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了吃的，陆野突然说要去洗手间。

    慕南乔立刻道：“我陪你去。”

    陆野脸涨红了：“阿姨，我是男孩子，不用你陪我去厕所。”

    慕南乔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那你一个人可以吗，要爸爸陪你吗。”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老师说了，自己的事要自己做。”

    陆野从凳子上跳了下来，一溜烟的往洗手间跑去。

    慕南乔还是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找不到洗手间？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陆屹川：“他经常来这家餐厅吃饭，对这里很熟悉，不用担心。”

    “……哦。”

    陆野不在，慕南乔才终于抽出时间去打量面前的男人。

    虽然上次在剧院里，陆屹川戴着口罩，但她还是发觉到，陆屹川似乎瘦了很多，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想到毕司哲说他生病了，慕南乔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听你助理说，你生病了。”

    陆屹川伸手去倒水，手背因为消瘦，有些皮包骨，上面爬满了一根根刺目的青筋。

    “没什么事，还是胃上的老毛病了。”

    慕南乔并不是真心关心他的病，见陆屹川说自己没事，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眼睛不停的往洗手间的方向瞥，几乎望眼欲穿。

    陆屹川看着她这幅样子，眼里闪过了几分阴霾。

    “乔乔。”

    慕南乔愣了下，眼神看向他，有些不自在：“……叫我名字就好。”

    陆屹川心里划过一抹苦涩。

    乔乔……

    他的确是没有资格再用这种亲昵的称呼去唤她了。

    陆屹川：“我最近身体确实有些不太舒服，医生说，最好休息一段时间，好好静养。所以我想，如果你愿意，等有空的时候，你能来陪一陪阿野吗。”

    慕南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陆屹川的意思……是说，以后她想什么时候去看阿野都可以吗。

    陆屹川：“你不愿意吗。”

    慕南乔赶紧摇头：“当然没有！只是……为什么……”

    陆屹川：“他是你的孩子，而且，你难道不想听他喊一声妈妈吗。”

    慕南乔的鼻子狠狠一酸。

    想……

    她当然想了。

    “我从来没有让阿野认孟娇娇当母亲，在阿野的心里，这个母亲的位置，始终都是留给你的。”

    今天能见到阿野，能亲手抱一抱他，对慕南乔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悦，现在陆屹川却告诉她，她有机会的去成为阿野的“母亲”，她怎么会不激动。

    她只用力的掐着掌心，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要失态。

    被阿野看到，还以为她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阿姨。

    没过一会儿，陆野回来了。

    陆屹川：“洗过手了吗。”

    陆野：“洗过啦。”

    慕南乔赶紧把吃的喝的都往小家伙面前堆，看得出，小家伙很喜欢吃甜食，吃完一块草莓蛋糕，还觉得不够，要吃另外一块。

    陆屹川：“一次只能吃一块蛋糕，会生蛀牙。”

    陆野立马耷拉下了脑袋，委屈巴巴，时不时还瞅一眼慕南乔，那表情，别提有多叫人怜爱了。

    慕南乔哪受得了这种暴击，立马对陆屹川道：“这个芒果慕斯是少糖的，他喜欢就让他吃嘛，就一次……好不好？晚点我一定督促他好好刷牙。”

    陆屹川表情松缓了下了：“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陆野眼睛亮了，小拳头捏着欢呼起来。

    用小勺子挖着慕斯蛋糕吃。

    看他嘴角都沾着蛋糕，慕南乔温柔的抽了纸巾，给小家伙擦了嘴角。

    三人吃完东西，陆屹川提议：“时间还早，要不要带阿野去水族馆玩？”

    慕南乔：“可以吗。”

    陆屹川：“你来决定。”

    慕南乔当然愿意，牵起陆野的小手：“阿姨陪你去水族馆看鲨鱼好不好？”

    “好！”陆野兴奋。

    一大一小蹦蹦跳跳的上了路边的迈巴赫，陆屹川也坐进驾驶室，直奔水族馆去了。

    小孩子对水里游的东西都很有兴趣，一到水族馆，陆野就扑到玻璃墙前看鱼去了，慕南乔跟在他身边，温柔耐心的给陆野讲解里面的鱼。

    陆屹川没有去打扰两人，只是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这一大一小岁月静好的画面。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是顾云楼打来的电话。

    陆屹川接通：“喂。”

    顾云楼：“我听人说，你领养了个孩子，是吗。”

    陆屹川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男孩身上，笑了声：“怎么，难道我不能领养孩子吗，我不能做好事？”

    顾云楼：“你给那个孩子取名叫陆野，也是在做好事？”

    陆屹川眼神陡然一下变了。

    顾云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急匆匆领养小孩的。陆屹川，我拜托你清醒一点，你明知道慕南乔有多在意那个小孩，你还拿这种事骗她？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会恨死你一辈子的！”

    陆屹川声音嘶哑：“她已经恨死我一辈子了。云楼，我从来没奢望她会原谅我，你明白吗。”

    “那你还这么做？！”

    陆屹川：“那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你要我亲口告诉她，我把我们的孩子弄丢了？你要我告诉她，我不知道我们的孩子在哪里，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甚至，是不是还活着？”

    顾云楼沉默良久：“那……那你不能骗她啊。”

    陆屹川：“我没办法了，云楼，我一直在找阿野，你知道的，这两年我去过多少地方，有一点点消息，我就亲自过去看，可是，我真的找不到他……你让我怎么办呢。”

    乔乔被他害得没了半条性命，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来，他真的不敢告诉慕南乔，阿野丢了……

    “我知道这是个谎言，可如果能让她在谎言中快乐，我愿意把那个孩子当成阿野。”

    “爸爸！”

    远处，“陆野”兴奋的冲着陆屹川招手。

    陆屹川挂断了电话，快步朝着慕南乔和孩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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