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获取信息的手段太少，又不能用云骑的那些资料库…”桂乃芬同样让自己的背靠在了靠椅上头向后仰着看起了天花板，“说起来我们身后的十王司不是有征用云骑的权力吗？为啥我们只能苦哈哈的全靠群聊啊！”

    藿藿干咳了一声：“直接征召只能在特殊情况下…我们的话，得打报告。”

    “哪天我们要死了是不是也要先打个报告。”星不免吐槽起来这个机制，“查个个人资料应该没什么吧，素裳你能不能回去查一查？”

    李素裳脸上写着慌张双手摇摆的和摇花手一样：“不行不行啊！被查到了我可是要被罚写一万字检讨的！公民隐私就算是云骑也不能随便看。”

    “但是我们这又不是随便，我们这不是在查…嗯，命案吗？”

    “但是……”

    “其实就是因为素裳你资历和官职太低吧。”

    “呃！”

    李素裳被无情的星给击穿了。

    “不要说的那么直白啊真是的…我不要面子的吗？”

    “行了，磨磨唧唧的，本大爷都看不过去了。”尾巴大爷冷哼一声，“你们就不能去和那个付琴当面对峙吗？她身上既然有那个气味，就肯定不是清白的，她指不定还藏着许多信息呢。”

    “然后就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要你们自己查清…小姑娘就是别扭，直接说出来好像会要了命一样。”尾巴大爷越说激动，“无非就是有个人死了变成鬼害人的简单事情，你们也顺着她磨磨唧唧的，换老子来老子第一天就给他们全吃了！”

    “…然后咱们一起下幽囚狱。”藿藿吐槽道。

    “呃！所以说，你们真是麻烦。”尾巴大爷表示它很郁闷。

    沉默的桂乃芬倒是忽然击掌吓到了众人。

    “我觉得尾巴大爷说的也不全是错，这件事其实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最初的需求就是叫我们查秦川之死究竟是人为还是其他东西所为——现在死者和鬼的身份我们都知道了，剩下的直接去问第三人不就行了？”

    桂乃芬猛地站起来。

    “而且我刚才忽然想起来…她发帖说她是走读生，但是我们在一起的那一晚她却住宿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我的个呜呜伯啊，还真是！”星也弹射般直起了腰身，嘴里念着符合她高速网络冲浪达人身份的奇怪词汇，“不如今天就去和她爆了吧！”

    “说的好！但是在爆了之前，我们的奶茶呢？”李素裳同学乖巧道。“好像一直都没上诶。”

    桂乃芬眨了眨眼，然后离开了座位去到了前台，看到了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奋笔疾书着什么的前台小姐。

    最后大家都是喝上了奶茶的——总之，先喝吧。

    在薄暮夕阳萧瑟的傍晚，李素裳的云骑身份头一次派上了用场，她下午的时候正好接到了这边学校内的一些纠纷事件，于是简单地给自己熟识的领导报告了一下后就大大咧咧地领着小队的人进去了。

    也不是没想过找个借口用这个身份进去，但是或许是门卫这些人被通过气的原因吧，看到靠近的云骑都会问是什么来意，若是说是调查跳楼的，则会说已经调查过好几次了，你想要调查得出示相关的证件，不然就告你仗着云骑身份无故搜查学校。

    就吃准了云骑没有正当理由不得强行执法的弱点。

    “这个学校的人，肯定不少人都是裙带关系。”

    李素裳给大家说之前的事情的时候语气愤愤。

    事情解决之后已经到了傍晚放学的时间，一行人趁着这时间再一次熟练地上了天台，天台之上付琴已经如同约定的那样等着了，

    付琴背对着众人，一只手搭在了栏杆上，天台上的风一直不曾停歇，将瘦弱少女夸大的衣服吹的鼓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大气球。

    “你们来了啊。”

    付琴声音不似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的带有着些许傲气，而是温和的如同暖阳。

    “我们已经知道了秦川是被鬼害死的，你帖子里所求的问题的答案一直在你手里。”桂乃芬高声发问，“你多此一举的理由是什么？”

    付琴没有正面回答，她在风里轻声说道：“那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一年前的事了。”

    付琴缓缓转身，眼神平静地望着几人，语调又回归了初次见面的那样。

    “推秦川下去的确实是温阳，而我——”

    “是温阳的早早转学以至于没有和她一起分担苦痛的朋友。”

    “你是帮凶？”李素裳正义凛然地问道。

    “不是，我完全没有对秦川下手。”付琴叹了口气，“说是帮凶，其实我更加符合犯罪未遂这个词语。我还没有来得及对秦川施行我的复仇计划，秦川这个人渣就先死了。”

    付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原本给她安排的死法绝不是这样轻松的东西，我要她死和她身后的家族身败名裂！不仅仅是因为她后来同样喜欢对我施行暴行，也是为了温阳。”

    提到温阳，付琴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温阳这个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暖阳光，所以我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对这样的好人天然怀有恶意？当我知道温阳真实的死亡情况的时候，我就发誓——我要秦川以我所能做到的最残忍的方式让她去死。”

    “但是我终究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付琴耸了耸肩，她又转头看向了远方的天际，红色的火烧云正在燃烧天空。

    “其实那一天我看到的不是黑影，而是温阳透明的模样，我没想到最后还是她自己给自己复了仇，我什么都没做到。但是后来我想了想我这些日子的忍辱负重我又想到了我还可以做一件事——我至少应该做到让他们身败名裂，让这个破烂学校粉饰的天空被血红的火焰烧烂。”

    “所以？”藿藿沉声询问。

    “说起来我还怀疑过，毕竟温阳的性格应该做不出那种事情…算了，也不是——”付琴忽然扶住了自己的脑袋惨笑了一声，在无人看到地方，她的双眼忽然布满血丝。

    突然乍现出怪异的付琴忽然将袋中的手机拿出放在了地上，然后以一种怪异地狼狈踉跄的姿态后退倚靠在了吱呀作响的栏杆上。

    “你要做什么！”李素裳眼瞳骤缩，向前跨了几步。

    “我…我要以血做火焰…”

    付琴几乎咬着牙说话的断断续续的声音被风带到众人的耳中，李素裳看明白了要发生什么事情当即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你给我等一下！”

    “不！”付琴发出了一声大家都始料未及的喊叫，接着就看到她身体翻了一半越过栏杆。“救救我！”

    嘴里说的话和手上的动作完全不一样，这一下大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是这个少女想要跳楼用生命做砝码，而是——

    “温阳！！！”

    少女不可置信地喊出了那个名字而后她的身躯骤然落下，朝着那封锁线还没有撤去的位置，在如血的残阳之中就像是一只被火焰焚毁了翅膀的折纸鸟。

    李素裳没来得及抓住她。

    付琴沐浴着血色的阳光坠去，像是她身上着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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