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

    对面有点吵，徐景淮的声音，透过手机听筒传入姜映蔓的耳中。

    她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等着徐景淮的话。

    开电脑，登微信，把徐景淮需要的拍卖会资料发过去，直到那边回复了，姜映蔓刚准备关闭微信，徐景淮的电话又打过来：“拍卖会的资料，之前都熟悉过吗？”

    “看了两遍。”

    “最感兴趣的，是哪件藏品？”

    姜映蔓愣了一下，“是从专业角度分析，还是？”

    “直觉，选你最喜欢的。”

    “碧玉牡丹盘。”

    “好。”

    结束这通有些莫名其妙的电话，姜映蔓也没了睡意，索性爬起来，把之前接的那个叫“宋”的粉丝要的订单继续完成，其实已经过了交付日期，姜映蔓跟对方解释，对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希望能够拿到成品。

    是一个首饰盒，只是盖子上要镶嵌一个犀牛角。中西合璧，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但这是客人的需求，姜映蔓按要求完成。

    周一，瑞祥集团公司例行工作会，姜映蔓比平时提前了半小时到达。

    开了电脑，准备去徐景淮的办公室，提前把开会需要的物品准备好。

    “滴滴—”解锁，推门进去，屋子里黑漆漆的。

    窗帘都拉着。

    她心里正奇怪怎么把窗帘拉得这么严实，打开灯，才发现徐景淮躺在沙发上，胳膊搭在额头上，睡着了。

    灯光骤然亮起，惊醒了徐景淮。

    他赶了红眼航班回来，下了飞机直接到了公司，也才睡了不过一个小时。

    严重睡眠不足，令他脸色不太好，眼底有明显的红血丝。

    被吵醒的徐景淮，正要发脾气，看见是姜映蔓，也就没急着起来。

    姜映蔓站在门口处，正犹豫是不是转身离开，便听见徐景淮说：“去给我冲杯咖啡，什么都不要放。”

    姜映蔓端着咖啡进来的时候，徐景淮却没在办公室。

    “端进来。”

    这是个套间，外面是办公区，里面有一小间休息区，主要是方便加班的时候休息。

    姜映蔓端了咖啡进去，徐景淮正在系领带。

    房间布置极其简单，就一张床，被子随意散开，床边是张小桌子，充当着床头柜的作用。

    姜映蔓将咖啡放在桌上，问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出去了。”

    房间里就他们两人，上司和下属，共处一室，不合适。

    “小姜，外面办公桌上的那个袋子，是给姜老师的，我最近没时间去看望，麻烦你带去。”

    “徐总，外婆知道吗？”

    蓝色白纹领带，系成漂亮的温莎结，搭配着白色宽领衬衫，徐景淮扣上袖扣。

    “这次拍卖会，姜老师的作品很受欢迎。对了，拍卖师是白忆橙，你上次见过的。下周她在港城有一场，到时候带你去看看。”

    姜映蔓一口要回绝，却被徐景淮抢了先：“姜老师的其他作品，主要就在港城那一场。你确定不想去现场感受一下？”

    姜竹青年事已高，不可能去港城，能去的，也就只有姜映蔓。

    徐景淮惯会洞察人心，他慢条斯理地扣上西服扣子，在姜映蔓尚未察觉之际，缩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小姜，姜老师就你一位亲人，你难道不想亲眼看着她的作品，在港城的拍卖会上大放异彩吗？”

    徐景淮的声音，带了点引导，姜映蔓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那场景，凤冠、彩盘、挂件……，每一件作品，都凝聚了匠人的心血。

    “小姜，真的不想亲眼看看吗？”

    姜映蔓看着徐景淮那双深邃的眼眸，蛊惑一般，点了点头。

    难得没有加班，下午四点，徐景淮就离开了办公室。姜映蔓把手上的工作处理完，也准点离开了办公室。

    路上给姜竹青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晚上过去陪她吃饭。

    听着电话里姜竹青高兴的声音，姜映蔓眼睛里笑盈盈。

    晚饭很简单，收拾妥当，姜映蔓把那个礼盒拿了出来。

    “外婆，这是徐总给的。说是给您的。”

    打开厚实的木盒，一方碧玉牡丹盘，出现在眼前。

    姜映蔓心里一惊，这不是上次徐景淮问的拍卖会藏品，怎么会就送来了。

    “绾绾，这盘子，好看是好看，但我们不能收，明天你去还给徐先生。”

    几千万的东西，姜竹青不认为自己能拿到这个。

    “嗯，外婆，我知道的。”

    灯光下，碧玉牡丹盘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第二天，姜映蔓就像拎了一个烫手山芋，把这方玉盘，拎起去了徐景淮的办公室。

    “有事？”徐景淮正在看文件。

    “徐总，礼物太贵重，我们不能收。”

    徐景淮抬眼，视线落在姜映蔓的脸上，“那天问你哪件最喜欢，你不是选了这盘子吗？”

    “可是，徐总，我只是随后一说。”姜映蔓有些后悔，她就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小姜，那我也就随手一买。”徐景淮唇角微扬，又加了一句，“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姜映蔓语塞，心里默默吐槽，徐总您还是真大方呢！

    “徐总，这盘子我真的不能收。”姜映蔓试图说服徐景淮，可这时有人来汇报工作。

    “小姜，你先去吧。”

    姜映蔓本想丢下那个袋子直接走，可徐景淮又说了一句：“小姜，把你的东西拎走。不要给我送礼。”

    姜映蔓顶着前来汇报工作之人的诧异目光，硬着头皮把袋子又拎回去。

    “徐总，这是您要的资料。”来人递了一叠资料。

    “放那里就可以。”

    之后，姜映蔓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把那方碧玉牡丹盘还给徐景淮。

    返回工位后，姜映蔓立马翻出来那天的拍卖会资料，把碧玉牡丹盘的资料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遍。

    看着脚边的袋子，抓起手机给徐听冉吐槽：“你小叔真豪！”

    徐徐：【？】

    姜映蔓拍了张碧玉牡丹盘的官方图片过去，打字道：“真品这会就在我脚边。”

    徐徐：【送女人的？】

    绾绾：【算是吧。】

    徐徐：【哪个女人，有照片吗，快发我看看。该不会是小婶？】

    绾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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