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渊刚要去作战部走马上任，还没受到各方的恭贺，就先被嫌弃了，十分没有天理。

    可是边悦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和他拉开距离。

    而正如边悦猜测的，这次来接季明渊的还真有不少，又是在B市，形象自然要更加注意，不方便拉拉扯扯，这么一来，还真给边悦溜了。

    “季参谋，是不是还要等人？”来接人的小吴注意到季明渊往外看了两眼，谨慎发问。

    季明渊经他这么一提醒，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回到了人精遍地都是的B市。

    他神情微凛，“开车吧。”

    “是。”小吴心下微紧，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事惹得这位新参谋不高兴。

    小吴的车一开，身后一同来接人的两辆车才跟着启动。

    现在谁都知道，整个A军间谍队伍中最神秘的王牌季明渊将会任职C军参谋，属作战部。按着季明渊现在的军衔，做个师级参谋倒也没什么，只是要说实战经验，就有许多人不服了。

    虽说这季明渊也是身经百战，可和军队的大动作比起来，那都是小打小闹，根本无法胜任集团军参谋这样的职位。

    退一万步讲，这要是个老同志也就算了。

    可偏偏，才三十三岁，就算是季家的太子爷又怎么样，也太年轻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小吴将车停稳，说了一句道：“参谋，今天是参谋长让我们来接你的。”

    季明渊“嗯”了一声。

    今天能来接他的，基本上都算是自己人。

    这两车的人，十来个，用来撑场面足够。

    季明渊下车，身后一声“下车”响起，随后两辆车的人也跟着从车上下来，各个站得笔直，紧跟在季明渊身后。

    刚进门没多久，就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口号的声音。迎面走来一个排的人，三十人浩浩荡荡，气势十足。

    “立正！”

    为首的一名军官在季明渊面前停下，肩上两杠四星，大校军衔。小吴小声在季明渊耳旁道：“这是程师长以及警卫排。”

    程师长四十五岁上下，看起来颇有些彪悍之气，“你就是季明渊？”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眼，“哼，姓季的就是了不起，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往作战部放，还参谋，也就是占了和平年代的便宜！”

    “你说什么！”季明渊身后一个士兵满脸怒意。

    程师长面色不愉，抬脚就要踹那士兵，季明渊以身挡住，程师长身后的警卫排作势要冲过来。

    “别冲动，”季明渊嘴角微扬，看着程师长，“程师长，论职位，我是集团军参谋，你是集团军下属师部的师长；论军衔，我是少将，你是大校，无论怎么看，你都应该先跟我敬礼。”

    这话一出，双方士兵都冷静下来了，一方想的是，对呀，咱是参谋的人；另一边想的则是，对方是上级长官。

    程师长脸色就更不用看了，屈辱和愤怒交替。

    季明渊道：“不过鉴于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你这点错误可以原谅。只是不要有下次，程师长。我们走。”

    “季明渊，你给我站住！”

    程师长被这样羞辱如何能放过季明渊，当即冲上去就要动手，季明渊身后的士兵转身拦住，程师长身后的警卫排同时冲过来。

    “谁敢动手！”季明渊厉声开口，神情冷肃，“反了你们！敢对自己的上级动手，信不信我一个个把你们送到军法处！都给我退回去！”

    警卫排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退了回去。

    程师长冷笑道：“你也就是会告状！我告诉你，我带兵的时候，你还在你爷爷怀里哭呢，我还真不怕你告状！”

    季明渊嘴角微弯，笑意却未及眼底，“你这种人的心理我最清楚，上年纪了眼看着后辈一个个都比自己出色，就开始眼红，用各种理由麻痹自己。为了让人注意到你的存在，就处处为难别人，最高兴的就是别人告你的状，一边装着生气，一边却又暗自高兴。你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对上级和所有人的不满，自己则躲在后面，真是懦弱又可笑。”

    季明渊这番话连打带讽，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程师长颜面扫地，恼羞成怒，“你他妈再说一句，我打死你！”

    季明渊冷笑转身，“把你们程师长送回去，别丢人！”

    警卫排的人下意识抱住程师长，“师长，冷静，这里人多口杂，要是让军长知道就麻烦了。”

    “你们给我放手！我今天非得教训这个兔崽子不可！”

    “都愣着做什么，还快把师长带回去！”

    警卫排排长下令，三十几人匆匆忙忙将程师长架走。

    小吴看着季明渊那眼里别提多炙热，这程师长可是这几个师长中最彪悍的，以往大家都是躲着，也只有季参谋敢和他对干。

    季明渊指了刚才说话的士兵，“你以后给我当警卫员怎么样？”

    那士兵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指着自己，“是说我！？”

    “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参谋，俺以后只给你当警卫员！”那士兵高兴得咧嘴，一口明晃晃的大白牙。

    季明渊又问了名字，便带着人进作战部报道。

    ——

    边悦和季明渊分开后，就去找接自己的人，人倒是很快碰上了，可是一个半小时过去，人还是没到军部翻译室。

    边悦清楚记得之前季明渊说过，翻译室和机场距离不远，也就四十分钟左右行程。

    “小江，咱们还有多久到？”

    “就快到了。”

    ……可半小时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边悦沉默了一会儿，指着车窗外一个路牌道：“小江，这条路我们已经走过两次了。”

    小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吗？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

    “……”

    小江又看了一下导航，安慰道：“没事，很快就到了，你看，没多远。”

    边悦看了眼导航，抬头，就看见小江拐进了另一条路，导航的声音适时响起，“您已偏离路线……”

    边悦哭笑不得，“小江，要不我来吧。”

    小江一张娃娃脸上尽是无奈，叹气道：“我刚回国调来B市，这些路都还不认识，本想借着接你的机会顺便认认路的，哎。不过没关系，路都是走出来的，那谁不是说了吗，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边悦听完这话，只想默默求心里阴影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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