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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克丝不会否认这一点,现在的情形与她想象中她的第一次野营稍微有那么一点出入。
没错,他们是升起了篝火,也的确是用着树林里现成的树桩子做椅子,星星在他们头顶闪烁,他们周遭的大自然正演奏着一支夏之夜曲。斯派克坐在她的旁边,享用着一些成色较差的宝石,而她的晚餐内容则是一个苹果和一些新鲜叶子,这些都是她预想中的场景。
但是相似之处就到此为止了,油嘴滑舌兄弟取代了本该陪伴在她身边的家人们。一切的野营活动都被叫停,他们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两兄弟清算他们这次的收成。油嘴负责记录,确保落到他们囊袋里的每一颗宝石,都明确地录入到他们的账簿内,滑舌则负责用悬浮术飘起宝石。他们一扎好营,这两个家伙就将他们所有的宝石全抛出了马车外头,一边清点,一边把这堆宝石逐个地飘回进马车里。
“我的兄弟哟,这次我们可是轻轻松松地赚到了两倍的利润。”油嘴刚帮一块相当有分量的宝石做了估值,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去了。他做记录时使用的是他的魔法,只见一道聚焦的魔法划过,纸面上便又多了一串数字。这大概是一个对旅行商马来说很实用的独创技能,当然,也可能是这两个吝啬鬼为了省下油墨钱而想出来的伎俩。
聂克丝依然在斟酌这两兄弟到底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
“你们两个真是我俩的幸运星呢。”滑舌说,一边望向聂克丝和斯派克,一边继续把一块块昂贵的宝石排成一条长队递给他的兄弟,“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们的利润额提高了50个百分点。”
“甚至是75个百分点。”油嘴补充道。
“你们更应该关心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和斯派克把你们从一帮狂暴的钻石犬中救了出来吗?”聂克丝一边吃着两兄弟提供的晚餐,一边问道。
油嘴只是笑了笑,就好像聂克丝刚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哦,就算没有你们,我们也能应付得了那种场面的。”
“我们总是能从各种情形中脱身。”脸上带着与他兄弟同样表情的滑舌说。
斯派克翻了个白眼,咬了一口之前从那堆宝石中挑选出来的,最便宜的宝石中的一颗,然后含着满嘴的食物说:“对,像你们这样的跳梁小丑永远都有开溜的伎俩,直到某天你们的伎俩失灵了为止。”
滑舌的八字胡抽了抽,透过燃烧的篝火瞪了斯派克一眼。“我们可不是什么跳梁小丑,我们是企业家和发明家,能够改变全马国生活的科技奇迹的缔造者。”
“说得就跟你们那所谓的‘青春永驻水’一样真。”咬下的第二颗宝石的斯派克说。这场谈话就此终止了,营地唯余篝火的噼啪声。斯派克致力于隔着老远向两兄弟射去不友好的目光,油嘴滑舌忙着清点他们赚到的宝石,这两个存在着隔阂的小组选择了各自无视对方。
聂克丝皱起了眉,不过直到吃完她的晚餐之前,她都没有进行干涉。咽下最后一口绿色梗茎后,聂克丝把她那张用来当做晚餐盘子的餐巾纸丢进了火堆里,没有了其余的干扰,她的思绪转到了暮暮曾告诉过她的,这两兄弟做过的那些“好事”上。
“它是怎么分辨出好苹果与坏苹果之间的区别的。”
沉默的营地中突然响起的这句话,让滑舌把头扭向了聂克丝。“额,没搞懂你的意思。”
“你们的苹果榨汁机,它是怎么分辨出好苹果与坏苹果之间的区别的。”
滑舌的目光回到了宝石上,片刻后才回答道。“它有一种遵循比较机制的法术。我们用魔法编入不同苹果类型的模型,法术负责进行筛选,如果一个苹果不属于已知模型中的任何一种,那个苹果就会被机器拒绝,旋转履带就会开始转动,苹果就会掉下去。”
“那它是怎么做出苹果汁的呢?”
滑舌耸耸肩,仿佛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跟那苹果一家子用的一样的方法,磨轮榨汁。”
“这样啊,不过,它——”
“好了够了,打住,小丫头。”油嘴放下了记录了他们营业额的羊皮卷,滑舌也搁下了还未来得及清点的宝石。“我们的超级苹果榨汁机是全马国独一无二的,而且它身上满满的都是商业机密,你可别想着从我们这里弄清楚它的每一处构造细节,除非..........你们拿钱来买。”
斯派克皱着眉,用一只爪子指着聂克丝问:“她又怎么付得了钱呢?我们身上又没有金币。”
油嘴滑舌走到火堆旁坐下,他们脸上写满了自信。经过一番眼神交流后,他们一起看向了他们这两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说实话,我们对你们也同样抱有疑问,所以不如我们来做个公平的交易吧,你告诉我们想知道的,我们回答你想知道的,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听起来很公平。”聂克丝说,打断了她旁边本打算提出异议的斯派克,而油嘴滑舌也没有给他们遗留一丝反悔的余地,直接开始发问了。
“既然我们双方都已经明确好了规矩,那么就请你们为我们解答我们的一个小小疑惑吧,”油嘴说,“我们都已经彼此交谈过,弄清楚了对方的底细,而现在我们只想确认一件小事,你到底是不是上一年夏天接管的小马国的那位梦魇之月?记住,要如实回答。”
“因为你们没办法骗倒一对骗子。”滑舌插嘴道。
聂克丝的耳朵耷拉了下去,但几秒后依然点了头。“没错,我和她就是同一匹小马,但我已经不再是她了。”
“哦,我们并不怀疑这一点,”油嘴和滑舌维持着他们脸上的微笑,“毕竟有像那种性格和手段的小马,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屈尊被一群没脑子的钻石犬逮住的。”
“除了这一点以外,你还提到过你是这只小喷火龙的同伴。”油嘴指向斯派克,后者对前者吐了吐舌头,“而我们都清楚他和友谊公主的关系,所以,下一个问题。”
“难道不是应该到我来问了吗?”聂克丝问。
油嘴摆摆蹄子,就像是在拒绝课堂上一位幼稚学生的提问。“别忘了你之前已经问过我们两个问题了,我们只是在对等兑现而已。所以,你依然算是一只活生生的天角兽对吗?你不是那种......比如说,一只长了翅膀的独角兽,被彩虹轰炸之后就会被打回原形的那种?”
“应该不是吧。”聂克丝答道,但她还是不清楚油嘴滑舌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难道说一只小马在拥有了独角和翅膀之后还能够不被纳入天角兽种族的范围之内的吗?
“非常好!那么既然我们已经英勇无畏地协助了你们的脱逃,再算上我们为了送你们回家即将提供的护送和陪伴服务,你愿意分一些你的羽毛和一份魔法样本给我们作为回报吗?”
“嘿,这已经是你们的第3个问题了!”斯派克指出。
油嘴无所谓地耸肩。“为什么要破坏已经营造好的友好气氛呢?再说了,只要这个小丫头愿意接受我们的请求,我们就会非常乐意地回答她想问的任何问题。”
斯派克从他的座位上跳下来,大步走到两兄弟面前。“那你们又想拿这些东西来做什么呢?”
“抱歉,这是商业机密。”两兄弟整齐划一地回答,仿佛这个答案他们早就已经了然于心了一样。
斯派克把牙齿咬得吱吱响,握紧了拳头,但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转过身对聂克丝:“什么都不要给这两个骗子。”
“天呐,为什么你就不能放松点,少摆一点小龙老大的架子呢?我听说没有什么是比坐在火堆里更能让一条龙放松神经的了。”油嘴用念动力推了斯派克一把,把他推进了篝火堆里。斯派克被吓了一跳,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际伤害。他的防火龙鳞提供了他所需的一切防护。斯派克很快就站了起来,然后抖掉了身上的煤渣。
聂克丝的目光在油嘴滑舌兄弟和斯派克之间来回巡梭了几下,然后停留在了那两兄弟身上。“你们得先告诉我,你们打算用它们来做什么。”
“嘿,小丫头,现在还不是你的提问时间。”
“我并没有在提问题,我是在做声明。”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然后轻笑了起来。“挺聪明的嘛,小丫头,”滑舌说,“这关乎到魔力。每一个种族的小马都有自己的独特魔力,但在天角兽体内混合了三族独有的魔力,而且远胜于三族魔力之和。像那样的东西绝对会给我们的魔法发明带来强力的增益效果,我们现在可以向你们承认这一点,那就是我们之前的确曾尝试过复制天角兽魔力,但比例从来都控制不好,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一份样本来设置一条基准线。”
聂克丝的视线在两兄弟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钟,然后她看向斯派克,后者使劲地摇着头,仿佛在努力驱散她的那些想法,但她的好奇心还是压过了谨慎。她有好多个想问的问题,而其中一个她迫切想问的问题已经到了她的嘴边了。“如果你们能诚实地回答我接下来的一个问题,我就同意。”
油嘴滑舌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一起微笑着回答道:“成交。”
聂克丝点头。“好的,那么我想问的问题是,为什么你们两个不能卖你们那些能用的发明,而非要用赝品来欺骗大家。”
兄弟俩脸上的笑容迅速地被皱眉取代。“什么意思?”油嘴问。
“暮暮跟我讲过你们的榨汁机,你们是想利用它来挤占苹果家族的位置。但那机器本身听上去却很神奇,暮暮已经是魔法领域的专家了,但就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被这个发明惊艳到了。她评价说你们肯定是非常有天赋的魔法工程师,因为只有那样的工程师才能组装起一台像那样只凭借少量的独角兽魔力,就能完成复杂的自动化运作的机械。”
“但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你们似乎就只会用花言巧语来欺骗其他小马了,”聂克丝接着说,“你们制造了所谓的‘青春永驻水’,而今天你们又在试图卖掉那些全是小毛病的宝石勘探仪。一开始就把它们改造成真正能用的发明难道真的有这么困难吗?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有能够指导我和斯派克修复那些勘探仪的方案了。难道你们就不能从一开始就直接卖那些能用的仪器吗?”
油嘴站起来,拿起卷轴,看起来打算回到旁边去继续清点宝石。“听着,孩子,我们在超级苹果榨汁机6000的事件之后学到了教训。我们把我们的毕生所学都放进了那台机器里,但小马还是追着将我们赶走。要做正确的事情所花的时间和精力不值得我们去这样做。”
“那是你们自己的错,”斯派克提高嗓门说。“当然,那台机器很棒,但你们两个太缺德了。你们想抢走苹果杰克的生意。”
“我们给过她一个合伙的机会。”
“只有25%的分成!这还是他们是供货方的情况下。你们两个就是敛财奴,相信我,当一条龙说你们贪心时你们就应该清楚你们贪心了。”
油嘴只是转了转眼睛。“你们两个毛头小子和丫头片子根本不懂。快点,滑舌,我们睡觉前得把这些宝石清点完。”
“马上就来,我的兄弟,”滑舌说,从篝火旁的座位上站起来。他的目光在聂克丝和斯派克身上逗留了一会儿,然后胡子抖了抖,他皱起了眉头。他转过身来,继续他悬浮起宝石的任务,这样油嘴可以继续他的计数。斯派克只是对他们摇了摇头,而聂克丝则继续看着他们,微微皱眉。
也许他们没有撒谎,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一定得要喜欢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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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幻形灵前哨站里,一处被略微翻动了些的泥土没有被任何幻形灵或是小马注意到。谁也没有听到空旷隧道的天花板上发出轻微的碎裂声。一个洞出现了,宽度刚好够体型最小的老鼠通过,但随着幅度极细的刨刮动作,这个洞逐渐扩大。先是伸出了一个湿漉漉的狗鼻子,然后是一只狗的头,比一条小马的面包大不了多少。但在当前情况下,这只钻石狗的体型是他的优势。
饼干把头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隧道里是否有生命活动的迹象,然后才从天花板上跳下来。他无声地降落在地上,只有几簇飞扬的尘土和细石能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然而,饼干并没有在隧道中央逗留。他向墙壁的那边冲去,躲在一条石笋的后面。“小马?”他低声说着,伸长脖子,用爪子拉直了一只耷拉着的狗耳朵。
没有回答。饼干缩回到石笋后面,生气地咬着牙。“为什么饼干要担心小马?小马肯定不会担心他的。应该回去告诉公爵,告诉他小马在哪里,然后我们就把小马带回去。”饼干喉咙里愤怒的咕噜声消失了。“但是小马很可能会在我们来之前就逃跑了,那么饼干怎么办?他没有宝石,还惹恼了公爵。饼干帮小马,他可能会得到更多的宝石。公爵还是会生气,但谁在乎呢!饼干有宝石!”
“不过小马在哪里?”饼干嗅了嗅空气。“饼干知道他们在这里。我能闻到他们,还有烟味。幻形灵变形时产生的魔法火焰散发出的臭味。”饼干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向着远离石笋的方向踏出了一步。然而,远处隧道里的一缕绿光却让他很快退回到了藏身之处。他听到了马蹄的咔哒声,很快就有一个幻形灵大步走进了隧道。对饼干来说,它和其他幻形灵都一个样,都是腿上有洞,看着就想要一脚踩扁的虫子。
除了幻形灵的蹄步声外的其他声响引起了饼干的好奇。他,或者她身上挂着马鞍袋,它们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对一只钻石狗来说,那是一种宛如天籁般的声音。那听起来像宝石,整整两个袋子的宝石。饼干的嘴唇上露出了微笑,他继续抱着石笋的背面。确保幻形灵慢慢地走过他时他不会被它看到。饼干没有被注意到,幻形灵继续沿着隧道走下去,脸上挂着一副平静但略显疲倦的表情。
饼干一直等到幻形灵几乎看不见了他之后才开始行动。他移动到另一个石笋上,然后又是另一个。他跟踪着幻形灵,叮当声继续为他唱响美妙的乐曲。他咧嘴一笑:“一定有一打宝石。钻石?不,要红宝石和绿宝石,”饼干低声说。“小马可以等等。一定要看看幻形灵为什么有宝石。也许他们还会有更多。也许饼干可以自己拿走几块,或者尽可能地搬走所有宝石。”
不像小马或钻石狗,幻形灵不需要宝石。
幻形灵走下了一组的台阶,进入了一个较低层的隧道,然后进行了一个右转弯。饼干在台阶顶上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急忙跑下台阶,把自己贴在墙上。他在拐角处偷看了一眼,然后又退了回去。他舔了舔鼻子,咽下了喉咙里的一口唾沫,然后才鼓起勇气再次向外瞟。
那边的房间里挤满了幻形灵,起码有几十个。它们都面向着一个高高的平台,一个幻形灵在那里来回踱步,仿佛陷入了沉思。在远处的墙上有一大滩被涂抹成各种形状和图画的幻形灵黏液。在饼干的眼中,它就像是刚吃奶的小奶狗的乱涂乱画,换句话说就是毫无艺术天赋的作品。他甚至不知道有些图画到底画的是什么,如果它们真的有代表某些东西的话。
“啊哈!”
那只在站台上幻形灵突然大声喊叫,迫使饼干退到角落后面,好像被幻形灵看见了似的。然而,当他没有听到幻形灵们蜂拥追赶的骚乱时,他又鼓起勇气往外看了一眼。领头的幻形灵用绿色粘液在四周的墙上作涂鸦,画了一幅画,看起来就像一只嚼着扫帚的长颈鹿。
“我们要让小马吃干草,直到他们变得像田里的稻草人一样愚蠢。然后,我们就把他们当成稻草人来用。我们会把它们插在在木材镇的田野里,他们就相当于在为了虫巢的荣耀监视自己的族群!”
“但是如果他们不喜欢吃干草呢?”下方的一个幻形灵问道。
高台上的幻形灵咒骂着,朝那个说话的幻形灵扔了一团黏糊糊的粘液。“可恶,你说得对。稻草人计划过于依赖于他们对干草的贪婪食欲。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你们现在在干什么?”
新出现的声音来自另一个幻形灵,它和第一只幻形灵一起站在高台上。这是饼干一直在跟踪的那只,他可以从它背上的鞍袋看出来。当他看到两个幻形灵挨着站着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一些不同之处。他一直跟着的那个比其他幻形灵矮,像一个少年与一个成年人相比。
“啊,S-43,我相信你顺利完成了你的任务?”那只匮乏艺术天分的幻形灵舔了舔嘴唇,其他幻形灵也开始发出兴奋的叽喳声。较小的幻形灵只是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把马鞍袋飘起来,打开了布盖。饼干兴奋了好一会儿,但这种兴奋劲儿很快就消失了。他以为的宝石其实是雪花球,几十个闪着粉红色光芒的雪花球。
“是的,我拿到晚饭了,”拎着包的幻形灵说。它的声音高出了个八度,也许是一只雌性的幻形灵。这条规律对钻石犬是适用的,饼干想不出一条幻形灵为什么不会也遵守这条规则的理由。
“太好了!来吧,我的S前哨站的虫族同胞们,让我们开始宴会吧!”幻形灵提着袋子,开始向骚动的虫群投掷雪花球。扔下的每一个雪花球都被迅速抓住并被打开,释放出了它里面储存的粉红色能量,形成了一朵朵粉红色的云,幻形灵们开始在其中欢腾。它们在啜饮云彩。
“它们比小马还怪,”饼干说,他嗅着鼻子,很快就吸入了一点粉红色的烟雾。它闻起来像音乐,这对他的大脑来说是一个难以处理的信息。然而,这正是他的大脑的嗅觉部分给出的反馈。它就是散发着音乐的味道,它给饼干带来的困惑只是进一步了降低饼干的兴趣。没有宝石,有奇怪味道的烟雾。他正准备溜出去,在虫巢里继续寻找小马,就在这时他又听到矮小幻形灵的声音。
“现在,S-1,你能告诉我墙上的东西都是关于什么的吗?”
“我们正努力想办法对付我们的新俘虏。”
小幻形灵眨了眨眼,然后呻吟着摇了摇头。“我想我告诉过你松鼠是不被算作俘虏的。”
“松鼠们迟早会遭遇它们命中注定的厄运,这我可以向你保证,S-43,”S-1说着打开了自己的雪花球。粉红色的云彩在他的面前膨胀开来,但他很快吸光了雾气,然后关上了雪花球,把它扔回给了S-43。“但是不,这次我们捕获的猎物远比松鼠有价值。我们抓住了小马。”
S-43的雪花球从她的悬浮力场掉了出来,差点没把它摔地上。“你们抓了小马?”
“是的,四个。在我们今天外出进行蜘蛛形态的演练的时候,他们正从小路上走下来,而且他们很特别。其中两个有翅膀和角。”
S-43把她的前蹄搭到S-1的脖子上。有一阵子,饼干以为他会看到两只虫子的虫虫抱,但S-43只是想引起S-1的注意。“你抓住了公主?!你向虫茧女王汇报了吗?”
“哦,矮矮的,笨笨的S-43,”S-1说,拍了拍她的头,然后从S-43的蹄中挣脱。“我们这里的任务是继续甜枫行动。这就是我们美丽、高大、睿智的女王所唯一关心的。如果我们每次在进行小部队演练和发现小马活动的时候都去向她汇报,我们会沦为其他前哨站的笑柄的。”
“但是你们.......抓住的可是公主啊!她们是什么颜色的?”
S-1耸了耸肩,他拿起另一个雪花球,让另一团粉红色的云包裹住他的脸。“我不知道。我想胖的那只是粉红色的,吵闹的那只是灰色的,不,也许是紫色的。灰色的那匹是一匹愚蠢的陆马。”
“韵律和暮光........你抓住了韵律和暮光!”S-43目瞪口呆,试图组织起语言。她周围的幻形灵沉浸于她带来的雪花球中。她迅速转向,飞过虫群,直奔饼干躲藏的地方。
饼干在她靠得太近之前,设法躲进了角落,把自己贴在墙上,好像一心只想变成墙面上一副像狗一样的涂鸦。幻形灵S-43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左转进入了一个相邻的洞穴,沿着隧道疾驰而下。更多的咔嚓声和叮当声响了起来,再次提醒饼干宝石的存在。也许他只是太久没有摸到过宝石了,但他无法否认自己的好奇心。
他很快地穿过洞口,进入了一个更大的洞穴,然后沿着隧道跑下去,直到他来到S-43消失的拱门处。一道绿色的光芒从里面发散出来,当饼干往里面看时,他很容易就能看到光线的源头。一个巨大的绿色水晶球,看起来不比一个发光的玻璃球华丽,座在一个基座上。在它光滑的表面,浑浊的图案一直在旋转,直到一个影像显现出来。
“是谁?”声音从水晶里传来,虽然饼干弄不清楚是谁在说话。幻形灵S-43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他仍然能清晰地听到对话的声音。
矮小的幻形灵向球体敬礼。“中央蜂巢,这是山脉-43号前哨站在报告。我有重要消息要汇报给女王。拜托,我需要一个与女王的直线通话。”
“只有S-1才可以请求与女王陛下直接联系。什么事如此重要以至于你认为你有权占用女王的宝贵时间?”
“我们抓到了两个高价值目标。”
一声冷笑从球体里传来。“什么,S-前哨基地又抓到了另一支一心想阻挠你们机密任务的松鼠大军吗?”
“不!不是松鼠!我们有-”
“不管是那什么,S-43,你需要遵守规则。S-前哨站只能每几个月报告一次“枫糖行动”的进展情况。几周后女王会听到你抓获俘虏的消息的。中央蜂巢离线。”
“不,等等,我们有-”在S-43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球体就变暗了,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S-43把她的蹄子放在球体上,把她的体重倚靠在曾经发光的球体上。接着,当饼干听到幻形灵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声时,饼干往后退了一点距离,只从角落里露出一只眼睛。
就像是被一簇火花点燃的火药桶,她开始肆无忌惮地狂暴起来。一道又一道的法术轰炸、粗鲁的脏话、想要疯狂踢踹的冲动在她的身体里激荡,她化身为一个行走的炸弹。球体、墙壁、天花板和地板无一幸免,房间没有遭受什么严重的损坏,但她魔法留下的灼烧痕迹使得徐徐的烟迹飘散在房间中。
“好吧!你想像那样对待我!?也许我该帮小马逃走!看看这样中央蜂巢会怎么想?!也许只有这样你们才会费心记住你们让我们执行的、无用的、愚蠢的任务的名字!”S-43尖叫着,然后又向球体发射了一道魔法束。幻形灵开始平静下来,深呼吸,继续凝视着水晶球,就好像她在等它给她另一个借口去虐待它。
饼干看着这一切,脑子里的齿轮在旋转。他有了个主意。但是它太疯狂了,简直蠢透了。然而,这可能是他最快拯救小马的方法,而且他救得越快,他们就越可能会给予他更多的宝石。仿佛争取到的每一秒都是从他那堆可能得到的宝石中挽救回的一颗珍贵的宝石。
所以,为了最大化他的报酬,饼干走出了他藏身的角落。
“你真的想帮助小马?”
S-43转过头来,怒视着这位不请自到的入侵者。饼干挥了挥爪子,僵硬地笑了笑,几乎立刻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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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抓住他们了!”
这一句话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闹钟都更有效。油嘴滑舌兄弟俩赶紧蹦了起来,完全没理会鬃毛缠着的土块和树叶,争先恐后地恢复站立姿势。随着一簇魔法的火花,油嘴重新点燃了篝火,迅速地往里面投入了几根圆木,与此同时滑舌则迅速赶回马车旁。所有的宝石都已清点完毕了,没有少掉一个。然而,在重新燃起的火光下,两马可以清楚地看到到底是谁在喊这一句讨厌的话,以及为什么要喊。
一群钻石狗来到了他们的营地,但他们对兄弟俩的宝石货车不感兴趣。如果那是他们的目标的话,兄弟俩设定的警戒咒语就会被触发。相反,他们看到一些狗正抓着聂克丝和斯派克,压制了他们的反抗。这群钻石狗中有两只走了出来,一只特别大的狗和一只瘦削驼背,鼻子细长的狗,他们接近了兄弟俩。
“绅士......狗们,”滑舌赔着笑,“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你们的吗?”
“你是不是帮他们逃出了洞穴?”长鼻子的钻石狗问,每个字都伴有一声深深的低吼。他回头指了指聂克丝和斯派克,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兄弟俩。
“他们?我们这辈子都没见过他们,”油嘴说,急切得就像是证人席上的被告在辩护。
“那他们为什么睡在你们的篝火旁?”
油嘴大笑了一声,然后他的表情变为微笑,然后又大笑了一声。“为什么,我们有一个通俗易懂且合乎逻辑的解释。不是吗,滑舌?”
“当然,”滑舌回答道,用一点魔法捋顺了他的胡子。“他们一定是自己从你的兽穴里逃走,藏在我们的车里偷渡过来的。”
这只长鼻子的狗靠得更近了,盯着兄弟俩看了好几秒钟,但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好吧,那你们肯定就不关心我们要不要把他们带回去了。”
“一点也不,”油嘴说。“请随意将他们带去你们想把他们带去的地方。我听说每年这个时候呢喃大陆(whinnyland)的风景都很好。天气又好,还无拘无束。对吗,滑舌?”
“是,是的,当然!”滑舌回答。他的眼睛从领头的狗身上移开——那条狗正示意其他钻石狗跟着他,向聂克丝和斯派克望去。斯派克正朝他们怒目而视,用他所有的力量对抗着抓着他的钻石狗。然而,这只钻石狗的爪子上戴有一只防护手套,专门用来抓斯派克的嘴。虽然滑舌从远处无法确定,但他猜那是防火的。不过,无需言语就能听到斯派克对他们的指责:他果然没有看错他们两兄弟的本质。
聂克丝的目光里没有那么多的谴责,如果有的话,那更多的是批评,就像是老师对做错事的学生的批评。她的眼睛不断地在两兄弟之间来回扫视,在恳求他们做点什么。没有指责,没有愤怒,只是恳求。恳求他们去做正确的事。正常来说,像这样的眼睛不会让油嘴滑舌的油嘴滑舌兄弟的良心有丝毫触动。那些上门要求退款的小马也有着这样的眼睛,他们还是照样拒绝了他们。
但这一次,聂克丝早前所说的话在滑舌的脑后激起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念头。
“等等。”
钻石狗都停了下来,转过身。油嘴看着他弟弟,好像他的头刚才像一个礼花炮一样弹出了一团五彩缤纷的气球。“为什么要等?”长鼻狗和油嘴异口同声问道。
“我有些事要坦白,”滑舌说,他向前迈了一步,然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环顾着所有的钻石狗。他突然转过头来,用一只蹄子直指着油嘴。“我的哥哥帮他们逃走了。”
“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油嘴厉声反驳道。兄弟俩转过身来面对面。油嘴带着纯粹的困惑怒视着滑舌,但留着胡子的弟弟并没有回答。他用眼睛做了一个微妙的指示,然后眨了眨他的右眼。油嘴立刻接收到了这一信息,他脸上惊恐的表情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他摇了摇头,试图阻止滑舌做他想要做的事情。然而,滑舌已经转回到了钻石狗的那边。
“是的,我看到我哥哥在和那两个家伙谈话,当时我们正在卖我们的宝石勘探仪。他一定是答应过他们要把他们偷偷运出去。好先生们,请带他一起走吧,教教他为什么惹恼强大而又健壮的钻石狗是一个不明智的主意。”
油嘴向前迈了几步。兄弟俩现在面对面,站在篝火的两边。他们开始围着篝火打转,独角发出威胁性的魔法光芒。“想带走我?你们应该带走的是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我真不敢相信我的亲兄弟会这样玷污我的名誉。为什么呢,我敢打赌帮助他们的就是你,现在你只是想把我当成弃卒丢给这些钻石狗,这样你就可以自己独占我们所有的宝石了。”
“你是想说我是个贼吗?”
“要是胡子更像样一点的话就是了,”油嘴厉声说。
滑舌的魔法光芒大涨,马车上的几颗宝石飘了出来。他把它们悬浮环绕在周围,像一个充满威胁的石头漩涡。“让我来给你长点教训,你这个肮脏的偷渡客。”油嘴也做出了相同的应对措施,兄弟俩现在围着火堆转圈圈,用一大捧宝石给予对方威胁。
“你不能把布偶套卖给一个悲伤的小丑来拯救你自己的生命。”油嘴将一枚宝石发射了出去。滑舌把头向左一偏,让宝石擦了过去,一头扎进了营地旁边的一棵树里。
“我们应该阻止他们吗,公爵?”最大的那只狗问,吸溜着不断往外流的口水,每一个音节都有一点口水淌下来。长鼻子的狗公爵举起爪子摆了摆。他咧嘴一笑,看着这场逐步升级的搏斗,仿佛从看着这两只反目成仇的小马的对殴中获得了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滑舌用他的魔法把几颗宝石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破碎水晶球。只需一股魔法的推动,球体就朝着油嘴的头直直飞去。没有胡子的哥哥俯身翻滚,然后朝滑舌射去了几颗宝石。“你打架的样子就像我妹妹,”他嘲弄着从地上爬起来。
“我们的妹妹是同一个,”滑舌厉声说,他又挥起那颗破球。“而且她打得比你好多了,所以我就把这当作是一种赞美。”滑舌开始从车上召唤来越来越多的宝石,制造出一整个在空中盘旋的水晶战斗群,气势汹汹,杀气满满。“兄弟,你就别指望赢了。我的魔法一直比你在行。”
“我相信你肯定弄错了,我的兄弟。你唯一擅长的就是满嘴跑火车。”油嘴也开始让更多的宝石飘浮起来。在这两兄弟一来一回的期间,他们把车里的东西都倒空了,将他们所有的宝石都举在头顶上的空中。“我才是我们俩之间的魔法大师。”
“真的吗?你准备好给你的嘴下注了吗?”
“我会很乐意把这些珍贵的宝石一颗一颗地塞进你的喉咙里。”
兄弟俩不再围着篝火转了,他们僵持的站位与观战的钻石狗排成了一行。有些狗在彼此耳语,打赌谁会赢。公爵只是咧嘴笑着,前臂交叉,就像一个统治者看着角斗士在他的竞技场上搏斗。
“别再废话,”滑舌皱起眉头说。
油嘴扭了扭他的脖子。“别再废话。”
“现在,让我们来解决这件事。”两马一边异口同声地说着,一边转过头来看着钻石狗们。公爵脸上露出笑容迅速地消失,但还没等他发出命令,兄弟俩设下的绳套就收紧了。油嘴滑舌兄弟开始丢出他们的宝石。第一轮凌空抽射击中了几条狗的头部,他们被迅速地放倒。剩下的钻石狗开始争先恐后地寻找掩护。斯派克和聂克丝被释放了,他们立即躲到了两兄弟的后面。
“不!别让他们跑——”公爵正要喊,但就在他从胳膊的掩护后面探出头来的那一刻,一颗宝石正好击中了他的眼角。他向后一倒,倒进了那只最大的狗的怀里,那只狗很快就把公爵拖起来。他们和其他的狗一起撤退,整个狗群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哈!没错。夹着尾巴跑回家吧,”滑舌喊道。他转向油嘴,为他们取得的胜利而露出微笑,直到他看到他哥哥脸上深深的愁思。滑舌努力挤出了更大的笑脸。“兄弟,你的表演真是太棒了,真的。我都觉得你是真想用一块与之大小相等甚至更大的宝石来打碎我的鼻子。”
“哦,那部分我并没有在演,”油嘴一边说,一边开始把没有投掷出去的宝石放回他们的车里。“你都在想什么?他们本来都打算带着那两个家伙离开了。我们已经摆脱了困境。为什么就不能一走了之,干脆利落地从这团麻烦中脱身呢?”
“你看,我们还不确定我们从那孩子身上得到的魔法样本是否足够强大。我是说,看看她吧,她就是个小豆丁,但是暮光公主是一个更好的,更强大的,已经成年的天角兽,我想她会非常感激我们把这两个家伙安然无恙地送回去的。为什么不加大我们的赌注,添置一些额外的样本呢?如果我们最终破解了天角兽魔法的秘密,那秘密的价值难道不值一百车的宝石吗?”
“我希望你是对的,兄弟,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正式地失去了我们的利润。”油嘴召唤他的魔力,从车上拉来了一对粗糙和破旧的马鞍袋。“那些狗会回来的,即使有自动行驶的马车,我们也无法领先他们多少。所以,在那些狗回来之前,帮我把我们利润中占比最大的那部分利润都收集起来。”
“让我帮你们。”油嘴和滑舌互相看了看,只见斯派克已经爬上马车,正从那堆宝石中进行筛选,“毕竟我是一条龙。我比任何小马都能更快地发现最好的宝石。”
“好吧,我和小龙来处理宝石。”油嘴走到马车旁,开始把他们先前清点过的宝石中那些高价值的宝石漂浮起来。“你和那孩子把火扑灭,做一些假的行迹。这也许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免得钻石狗赶来让我们后悔在他们面前出演我们的小演出。”
“交给我们了,兄弟。”滑舌笑了笑,感觉恐惧离开了他的身体。“有那么一会儿,”他说,把头微微地朝聂克丝的方向看去。“我以为他真要打断我的鼻子。”然后他看着聂克丝。小雌驹脸上带着一个非常高兴的,也许还有些得意的微笑。“你在笑什么?”
“哦,没什么,”聂克丝说,她试图收起她的笑容,但失败了。“那么,我们该如何制作假行迹呢?”
“我们只要朝某个方向走进森林里,然后我就把我们悬浮回营地里。我们只需要做几次就好了,”他说,转身着蹄准备了,聂克丝紧随其后,仍然在咧嘴笑着,那笑容几乎都具有感染性了。
“所以,你和油嘴之前说过我可以问我想问的所有问题,但后来你们俩又开始数宝石了。那么我现在可以问我的问题了吗?”
滑舌叹了口气,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孩子,不过注意别拖慢了进度。我们得在我哥哥和那只龙把袋子装满之前至少做好三条假行迹。”
“斯派克,他的名字叫斯派克,我的名字叫聂克丝。”
“我会尽力记住的。现在,你想问什么?”
“你和你哥哥一起发明的第一样东西是什么?”
~~~
“你现在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否则就要忍受我无尽的愤怒,”幻形灵领袖嘶嘶地说,他的角发出的耀眼的光锥在暮暮的脸前闪烁。她急忙眨了眨眼,移开视线,尽管眼皮后面仍有明亮的光斑在飞舞。
“要是我什么看不见,我怎么能回答问题呢?”暮暮说。
“撒谎!”幻形灵领袖吼道。“我知道小马不需要眼睛来思考或说话。这样的伎俩对那些比较蠢的幻形灵可能有效,但我太聪明了,不会被你骗到。你的眼睛是用来观察和传递秘密信息的。这本,我派遣我的部下从你们的一个山地侦察小队那里截获的情报手册上就是这么说的。”
幻形灵举起了那本小册子,这本小册子实际上是一本某匹雌驹的时尚杂志。封面上最大的标题就是“你伴侣的眼睛告诉你的十个秘密”,旁边是一张拥有一对特别大的羽毛翅膀的天马的照片。
暮暮看向银甲,韵律和石灰。她被带到离其他小马几英尺远的地方,被单独分隔了出来,但仍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石灰的脸和往常一样没有表情,另一边的银甲和韵律则完全就是和暮暮自己脸上一样的困惑表情。
“别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小马。”幻形灵用他的魔法把暮暮的头转了回去。“现在,告诉我,你们把侦察队派到山上的目的是什么?你们发现了‘甜枫行动’吗?他们巡逻的规律中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他们总是在夜里停下来唱歌,并制作那些被称为“烤巧克力”的东西?”
“你是在说那些登山者(hikers)吗?”
“啊,所以这就是那些家伙的名字:髙踢者(high Kicker)。他们受过专门训练,可以把物体踢得很高吗?他们的攻防能力如何?全都告诉我。”幻形灵已经贴到了一个令暮暮感到不适的位置,他的眼皮在抽搐,无意间与暮暮展开了一场非官方的瞪眼大赛。
“他们可不是什么高踢者,”暮暮一边说,一边把脑袋向后缩,试图重新取回自己的个马空间。“他们是徒步旅行者和露营者。他们来山上是为了玩得开心。他们没有在执行任何任务。”
“你骗不了我的。你们的情报手册清楚地写了你们小马不喜欢流汗,而那些侦查小队所做的就是走路和流汗。走路,流汗,还有吃那些糊状的,恶心的‘烤巧克力’。没有一个头脑清醒的生物会把忍受这种折磨当成娱乐。”
“晚餐时间。”
暮暮面前的幻形灵畏缩了一下,转过身来,怒视着另一只正在走进房间的矮个子幻形灵。“S-43,你怎么敢在我审问的时候打断我?我差一点就要知晓那些‘髙踢者’的秘密了。”
“这个词念‘登山者’!”
“你,闭嘴,”首领幻形灵厉声说道,他盯着暮暮,然后把怒气重新对准名为S-43的幻形灵。“现在,你自己来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你想让俘虏们活得足够长,来让你审问,对不对?那么他们就需要晚餐。别担心,这是他们食物中差劲的一类,是干草。”S-43向着韵律,银甲和石灰走了过去,用她的魔法将三团干草悬浮到三马的吻部前面。“我等你问完紫色的再喂她。”
“嗯.......很好,你就这样做,要安静地做!审问是一门精致的艺术,一个审问大师决不能被打扰。”
“明白,S-1长官。”
幻形灵领袖S-1点了点头。他回头看着暮暮,脸上带有邪恶的笑容。“现在,小马,你要告诉我你最珍贵和最保守的秘密。”他停顿了一会儿,舔了舔嘴唇,脸上留下了一点黏糊糊的痕迹。它使得暮暮的脸皱了一下,打了个哆嗦。
“小马最喜欢什么,”S-1问,几乎是冲着暮暮的耳朵大喊。“是糖浆煎饼还是糖浆华夫饼?”
“不,不要,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什么都告诉你,真的,请让我走吧。我无法想象遭受这样的酷刑。”
暮暮和S-1同时转身看向石灰。暮暮的大脑一片混乱。石灰是和萍琪派一起长大的,如果有得比的话,S-1的提问手段只能说是可笑的,但它绝不可能比一个年幼且精力充沛的萍琪派所做的某些事情更令马头痛。好吧,也许这审问过程是有点痛苦,但也只是因为这些问题愚蠢到了一种程度。然而,石灰还是说了那些话,清楚明白地说了那些话。现在S-1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很好,肮脏的灰色小马,告诉我你的秘密。”S-1说着,迅速穿过房间来到石灰面前。S-43仍在用干草来喂韵律和银甲,但为了让S-1能直接凑到石灰的面前向一旁让开了路。
“是的,我会告诉你一切,”石灰说。如果她此时真的感到害怕或惊慌失措,那她所流露出来的情绪和平时的一样,一样的少。尽管如此,暮暮还是感到莫名其妙,等到石灰继续讲下去时,她变得更加困惑了。“你想知道如何破译棒球比赛中传递的秘密信息吗?”
S-1的眼睛亮了起来。“当然,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马忍受这种无聊的活动呢?没错,脏小马,告诉我这些信息里的秘密。”
“它们都与小马的站位有关。我们从一垒开始解释,”石灰回答道,用她自己的毫不动摇的、几乎没过眨眼的眼睛凝视着S-1。“也就是第一个发球的是谁。”
“第一个发球的是谁?”S-1问道。
“正是。”
S-1眨了眨眼睛,口腔里剧烈地颤动了一会儿,然后提高了嗓门。“脏小马!你得告诉我一垒那匹小马的名字,这样让我能知道它的含义。”
“谁。”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脏小马!你声称自己拥有这方面的讯息,现在你必须将它告诉我,否则你将面对我的愤怒!你知道这匹一垒上的小马的名字,我说的对吗?”
“是的,”石灰回答。
“那他叫什么名字?”
“叫在二垒上的小马。”
“别想转换话题,脏小马!我们正在讨论一垒,也只讨论一垒。虽然在这场愚蠢的比赛中,他们中可能有三只马在场上,但我们得先专注于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身上。我们先把重点放在一垒,还有那匹小马的名字上。因为那匹小马的名字藏有一个很大的秘密。现在,第一个发球的是谁?”
“正是。”
S-1的嘴又在吱吱响了。他转过身来,跺着蹄远离石灰,原地绕了两圈,然后又跺着蹄回到她身边。此时,S-43已经喂饱了韵律和银甲,现在正朝着暮暮走去。“听着脏小马,你要简单明了地告诉我真相。如果你听话,也许你就不必承受我的怒火。”
“第一个发球的是谁。”
“你为什么问我?!”S-1喊道,一小块幻形灵黏液从他嘴里飞溅出来,溅到石灰的脸上。“藏着秘密的是你。你才是知道隐藏在他们棒球球员名字里的秘密的那个。这是我不知道的信息,但是你知道。你要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不再知道这个秘密了。现在快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在一垒上的是谁。”
“我不知道!”
“她在三垒上。”
S-1的眼角抽搐着,嘴巴咯咯作响,他又一次跺着蹄远离了石灰。他在地上踢又跺。然而,当幻形灵S-43进入她的视野时,暮暮的视线被挡住了。幻形灵把一大块特别大的干草悬浮在暮暮的嘴边。暮暮正准备要咬下一口。她也有点饿了,但当她发现有一个小湿鼻子从干草团里伸出来时,她停了下来。
“饼干?”暮暮压低声音说道。
小钻石狗从一大堆干草中探出头来,咧嘴一笑。“是的。饼干来救你们。这个幻形灵会帮忙。”
“她为什么要——”暮暮没有问出她的问题。饼干往她嘴里塞了一口干草,让她闭上嘴,然后他用爪子捂住了她的嘴。
“嘘,小马。那个大嘴巴白痴一定不会怀疑饼干在这里。这个对我们有帮助,因为这个前哨站里都是蠢蛋。这些幻形灵出生的时候在卵里呆得太久了,脑瓜都不灵光了。那个幻形灵女王把他们送到这里来,这样他们才不会碍着她。“甜枫行动”只是一个幌子。但这一只不傻。她想离开。你答应帮她,她就帮我们。她会把你从这些假的蜘蛛茧里放出来的。”
暮暮咀嚼了一会,吞下了给她的那一口干草。“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可以信任她?”
“她偷偷地把饼干带进了房间,不是吗?再说,这对你们会有什么损失呢?”
暮暮回头望向石灰,韵律和银甲。S-1仍在和石灰唱二马转,不过一旁的银甲和韵律看上去正很努力地憋着笑。虽然他们这个四马组已经想出了一些逃跑的点子,但他们中没有一个想出能摆脱魔法抑制器和蜘蛛茧子的办法,而他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越长,暮暮就越担心聂克丝和斯派克的安全。
“好吧,好吧,我们答应你,”暮暮一边说,一边回头看着饼干和S-43。“那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逃跑?”
“就是现在,”饼干说,然后把更多的干草塞进暮暮的嘴里。当S-43退撤一步时,他缩回到了他在干草堆里的藏身之处。暮暮望向石灰和S-1的视线再一次畅通无阻,幻形灵领袖看起来即将在接下来的几秒因沮丧而炸开来。
“听着,脏马驹,我的耐心已经见底了,”S-1用蹄子指着石灰威胁道。“我只再问你一次,如果你再答非所问,你就要受罚。你将遭受比你那个恶名昭彰的月之梦魇还要严重的怒火。你明白吗?”
“明白了,”石灰回答。
“很好,很好。现在,如果我在这个棒球场上,我选择把球扔给一垒的小马,我会把球扔给他,他是谁?”
“自然的。”
“啊哈!所以那匹小马的名字是自然的。”
“不是。”
“那谁先上?”
“自然的。”
Gloomy注:看不懂的读者,这一段的大意就是石灰占着S-1不懂特殊句疑问代词和定语从句中的疑问代词之间区别的优势来绕晕他。
S-1的嘴咯吱作响,他咬牙所用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以至于他的下巴好像马上要掉下来似的。他恼怒地尖叫起来,然后转身用蹄子指着S-43。“你!你给这只灰色的做好准备,让她受尽粘液浴池的折磨!我得去查看情报手册,找找一垒这匹小马叫什么名字!”
石灰脸上露出一丝丝的笑意。“但是在第二垒上的是谁?”
S-1向前迈了一步,用鼻子抵着石灰的鼻子,用他能聚集起的所有恶意狠狠地瞪着她。“你在嘲笑我,脏小马,但你很快会用你垂死时的最后一口气告诉我棒球场的秘密。”S-1转身,跺着蹄子走出房间,嘴里咕哝着咒骂的话语。直到S-1从视线中消失,S-43才开始行动。她放下了漂浮在空中的那捆干草。饼干很快地从藏身处蹦出来,跑向房间的门口充当S-43的警卫,同时S-43开始着蹄解开暮暮的蜘蛛茧。
“抱歉我得让小狗来解释我们的计划。要是被S-1听到我在嘀咕些什么,他就会朝我尖叫整整五分钟,指责我是怎么打断他工作的进程的。”S-43一边说,一边在假蜘蛛丝制成的茧子上撕开一个长洞。暮暮摔倒在地上,颤抖着的双腿磕碰了一下。腿上的几个地方传来刺痛感,由于长时间维持在同一个姿势而变得麻木。当暮暮小步地跑动,甩动她的蹄子活动关节时,她抬起头看着刚帮助了他们的幻形灵。
“你怎么知道他会摔门而去?”
“这是当S-1碰到他理解不来的事情时他的一贯反应。他会去查看他从山上露营者那里偷来的杂志。”S-43回答说,她朝着韵律、银甲和石灰走去。她先走到了石灰面前,一边撕开茧层,一边向石灰露出真诚的微笑。“但我从来没见过有小马把他绕晕成这个样子。那是什么?”
“那是橡子和的幽默剧表演,”石灰回答。她一脸平静地走出蜘蛛茧,活像是坐在牙医候诊室椅子上的病人。“派婆婆有很多他们的表演的磁带。在我们小的时候,它们是萍琪派最喜欢听的东西。”
“我记得爸爸也有他们的一盒磁带,”当S-43撕开韵律的茧,开始为银甲松绑的时候,他说。“你还记得吗,暮暮?它是讲的是为什么七乘以十三等于二十八。而且你很讨厌那盒磁带。”
暮暮点点头,回忆浮现到了她脑海的表面。她记得她和她爸爸还就磁带是怎么把数字给算错了争论了一番,有一天他甚至拿了一块黑板演示给她看了,但那只让她的嘴撅得更高了。他们的父亲全程都在哈哈大笑。事后,她算是理解了这部喜剧的笑点所在,但在那个时候,她只感到十分的恼怒。数学可不是你可以随意瞎搞鼓的东西。
“是啊,没错,”暮暮说,麻木逐渐过渡为她蹄下地板传来的触感。“那么,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我们只需要找到入口隧道就好了。”S-43说。“那会把我们带到直接带到木材镇的面前。”
韵律皱着眉头,望着隧道的入口。“但那肯定得在几英里之外。幻形灵们可是用那些奇怪的蜘蛛形态载着我们跑了几个小时。”
S-43缓慢而沉重地摇了摇头。“不,并不是。他们其实是在进行蜘蛛形态的晨练的时候碰巧抓住了你们。在那之后,他们没有直接丢下你们,而是扛着你们完成了剩下的练习。他们只是在绕着圈子跑,一遍又一遍,全程就这么扛着你们。主入口隧道就在大厅的前面,最多5分钟的路程。”
“我想现在我能理解为什么你愿意帮助我们了,”暮暮说,一想到天天要和一群思维和行为都跟S-1一模一样的幻形灵打交道,她就感觉头大。
“禁魔环呢?”银甲问道,用蹄子拍着脖子上的金属项圈。
S-43举起了一只蹄子,按在禁魔环的上面,然后砰的一声,它直接就掉了下来。“这些东西比尘土还年迈。魔法抑制符文虽然仍然有效,但锁已经完全老化。要是你的蹄子没有绑住,说不定你可能早已经把它们扯下来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要赶在——”饼干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打断了S-43。他跳到暮暮的背上,一只爪子抓住她的鬃毛,用另一只爪子指向房间的入口。
“幻形灵老大回来了!”
“哈!你以为你能把我搞糊涂,脏小马。但你的情报手册告诉了我真相。一垒手的名字叫法式接吻,二垒手的名字叫.......比刚才那稍微复杂了一点,然后……”S-1从拐角处走进来,把他眼前的杂志放低。他环顾着这群已经重获自由的小马。“嘿!”他停下来把杂志卷成一个卷,好像正打算要教训一只坏狗。“这里是怎么回事!?”
“快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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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谁?啥?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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