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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出汴梁

    日上三竿,两人打着哈欠从桥洞里走出来……项明蚩莲两人一路闲逛着,来到赌场门口。

    上千的三教九流在街道两旁的商家里面看着热闹起来……不少千金小姐也是过来看看这传闻中的天王老子到底长什么样子……

    看着蓬头垢面的项明,众少女千金纷纷叽叽喳喳起来……就这鬼样子……我还以为是气宇轩昂英俊不凡……

    两人坐在赌场门口的台阶上,几个赌场的护院连忙对项明笑道:“爷,要不进去坐坐!”

    项明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等人,那个借几枚铜钱吃碗面?”

    几个护院哪里见过这么大道阵势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项明摆了摆手道:“拿壶茶水过来。”

    只见公孙胜公孙策两兄弟抬出一张桌子,上面有四菜一汤,一盆米饭,一壶茶水,一壶酒。

    公孙胜笑道:“招待不周。”

    项明笑道:“不错了。”

    一大一小便是旁若无人的坐在大门口吃喝起来……

    项明笑道:“你们坐下来一起吃啊。”

    公孙胜笑道:“我们哪里有资格坐啊,这大街小巷不知有多少大佬看着呢,我们站在一旁就已经长脸了。”

    项明笑了笑,也不多言,便是继续吃起来……

    大街小巷的众人叽叽喳喳着,怎么还没人过来啊?

    午时已过……

    二十余人牵着高头大马走过来,当头的是赵文博跟一个戴着遮挡住眼鼻的鬼脸面具的男子,随后众人也都是戴着清一色的鬼脸面具……

    众人沸腾了……这楚国的人没来,望风阁的人来了……还是说望风阁其实就是楚国的?

    望风阁可是闻名天下的杀手组织,当然明面上他们是佣兵,给钱办事,不然平日也不能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赵文博走过来,笑道:“好小子,赖着不走了啊?”

    项明笑道:“我倒是想走啊,但是靠腿跑不过马啊,这不等你送马过来吗?”

    赵文博道:“这位是望风阁的高兄,仰慕你小子已久。”

    项明起身拱了拱手道,“怠慢高兄了。”便是坐下。

    赵文博便是招呼鬼面青年坐了下来……

    这场景有点意思,一条街的牛鬼蛇神都看着赌坊大门口的一桌四人……

    鬼面青年道:“项兄不必客气,在下也是受前辈所托而已!”

    项明笑道:“哪位前辈,我回去后给他建个生祠,哈哈哈……”

    高兴笑道:“你想多了,送你出城而已,不是送你回楚国,我们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项明笑道:“送佛送到西,送人送到家啊,你要这样说,我还就赖着不走了。”

    项明搓了搓手指……

    “干嘛?”赵文博也是无语了,拿出一小袋银子扔给道:“里面有两百里银票,够你花了吧。”

    项明嘿嘿道:“他日你来长安,我把所有青楼的花魁都叫过来让你挑。”

    一旁的高兴笑道:“这花魁肯定是我第一个先挑吧。”

    赵文博翻了翻白眼……见两人吃饱了,便是打了一个招呼……一人牵着两匹马过来。

    项明举起假装不会武功的蚩莲放到马鞍上,两人两骑便是率先走了。

    望风阁众人便是跳上马跟了出去。

    一大一小两人骑着马一路走出城门,成百上千尾随的众人看着热闹,好戏才刚刚开场。

    不少看热闹的千金小姐,看着两人两骑一大一小……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境……这邋里邋遢的青年瞬间高大起来了……

    不远处就是十里亭,几十人马等着……

    蚩莲笑嘻嘻道:“前面还有人给你送行啊?”

    项明笑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蚩莲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项明笑骂道:“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

    十里亭内坐着一青年,几十个骑士在十余丈外等着……

    项明勒马回头对着看热闹的众人拱了拱手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英雄好汉不用送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我们是过来看热闹的,不过也算是吧,送你上黄泉路的……

    亭中的青年大笑道:“说的好,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项兄进来喝一杯如何?”

    项明跳下马,走进亭内,笑道:“你叫我喝我就喝啊!你什么身份,能跟我比吗!报上名来!”

    青年笑道:“秦国嬴铁!”

    项明便是拿起石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道:“酒喝了,可以走了吧!叫这么多小弟给我送行,怕我吃了你啊?”

    嬴铁笑道:“名不虚传,果然牙尖嘴利,那就单打独斗!”

    项明笑道:“可以,我十八未到,你多少了?在下学艺不精,我叫一个跟你一样大的可以吧!”

    嬴铁……这特么的被绕了啊!笑道:“可以!”

    “好!”项明大声喊道:“高兄,靠你了!”

    不远处的人群欢呼起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高兴骑着马骂骂咧咧的过来,笑了笑,这小子预谋已久啊!

    嬴铁也是刚刚知道望风阁的人过来送这小子出城的,自然不敢托大……自己武功虽然不差,但是这家伙可是刀口舔血的人,自己可没把握,现在可不是切磋……

    “久仰望风阁高兄大名!”嬴钱笑道:“百闻不如一见!”

    鬼面青年跳下马,拱了拱手笑道:“不敢不敢,嬴铁兄才是我辈楷模,在下只不过在江湖讨口饭吃,哪里比得上兄台这种皇亲国戚啊。”

    话里有话,我们讨饭的,你砸我饭碗,那就别给我不客气了……

    现在是一个不敢动手,怕被砍死,一个不想动手,怕砍死对方,这嬴铁来头虽然没项明这个天王老子大,但是也不小……

    两人便是鬼话连篇的客套起来……

    一旁的项明笑道:“你们打不打啊,不打别耽误我跑路啊。”

    嬴铁笑道:“我与高兄一见如故……”

    蒙面青年笑道:“彼此彼此……”

    嬴铁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他本就是让楚国的人出糗,没想到一个都没出来,反而是望风阁这些家伙当出头鸟了。

    他要是当众硬留项明,正如了人群里那些楚国的主战派的算计,混战起来,他跟项明两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出这十里亭。

    “你们慢慢聊,我就恕不奉陪了!”项明笑道,便是跳上马走了,蚩莲连忙拍马跟了过去……

    “嬴兄来日再会,”高兴笑道:“唉,你小子人生地不熟的别迷路了,还是我来给你带路吧!”便是跳上马追了过去,也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不然双方得站到天黑。

    一群鬼脸男子便是骑马跟了上去……

    嬴铁骂骂咧咧的骑上马便是带队离开了……

    这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是连毛毛雨都没有啊!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纷纷吐槽……一场好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明白人都知道,刚刚生死大战一触即发,要不是项明当机立断跑的快,一旦有人趁机起哄,那就是你死我活了!

    众人马快马加鞭跑了上百里,便是下马休息,让马儿在一旁吃些草……

    众人坐在路旁吃着干粮补充体力……

    项明笑道:“回头到了长安,我给大伙买一座青楼。”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高兴摘下鬼脸面具,笑道:“认清老子的长相到时候别赖账啊。”

    项明嘿嘿一笑……

    高兴道:“这里离楚国关口还有一百多里,天黑前应该能赶到,不过……”

    项明道:“不过什么?”

    高兴笑道:“明知故问,想要你死在这里的可不仅仅是嬴铁,山高皇帝远自投罗网的你懂不懂?”

    项明道:“他们敢?”

    高兴道:“借他们一百个脑袋也不敢,但是土匪山贼敢啊。”

    “啊,那怎么办?”项明笑骂道,“你别吓我啊,我可是吓大的!”

    附近几个歇息的蒙面男子也是笑了,你小子今日也就这一句实话,胆子确实有点大……

    “你当我是吃素的啊,你这颗摇钱树到了我们手上了还能让他人砍了啊!”高兴便是拿出地图……我们在这里……

    项明听了半天,道:“这就是你的办法?”

    “你什么眼神?”高兴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项明道:“要不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

    高兴骂道:“你小子是狗咬吕洞宾啊!”

    “高兄,你们仁至义尽了,”项明道,“大恩不言谢,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不麻烦你们!”

    高兴道:“你小子看不起我们是吧?”

    项明笑道:“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众人皆知我们这边有二十余骑,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看看你们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傻子都看得出来,我跟她两人上路目标反而小。”

    高兴犹豫了片刻,道:“你确定?”

    项明搓了搓手……道:“意思意思啊!”

    “啊?”高兴骂道,“阎王爷可不收阳间的银两,回头我给你烧几百个大元宝就是了。”

    项明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死丫头你拉好了没有!”

    蚩莲从草丛里钻出来,骂骂咧咧着,她在给几个小东西找虫子吃呢……

    看着远去的两人两骑,高兴道:“你小子可别死在半路上啊,老子可背不起这口黑锅。”

    这小半日虽然没有刀光剑影,却凶险万分,少有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谓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他们出了头,而且他们硬杠嬴铁是事实,混江湖讲的就是威武不能屈。

    现在就指望这小子能不能活蹦乱跳的回到长安了。

    两人两骑走在路上,闲庭信步一样,路边不时有一些客商贩夫走卒路过……

    蚩莲低声道:“我怎么看这些人没一个好人,刚刚那几个家伙一直盯着我们呢?”

    “你个傻丫头也知道怕啊,”项明笑道,“盯着我们看不行,不盯着我们看也不行,你这叫草木皆兵。”

    “他们会不会杀了我,然后把你活捉了?”蚩莲道,“到时候你可要说我是公主啊!那就不会杀我了……”

    “哎呦,你当人家杀手是瞎的啊!你这骨瘦如柴的哪里像个公主啊,”项明笑道,“公主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胳膊比我大腿还粗的!你看看你自己……”

    迎面几个胳膊比项明大腿还粗的赤膊大汉骑着马走过来……

    蚩莲道:“他们一拳就能把你这猴子打成肉泥,嘿嘿嘿……”

    项明骂道:“老子要不是被你害得在荒山野岭风餐露宿的能瘦成这样吗?要是往日他们多看我一眼都要把他们腿打断!”

    两人骂骂咧咧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边的客商成群结队的把马车围在大路边的空地上,生起火来……

    项明对蚩莲道:“我们现在分道扬镳,到了长安再会合,你知道去哪里找我的!”

    蚩莲骂道:“你小子想甩了我啊!”

    “哎呦,姑奶奶,你我非亲非故的,”项明一脸嫌弃道,“老子还要养你一辈子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蚩莲嘟着小嘴道,“你放心我一个小姑娘长途跋涉吗?”

    “你别惹祸谁敢招惹你啊!”项明骂道,“行了,这几两银子你拿着够路费了!”便是拿出掏了几块碎银扔过去……

    蚩莲接过银子,看了看,骂道:“你小子打发要饭的啊!”

    项明道:“沿途把马买给这些行商不就行了啊,小姑娘不能带太多银子的。”便是骑着马走了。

    这该死的混蛋……蚩莲气的小丸子头都要炸开了……

    项明骑着马飞奔着,直到太阳落山,牵着马儿来到路旁的小树林里,跳上树歇息……

    翌日清晨,项明便是骑着马上路了……路上来来往往的商队络绎不绝,沿路不少军士骑着马来回查看着……

    一个多时辰后,项明对一旁驾马车的商贩道:“小哥,叨扰了,这是怎么回事,小弟这是第一次去楚国。”

    男子看了看项明道:“前面就快到楚国,当然有军士盘查啊,商贩进去是要交关税的,不过以前好像没这么多的官兵。”

    项明这个二愣子突然想起来,差点忘了,他可是长安第一霸啊,万一长安城里的哪个愣头青正好在这里当差,就跟那个该死李婉一样脱口而出,那就完蛋了。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项明骑着马便是往一旁的小树林里走……

    “站住!”一军士喝道,几骑便是走过来围住项明……

    “鬼鬼祟祟的,哪里人,去哪里!”一军官喝道。

    “这位军爷,小人长安人士,刚刚从宋国过来,”项明笑道,“做些玉石买卖,我叔父他们驾车在后面,我骑马先过来,这不是在路边等他们吗,以免走散……”便是胡扯起来……

    军官盯着邋里邋遢的项明道:“哪家玉石店,在哪里,你叫什么!”

    “军爷说笑了,李家小作坊,李伟,给一些玉店提供一些低端玉器,那些珍宝阁,多宝楼里一两半两银子的玉镯小部分是我们提供的,小本买卖,上不得台面……”

    一番话说的可谓滴水不漏,看这小军官也不一定去过长安……

    军官笑道:“哦,那你看看我这块玉佩是什么品相?”便是拿出一块玉佩。

    项明笑着接过军官递过来的玉佩看了看……笑道:“军爷说笑了,至少二两银子吧!”

    青年军官笑道:“你小子有点眼力啊!二两银子送你了!”

    项明道:“军爷别开玩笑了,小人哪里有这福气啊,这里有二两银子孝敬几位吃酒!”便是掏出二两银子递给青年军官……

    军官接过笑道:“小兄弟,有什么事过来找我。”便是乐呵呵的带着人走了,继续去敲诈了!

    当然是找像项明这种形单影只的,那些商队他们可不敢,万一踢到铁板了,人家回头一告,完蛋!

    项明暗骂一声,你们这套把戏老子三岁就不玩了,老子都是直接拿的……

    一旁路过的客商见状想笑又不敢笑……

    几个在树林里歇脚的男子嗤笑一声,一人招呼道:“小兄弟你过来,老哥跟你讲讲这里的规矩,根本不用给他们这么多银子……”

    项明嘿嘿一笑,你们把我当凯子啊!一个接一个来是吧!便是拉着马要走。

    几个男子也是笑了……七八人便是围来了上来……项明打翻三四个人后,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项明哪里招架的住啊……

    路旁的客商一阵唏嘘……这小子是真的二愣子啊,所谓兵匪一家,这些土匪就是脱了衣服的兵痞,看见你这样的,这些官兵先过来试探,再要银子,你给了银子,这不暴露了自己是个带着钱财的软柿子吗?

    你他娘的还敢还手……

    大胆狂徒……一路过的军官喝骂道。

    几个男子便是骑着项明的走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还有军士在场,虽然是一伙的,但是却不敢做的太过分……

    鼻青脸肿的项明爬起来,别说身上的银票了,裤衩都差点被脱了……等老子回了长安城,不仅要诛连你们九族,还要把你们一个个抽筋剥皮吊城门口风干了,再油炸喂猪!

    项明呸了一口,随着商队沿路走去……

    半刻钟后,项明来到关卡,一军士看了看鼻青脸肿的项明,道:“哪里人,去哪里!干什么!”

    “军爷,小人讨饭的,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项明道。

    军士指了指一旁的牌子:“一百文!”

    “军爷……”

    “滚!”

    项明骂骂咧咧的走了……便是往一旁的山上爬去……不少跟项明一样的穷光蛋都只能走山路,也不怕被人打劫,但凡兜里有一个子也不会走这狗屁的山路……

    几个沿路的乞丐打趣起来:“小老弟你看看我这祖传的碗值多少钱啊?”

    “年轻人,老夫看你骨骼惊奇,有没有兴趣来我们丐帮啊!”一老乞丐笑道。

    项明……

    一个时辰后,十几骑来到关卡,随行过来的十几军士便是骑马出关了……

    当头的军官拿出令牌,对关卡口的军士长道:“开关,通通放行!”

    军士长对一旁的军士道:“开关!”

    关口便是打开,众车马鱼贯而入……

    青年军官道:“有没有看到一个十七八九的小子跟一个丫头过来!”

    军士长笑道:“什么事啊?江洋大盗?这来来往往的这么多人……”

    “天王老子来了,”青年军官低声道,“有可能走这条道。”

    军士长一头雾水,笑道:“什么天王老子……”

    青年军官低声道,“你脑袋不要我还要呢……”

    军士长越听越心惊……连忙招呼几个属下过来吩咐……不许盘问,通通放行……

    众商队也是莫名所以,便是进去了……青年军官几人盯着进入的众人……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姑娘坐在一马车架上,抖着小腿,跟几个小屁孩吹着牛,便是入了关……

    此时此刻,山上的项明,一边骂一边爬……

    日落西山,关卡还开着,畅通无阻……

    关卡后的营地里……

    青年军官喝了一口酒骂道:“你什么眼神啊!”

    年长的军士长道:“别说老哥倚老卖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青年军官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军士长喝了一杯酒,道:“喝酒误事,少喝点,明日上面肯定会来人,醉醺醺的就麻烦了!”

    青年军官便是放下酒杯,面如死灰……

    平日他玩忽职守屁事没有,毕竟这里的小关口就是收过路费的,别说一年到头没事了,十年也没一件屁事,但是这次不一样……

    青年军官道:“我还能不能活?”

    军士长不置可否道:“你小子如实上报,包括你玩忽职守,一一交代,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青年军官道:“这还能有活路啊!”

    军士长道:“你也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必死无疑了,上不上报还不一样,反正都是死,这口黑锅你背不背?”

    青年军官一拳砸碎案台,骂道:“老子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这项明昨日中午出的汴梁城,这信鸽就是靠腿走,昨天晚上也能走到了,他玩忽职守花天酒地是事实,但是他是早上才接到的指令……这摆明了是有人要他背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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