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为什么让他们觉得头痛？因为没人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现在，她不知道万剑山庄在对方的计划里面作用是什么，这让她感到不安，这是这十年来从不曾有过的。所以就算她不知道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可以保护他，但是至少，他现在也在计划中，她可以做点什么去保护他。

    面对一言不发的云舒，顾长风有点急了：“那你总得告诉我计划吧？”

    “我要让他成为武林盟主。”

    “不行。”云舒话音刚落，顾长风变急得站了起来。

    云舒明白顾长风在担心她，但这是她的决定，绝对不会改变。显然，顾长风是了解云舒的，不行二字出口，他自己也知道没用，但是本能让他还是说了出来。

    云舒抬头看这顾长风，没有说什么。顾长风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但是有风险。我不能……”云舒无奈笑了笑。

    顾长风有些不悦，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云舒先开了口：“他自然是可以应付的，但是万一呢？我绝对不能让万一发生。”

    “他是万剑山庄庄主啊，怎么会是一个需要女子保护的人？”顾长风觉得云舒实在是过分了，语气难免有些重。

    “为了他，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不管如何，我都会去做。”云舒淡淡说着。

    “你这是胡闹，你……”顾长风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

    云舒咬牙说到：“我不能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但是，如果代价是他死，九泉之下，我该如何面对双亲，还有……？”

    顾长风摇头叹气，他明白她不是为了儿女情长，可是……纵然如此，她这种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担着的做法，实在让人恼火。他还是无法保护她，恼火的是她更是自己。

    云舒看到顾长风的神情从生气到无可奈何，到沮丧，笑了笑：“师兄也一样的。”

    顾长风挑眉，没明白她说什么：“什么一样？”

    云舒无语，只是笑着。

    顾长风拿她没办法，他心中的云舒不是这样的，以前她喜怒形于色，特别易看懂。但是现在，他是完全看不懂了，想到这，他不免有些心疼她：“我们都可以帮你，你没必要什么都自己承担。”

    云舒依旧笑着：“你们一直我的依靠，我最后的底牌，哪有人一开始就亮底牌的？”

    顾长风愕然，底牌吗？他从来没这样想过，他一直以为她逞强，所有事都自己担着，却没想到她说自己是底牌，难言心中的欢喜，嘴角不禁扬起了弧度。

    云舒看得真切，继续说：“我不想连累你们所以只要我可以，我就自己担着，但是你们是我最后的依靠，这点我从来都这样认为。所以我不可以的时候，我不会硬撑着，这个师兄大可放心。但是现在，远远还不到要依靠你们的时候，相信我，虽然看似凶险，但是还不是绝路。”

    云舒这些年，总是默默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到他察觉，她的计划已经成型。他一直想她开口让他帮，她却从不开口，一度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跟不上这丫头了，直到听到她这番话，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向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或者是因为计划已经不可阻挡，或者因为有些事改变了她。

    “我知道我无法改变你，我也只能选择相信你，所以千万不要让我后悔放你一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顾长风语重心长地说，情绪很快便过了，紧接着顾长风说到：“对了，你之前让我办的事，有结果了。”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云舒。

    接过信，她没有打开随手放在桌子上嘟嚷着：“明明信鸽能做的事，你非要走一趟，你就这么闲？”

    “我不走这一趟，怎么会看到这么多有趣的事。”顾长风坐下继续倒了杯茶给自己。

    云舒自然是听明白他说的有趣是什么，但是她并不接话，烦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摆脱了，想清净一下，断不可能自己又绕进去的。随机便转移了话题：“看完有趣的事，就回去吧，现在，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别忘记了，我的背后还有靠山。”顾长风当然明白云舒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让水清的人置于危险之中，但是有时候云舒的担心，让他有点觉得受伤，居然被如此小瞧。

    云舒自然是知道顾长风说的靠山——离墨以及云华观。若是以前，她可能会继续唠叨小心点总是好的之类的话，现在确实翻了个白眼：“师兄就打算这样一直靠师姐吗？”

    顾长风差点把茶给呛到，咳了几声：“死丫头，跟谁学的？”话音刚落便伸手弹了一下云舒脑门。

    云舒没能躲过，皱眉搓了一下被弹到的地方：“师兄，我不要面子的吗？被人看到怎么办？”

    顾长风看着云舒一副欲哭无泪搓着脑门的样子，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突然觉得五味交杂。定了定神：“只是有些担心过来看看，现在看到了，连夜就离开，应该没有问题的，不用担心。这一别，再见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不会太久了。”

    顾长风稍作沉默，将杯中冷茶一饮而尽：“嗯，不回太久了。”抬头对上云舒的眼神，他看到了她眼中久违的平静，不知道是自信还是什么。但是答案并不重要，这眼神让他觉得心安，让人不禁也自信起来。

    云舒笑，顾长风回之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长风起身，在袖子中取出面具戴上，没说一句话，从窗户翻出遁入夜色中消失了。

    云舒托着头，看着他离开的窗户叹气：“翻窗这技能，是我们水清特色吗？不对……我师从离墨啊，云华没有这翻窗技能啊！”

    房间剩下她一个人，晚上发生的事又在脑中不断反复，几次打断，却依然不断重复，烦得云舒，直接上床：“算了，什么都不想了，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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