌颜，“请陛下替我家娘娘作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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