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悦见他没有立刻接起，有些疑惑。

    季明渊看她一双大眼透着疑问，笑得无奈，将电话接起。

    这个电话，多半不会是普通的询问的电话。

    果不其然……

    季明渊挂完电话，试探着对边悦道：“去一趟外地怎么样？”

    “好啊！”边悦几乎是毫不犹豫。

    季明渊微楞，“不问为什么？”

    边悦摇头，一副乖巧的样子道：“不问。”天知道她为去哪玩都愁死了！往常放假都窝家里不觉得有什么，这要特意排，还真是绞尽脑汁。

    季明渊不知道她这心思，只觉得自家老婆真是乖巧听话，惹人疼。

    不过出发之前，季明渊给王老首长打了个电话。

    一是为了礼节上打声招呼。不同军区的人员跨地域都是要打报告的，即便是不以军人身份出去，也要跟单位报备。

    以季明渊的级别和成分，权限自然不同，但他打这个电话，还有别的目的。

    王老首长都是先猜出来了，“孙成林给你打电话了？”

    “嗯。”

    “办公室坐了几年，不止手段长进了，连这些蝇营狗苟的伎俩都学会了不少。”王老首长嘲讽，却又恨铁不成钢道：“当初是把他放错地方了。”

    季明渊道：“我师父的情况严重吗？”

    孙成林也在凯撒的名单上。

    季明渊当时是直接将名单交上去的，并不知道有谁，如果不是孙成林给他打电话，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年军区的射击神话，如今居然有了出卖国家机密的嫌疑。

    ……现在已经不是嫌疑了。

    王老首长嘲讽道：“还在查，他给你打电话，倒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季明渊心思沉沉。

    谁也不愿意自己身边的人出事——还是这种糊涂事。

    王老首长继续道：“我准你去找他，但你不许包庇。不止不许包庇，还要让他把做过的事情都问出来。他既然给你这个得意子弟打电话，应该也是有这个准备。”

    折在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手里，总比折在别人手里强。

    季明渊搓了一下脸，“我知道，该问的我会问。”

    “嗯，你小子原则上的事情还算清楚，我也不多交待，只有一点，悄悄的去，悄悄的回，别惹麻烦。也别跟你那帮兄弟见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是。”季明渊苦笑。如果被他爷爷知道他过家门不入，不知道会怎么样。

    边悦收拾着行李，虽然听不清季明渊说什么，但是听他声音沉沉，听在心里很不舒服。

    季明渊转身，就看到边悦担忧的目光。

    “你……”边悦本来想问发生了什么，又想到自己或许不能知道，只能道：“很严重？”

    季明渊道：“我师父出事了，那份名单上有他。”

    边悦愣住。

    想不到季明渊会这么直白说出来。

    见她这样看他，季明渊笑着，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磁性的声音在她耳旁低吟，“收拾得怎么样？如果我们能赶上十点的航班，十一点半左右就能到B市。我带你去吃一家老字号吃午饭。”

    边悦捂着耳朵，后退了两部，耳根微红，“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嘛！”

    季明渊揶揄道：“我怕我站太远了，你盯着我看不方便。”

    “……”

    谁要盯着你看！

    两人赶上了十点的航班，十一点半左右飞机落在B市，两人从特殊通道过，一路畅通。

    一出机场，边悦立刻被B市的寒流激得抖了一下。

    E市此时还算和煦，地处北方的B市就不行了，寒风已经开始刺骨，还飘着小雨。

    季明渊将边悦一搂，分自己的体温给她，嘴里却道：“这么怕冷，以后可怎么办？”

    “谁要跟你以后。”边悦在他怀中躲着，很暖。

    季明渊笑着，或许是回到了自己长大的B市的，他的心情格外开怀，将人一带，“走吧！边悦小姐！”

    边悦能感觉到季明渊的愉悦。

    出租车上，季明渊难得地还跟老师傅说了几句话。一入B市，季明渊说话也是京味儿十足，落在边悦耳朵里，有点京曲的味道。

    B市，她也很久很久没回来了。

    出租车在一个老牌楼门前停下，B市的古典建筑多气派，雕梁画栋，门当户对，勾勒出的是城市历史的厚重感。

    （“门当”、“户对”：古建筑中大门组成部分，用于镇宅及装饰。文臣武将有区分。）

    季明渊带边悦来吃的是“XX坊”的烤鸭，虽然全聚德名声在外，但对于本地人来说，某坊的烤鸭却更为正宗。

    边悦看着那被片成一片片的烤鸭，心道：这鸭子命运如何也是看出身，在E市被炖，来了B市就是被烤，还要凌迟，不愧是天子之都，凶啊。

    那片烤鸭的师傅手抖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的美女死死盯着看，只不过，这美女似乎是在心疼……烤鸭。

    哎。

    活得不如鸭。

    烤鸭上来，酱料、配菜、薄饼摊开，季明渊不等边悦动手，就替她包了一个，递到嘴边，“吃吃看。”

    边悦张口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

    边悦嚼了嚼，笑得眸子弯弯，“嗯，好吃。”鲜嫩脆香，薄饼和配菜冲淡了肉中的腥味和油腻，嚼起来有着肉汁本身的香甜。

    看她小嘴一鼓一鼓，季明渊竟觉得比自己吃还要想。明明想这一口的是自己，现在却恨不得她多吃点。

    一个接着一个。

    于是……

    边悦成功被喂撑了。默默地看了眼递到嘴边的烤鸭，边悦看向季明渊，“我不吃了，好饱。”

    “这就饱了？”

    边悦认真点头。用手指指了六个数给他，示意，她已经吃了这个数了。

    季季明渊心道，你之前在小吃街可不是这战斗力。不过这话说出来，估计某个女人会跟他急。

    季明渊转而专心投喂自己，边悦也帮忙。

    两人吃得甜得不行，活生生虐了周围一圈。等他们吃完出店，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

    其实这也不能怪季明渊，按他的少爷脾气多半得是包厢，可今天来得突然，只能将就了。（众人：呵呵，一点没看出您吃得将就。）

    吃过午餐，季明渊带着边悦进了军区，见孙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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