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看了眼窗外，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一边向着窗户走去，一边告别道：“芙宁娜，我们还有一些急事，下次再来找你吧。”

    派蒙紧随其后，“嗯嗯，芙宁娜，谢谢你的款待，你的小蛋糕很好吃！”

    芙宁娜点点头，“行，就当做神明的仁慈，我芙宁娜特许你们直接来面见我的权利。”

    “不过话说......你们一定要从窗户离开吗？”

    旅行者翻到一半的身子一顿，派蒙在一边解释道：“呃...这个嘛...嗯...我们还要继续爬上去呢！”

    芙宁娜建议道：“要不...你们走楼梯上去？”

    旅行者把翻出去一半的身子收了回来，连连点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芙宁娜。“好主意！不过我们不认识路......”

    芙宁娜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向海鲜三大将，挥了挥手。“就由我的三位眷属海薇玛夫人、谢贝蕾妲小姐、乌瑟勋爵送你们一程吧。”

    派蒙闻言睁大眼睛，惊讶道：“这三个小家伙就是你的眷属吗？就像特瓦林和神子那样的吗？真是海鲜不可貌相......”

    旅行者也是颇为惊讶，他多看了两眼三小只，开口道：“应该是类似于兰那罗那种眷属吧，虽然个体实力不怎么，但是...可爱！”

    派蒙摊了摊手，“可是他们也没那么多嘛！”

    芙宁娜眨了眨眼睛，兰那罗？那不是须弥童话故事中的生物么？看他们的语气似乎是真实存在的。

    她轻咳两声解释道：“我的眷属何止这三位，只不过日常由它们伴随在我左右而已。”

    “好啦、好啦，别再耽误时间了，麻烦三位啦。”

    ......

    芙宁娜慢慢关上办公室的大门，踱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旅行者...倒也是个实力不错的战斗力，今天算是和他有了些交际，等以后那条大鲸鱼出现了可以委托他一起进行战斗。

    想到这里，芙宁娜会心一笑。果然嘛，今天也是芙宁娜大人为枫丹尽心尽力的一天。

    她从储物空间取出一些吃食简单应付一下，等海鲜三大将回来就带着它们回了房间。

    不过可惜，芙夺夺离家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一开始每天都回，后来两三天回一次。难道是出去玩的地方越来越远了？

    她晃了晃脑袋，没有继续想下去，反正也就几天而已，要是以后太慢了再问问它就好了。

    芙夺夺不在、三小只直奔浴缸。没有人陪伴芙宁娜玩闹，她简单洗漱很快就准备休息了。

    “呼...有四个小家伙后，感觉没有以前那么累、压力那么大了，真好。要不然像最近遇到这么多事情，我肯定不知道怎么办......”芙宁娜钻进柔软的被窝很快就沉沉睡去。

    ......

    翌日下午，芙宁娜计算好时间换了一身比较朴素的礼服就带着三小只乘坐着巡轨船向着白淞镇前进。

    本来她也想过直接用任意门过去，但转头一想，这样似乎有点嚣张了。虽然很有她的风格，但毕竟是人家已逝亲人的追悼会，还是用正常途径过去好一点。

    抵达站点后，芙宁娜缓步走下巡轨船，正了正头上被风吹乱的小礼帽，随后蹲下身子，给海鲜三小只理了理身上的小礼服。随后带着它们向着白淞镇走去。

    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一路走来见到的人却是没有多少。明明在少女连环失踪案告破后，以卡雷斯昔日的名声，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芙宁娜大人。”

    “嗯？”一声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头看去，娜维娅正带着迈勒斯向她快步走来。

    等她们到了芙宁娜跟前，她微微颔首。“娜维娅小姐，你好。”

    “芙宁娜大人，十分感谢你让瓦谢受到他应得的惩罚！也十分感谢你百忙之中愿意抽出时间来参加我父亲的追悼会。”

    “先前我还对你的正义以及枫丹的审判...缺乏敬畏之心，真的十分抱歉。”

    芙宁娜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没关系，凡人自然是难以看到神明的远见，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不说这些了，娜维娅，希望你能早日重振刺玫会。”

    娜维娅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迈勒斯则是在一旁开口道：“追悼会选址在山坡墓园外，请芙宁娜大人随我们来。”

    芙宁娜跟着两人来到追悼会的现场，她一眼就看到在现场忙碌、安排的西尔弗。

    现场的布置已经大致完成了，黑色帷幕下放着一排又一排地座椅，座椅之上陆陆续续有人入座，一小会就坐了个七七八八了。

    娜维娅开口道：“芙宁娜大人，请稍候，追悼会很快就开始了。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安排，不如就让迈勒斯带你到安排好了的位置先休息一下？”

    芙宁娜微微颔首，“客随主便，你们安排就好了。”

    她随着迈勒斯到比较前排的位置坐下，听迈勒斯解释说道“前面的位置都是昔日刺玫会留下老人，只能委屈芙宁娜大人坐在这里了。”

    芙宁娜点了点头，“死者为大，理应如此。好了、好了，你去帮娜维娅处理追悼会的事情吧。”

    “好的。”

    芙宁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慑于先前和公子一战的余威，原本会有不少来找她攀谈的贵族都没有打扰她，她倒是乐得清闲。

    “嗯？”一滴雨水滴落在芙宁娜的鼻尖，随后越来越多的雨滴落下。

    她微微蹙眉，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眼突然变得灰暗的天空，刺玫会赶忙招呼人手搭建框架，撑开一张大布覆盖在场地上方。

    雨滴拍击在幕布上的声响越来越大，越下越大的雨很快就超过这个临时搭建的场地的承受范围，不断有雨水渗透进来时不时引起一阵骚动。

    “先前的天气不是很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下起雨了？”

    “是啊，而且看着架势是越下越大，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天空也在为卡雷斯先生感到难过？”

    ......

    芙宁娜暗暗取出基石，催动力量在上方撑起一片巨大的薄膜，只留了入口供人进出。

    很快就有人发现异况，也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水神大人来到了现场。

    “是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大人在为我们遮风挡雨吗？芙宁娜大人真是仁慈的神明！”

    ......

    芙宁娜面不改色，心中的小人则是不断欢呼着。“耶，(＾－＾)V”

    追悼会即将准备完毕，来宾基本上都入座了，芙宁娜看了一眼身旁空着的位置便收回视线。

    她心下明白这应该是给那维莱特准备的位置，不过那维莱特一般是不会出席的，他啊，顶多自己私下去墓园看看。

    “芙宁娜女士。”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芙宁娜一跳，等她再看过去时，那维莱特已经双手拄着手杖，四平八稳地坐在那个空位置上了。

    “啊！那维莱特！你怎么突然出现的？不对、不对，你怎么来了？”芙宁娜娇躯一抖，随后略带疑惑地问道。

    那维莱特淡淡说道：“你刚刚注意到空位置的时候其实我就在位置旁边了，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

    “至于我为什么来这里，是因为有一件事情需要尽快告诉你，知道你要来参加追悼会，正好娜维娅小姐也邀请我了，我就过来了。”

    “什么事情？”芙宁娜更疑惑了。

    “今天我们汇聚于此，是为了纪念一位始终坚守正义之道，用生命守护家人的伟大之人——卡雷斯先生。”

    那维莱特正欲开口，听到司仪已经开始念悼词了，他摇了摇头。“追悼会开始了，等结束再说吧。”

    芙宁娜微微颔首，确实应该这样。

    “青山不语，流水呜咽。在三年前，卡雷斯先生以他生命扞卫了他的正义之道，他这一生......”

    “......没有他，就没有如今井然有序的白淞镇；没有他，就没有现在欣欣向荣的刺玫会。”

    “苍天含泪，泪雨倾盆！今天这突然而来的倾盆大雨就像是上天也在为卡雷斯先生这位传奇伯爵送别。”

    “之子归穷泉，重壤永幽隔。愿卡雷斯先生永存人心，愿卡雷斯先生得以安息。”

    芙宁娜和那维莱特随着司仪的话音落下，和其他来宾一起鼓掌。

    芙宁娜见那维莱特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怀念。“也是，似乎卡雷斯与那维莱特相识，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在司仪下台之后，就是娜维娅、迈勒斯、西尔弗，以及几位坐在第一排的刺玫会元老轮流登台说出自己的悼词了。

    整个追悼会的流程结束，所有的来宾就在迈勒斯和西尔弗的组织下有序离开。

    芙宁娜和那维莱特一直留在原地，直到人都走了七七八八，芙宁娜才收起用来遮风挡雨的薄膜，和那维莱特一起离开。

    走到无人之处，想到那维莱特先前眼中的怀念，芙宁娜出声建议道：“我可以带你很快回到沫芒宫，要不省出的这一些回去的时间去看一看卡雷斯先生？”

    那维莱特沉默地点了点头，向着一旁的墓园内部走去。

    站在卡雷斯墓前，那维莱特看着镌刻着卡雷斯名字的墓碑沉默了许久，随后缓缓开口道：“芙宁娜女士...”

    “那场审判，瓦谢为了见微涅尔一面愿意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一切代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过去不曾认为对于人类而言，会有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

    “这也是我当初即便认为案件还有疑点，但也没有阻止卡雷斯先生登上决斗台的原因。”

    “我相信真正的无罪之人，绝不可能这样舍弃生命。没有什么比存在于世上更加重要...本应如此。”

    “然而我错了...”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卡雷斯为了亲人，为了身边人，也为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那些人...而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就连瓦谢这种恶人也可以为自己的爱人放弃生命...”

    芙宁娜也沉默了两秒钟，也叹了口气。“我觉得不管是人类也好、魔神也罢，亦或者其他生物，其实在这方面都是一样的，只看个体，不看族群。”

    “那些个体...他们都有着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事情。他们在权衡过后，认为为此放弃生命值得，不外如是。”

    她的表情难得严肃下来，“就好比我来说，倘若哪天枫丹需要我放弃生命...我、我、我想我会选择保全枫丹。”

    随后芙宁娜娇俏一笑，“对了，我刚刚一直听的都是你对人类的看法。”

    “但我觉得，除了力量和寿命，以及寿命带来的见识，其实人类与你我也没什么明显的差异嘛。”

    “大家都会哭、会笑，能听、能说。哦，对，没见你哭过、笑过，不知道你会不会，哈哈，其实可以试试，可能会是种不错的体验哦。”

    “说不定能让你对人类的了解更进一步哦。”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我会仔细考虑你的建议的，芙宁娜女士，我们该回去了。”

    芙宁娜安置好任意门，正要将其推开，回头看了一眼那维莱特，轻咳两声，伸出另一只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随后才推门走进另一边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原本还有些疑惑的那维莱特看了看另一边自己的办公室，再回想起芙宁娜敲门的动作，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无奈地扶了扶额，随后紧随其后进入其中。

    芙宁娜随意坐在沙发上，开口问道：“对了，追悼会开始前你来不及和我说的事情是什么？”

    那维莱特倒了两杯水，坐到芙宁娜对面，回答道：“明天下午...至冬的使节想要和你进行一场外交会面安排。”

    芙宁娜稍稍迟疑，“至冬使节？那个代号为【仆人】早就通过外交申请但一直没过来枫丹的执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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