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赶紧走？！”

    姜苑压低声音，颤抖的声线掩不住慌乱。

    可她越是慌，厉景晔就越恶趣味地勾唇。

    “你确定？这是女厕所。”

    他还知道这是女厕所？！

    姜苑红着眼睛狠狠瞪了一眼厉景晔。

    看着小猫露出爪子，厉景晔觉得有趣，心中那点无名火也一点一点消了下去。

    再次扣住姜苑的后脑，直到唇被吻得红肿，他才放过堪堪窒息的姜苑，眼底染上的炽红浓烈。

    姜苑喘着粗气从他唇上撤离，眼底迷蒙中带着慌乱。

    “奇怪，明明有人说看到他往厕所走了啊。”

    穆千雪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即，她拨出了电话。

    好在厉景晔的手机不在身上。

    “我去引开她。”

    姜苑冷静下来，伸手去握门把手。

    厉景晔横身，挡在她身前。

    “今晚在你家等我。”

    姜苑僵住，她不想答应，但她又怕厉景晔一个冲动走了出去。

    那她和孩子就……

    “等我？”

    姜苑没得选择，咬牙深吸一口气，重重点下头。

    “知道了。”

    她深知自己不松口，就绝对出不了这扇门。

    男人这才笑着帮她把衬衫的扣子扣好。

    走出隔间，还没等姜苑开口，穆千雪就先看到了她。

    “姜秘书？”

    姜苑微笑，“穆小姐在找厉总吗？我来厕所的路上好像看到他往车库走了。”

    许是她太过自然，穆千雪没有怀疑。

    “晚上我请大家吃饭，你一定要来哦。”

    晚上的聚餐，姜苑没了理由拒绝。

    推拒了同事递过来的酒后，她就静静坐在角落，仿佛没有她这个人一般。

    推杯换盏，厉景晔一直冷淡的坐在主位，别人也不敢来敬他的酒，反倒是穆千雪一直在喝。

    “景晔……”

    沾染酒气的娇软身躯倒在他怀里。

    穆千雪醉红着脸，红唇几乎擦过他的脸。

    周围起哄声四起。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厉景晔伸手将人扶好。

    体贴自然到仿佛习惯的动作落在姜苑眼中，她掩下眼神中的落寞。

    六年，她对厉景晔不是全无感情，只是现在应该断干净了。

    厉景晔的目光落在怀里的穆千雪身上，轻柔的把人塞进他专属座驾的后座。

    那辆姜苑在他身边待了六年都没坐上的车。

    她心中苦涩，随即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她只是厉景晔暖床的情人而已。

    冷风中，姜苑伸手拦下一辆车。

    “去幸福小区。”

    幸福小区是爸爸妈妈留给她和弟弟的房子。

    姜苑铁了心不去赴厉景晔的约。

    他马上就要订婚了，今晚可能还跟他的未婚妻在一起。她没这么下贱，这个时候还去家里傻傻等着对方。

    就算他来了又能怎样？

    要她打掉这个孩子，然后继续当他见不得光的情妇吗？

    手机响起，是厉景晔。

    姜苑没接，任由铃声响到关闭。

    这也是她第一次忤逆厉景晔，没有接他的电话。

    电话再次响起，姜苑看了一眼，这次不是厉景晔。

    “你好，请问你是姜堰的家属吗？他现在在警局，麻烦您来一趟。”

    公式化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姜苑心中一跳。

    “师傅，麻烦改去警局。”

    出租车在路口转弯。

    等她匆匆赶到警局时，就看见姜堰淤青着脸坐在椅子上。

    她赶紧上前，声音中掩藏不住的紧张。

    “小堰，你没事吧？”

    姜堰一张脸面无表情，扭过头不去理她。

    还是一旁的警察替他回答。

    “没事都是小伤，他在酒吧唱歌，有人闹事就跟人打起来了，等会办个手续就能走了。”

    即使听到这话，她也没放下心来。

    姜苑最怕警察局，上次来的时候她眼睁睁看着爸爸被铐上手铐。

    这次看见姜堰也坐在警局里，同样的恐惧萦绕在她心头。

    她只想快点带他回家。

    “小堰你等等我，办完手续我们一起走。”

    看着女人匆匆离开的身影，姜堰犹豫了片刻还是坐在原地没动。

    他可不是担心那个女人晚上回去不安全，只是他要是走了那女人肯定又要唠叨他，他嫌麻烦而已。

    低头看着脚尖，姜堰静静发呆。

    姜苑怕人走远，匆匆签完字跑回来，却惊喜地看见弟弟坐在原地等她，心中滑过一抹暖流。

    “我好了，走吧。”

    看见人的那瞬，姜堰倏然站起，别扭地走在前面。

    姜苑小跑着追上。

    有关警局的一切不好记忆她都不想提起。

    克制住心头的酸涩，她笑着。

    “小堰，明天想吃什么，我早上起来……”

    姜堰的脚停顿了半刻。

    “怎么？又想装着什么都没发生吗？你的心里只看得上那些有钱的男人，我和爸爸只是妨碍你的废物吧？”

    尖锐的话刺的姜苑眼尾泛红。

    这些年她正常学习、生活，从来没去监狱看过爸爸。

    不是她想忘记，只是当年的幕后之人一直没有找出来，她怕调查露了马脚，也怕对方针对姜堰，所以只能装作让一切过去。

    可这些都不能对姜堰说，无力的张了张嘴，最后只干巴巴的说出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堰猛然转头，眼神中的怨恨和嫌恶不着掩饰。

    本质上，她就是觉得爸爸坐牢碍了她的事，丢了她的脸，才这样毫不在意。

    “姜苑，你不是怕我出事，你是怕有了一个坐牢的爸，还有个坐牢的弟弟，耽误你去找男人！”

    “这些年你有去看过爸爸吗？就算你再否认，可你就是有个坐过牢了爸爸，不止爸爸去坐牢，还有我，我也进去陪爸爸，一家子都是罪犯，看你怎么去跟勾搭的男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姜苑抖着手，一颗心仿佛被人剜出再鞭打。

    疼的无法呼吸。

    可看着姜堰脸上通红的巴掌印，她还是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小堰……”

    姜堰狠狠把她推开。

    “怎么？被我说中了？”

    “别再来假惺惺的管我！”

    姜苑被推在墙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她下意识护住肚子。

    看着那个稚嫩的身影转而变得高大，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姜苑落下两行泪。

    比背更痛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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