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删了！”

    “嗯。”

    卓越重新打开镜头，眯眼看顾时想试探他有没有说谎，可是顾时表情从头到尾就没什么变化。

    “我下次要查你手机！”

    “嗯。”

    卓越又高兴了，能答应查手机一定就会删除。

    “今天写作业了吗？”

    “拜拜！”

    卓越直接拗断电话，然后捧着手机乐，不敢当着顾时面跟他耍无赖，他还不敢在手机里耍赖了么！

    他重新一张张翻看照片，又翻到那张公主抱。

    顾时穿着校服侧脸精致又好看，照片里他的手臂还环着顾时脖子。

    “我当时……”卓越不记得了，在只知道李树杰给他盖衣服蒙脸了。

    所以照片里，顾时抱着一个蒙住脸和半身的人，只有手臂和膝盖以下露在外面。

    “嘿嘿，这也不知道是谁啊！”卓越高兴，准备把照片存了。

    忽然收到李树杰消息：在干嘛？

    卓越顺手把那张公主抱的照片发过去：认得出这个人吗？

    李树杰：为什么认不出？

    卓越：没拍到脸啊！

    李树杰：全校应该都知道那个是你！

    卓越：…………

    李树杰：被顾神抱的感觉怎么样？

    卓越：滚！

    毫不犹豫将那张照片删除。

    临近过年，卓越跟卓默成了家里搬运工，但两人都乐呵，因为这时候可以假公济私，超市里想搬什么就搬什么。

    大年三十，卓越早早起床，因为他家白天要贴窗花，晚上家里人要去酒店聚餐。

    卓越翻出手机睡眼惺忪，按下通话第一个号码：“唔……”

    顾时低声：“还没醒？”

    自从卓越有了手机，每天都给顾时打电话，详细到他家恨不得添了碗和勺都给顾时报备一下。

    “嗯。”

    “那怎么不睡？”

    “今天……”卓越举起手机看看通话不是视频：“挂了，视频。”

    “今天，要贴窗花，还要去外面吃饭，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姑婆他们，我们家亲戚可多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嗯。”

    卓越半张脸蒙在枕头里：“你家今天贴窗花吗？”

    “贴。”

    “哎，你已经起床了？”

    “嗯，梁叔一个人忙不过来，我一会儿下去帮忙。”

    “你爸妈还没回来？”卓越明显看见顾时脸色微变一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要不再睡会儿？”顾时神色恢复如常，声音依旧温柔。

    “嗯。”卓越不说了。

    两人挂断电话，卓越拉上被子将脑袋闷进里面。

    去顾时家这么多次，他以为是顾时父母太忙才没时间回来，想到刚才顾时表情，他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顾时跟父母关系应该不是很好，估计过年只会跟梁叔两人过了，以后………

    卓越想到自己刚才跟顾时说，我们家亲戚多，以后你就知道了……

    …………

    以后他为什么会知道？

    卓越觉得是自己太困了，所以胡说八道，那顾时呢……他也困？

    他回‘嗯’是什么意思？

    卓越一乐又往被子里裹裹自己。

    “哎哎哎，歪了歪了，左边点，左边点，右右右！”

    大年三十，卓越站在凳子上气得回头：“方女士能不能好好指挥，这么多，照你这指挥样不得贴到天黑！”

    卓默在旁边递胶带：“妈，你不能每年都这样！”

    方女士双手插腰：“哎，儿子大了，都不好玩了！”

    以前贴窗花，只要方女士说左，两个儿子小步伐搓搓搓往左，只要说往右，他俩那小短腿又搓搓搓往右，乐此不疲。

    卓默与卓越相视一眼，很默契得把那小搓步再次踩给方女士看。

    方女士一乐，兄弟俩默默叹口气，这家里只有方女士一个宝，能不惯着么！

    饭店回来十一点多，卓默抖了抖身子：“我先去洗澡，身上一股烟味。”

    卓越跟着上楼：“我也先去洗澡！”

    方女士转身去楼下浴室：“我也洗澡去，二叔那烟瘾实在受不了！”

    卓定华坐沙发打开电视机看春晚。

    卓越头发还没擦干就给顾时发消息：我回家了。

    顾时给卓越打来视频通话，见他头发湿漉漉：“刚洗完？”

    “嗯，你在干嘛呢？”

    顾时把镜头反转，他正在画建筑设计图，卓越看不懂但觉得很厉害。

    “顾时，国外是不是有这种设计比赛的？”

    “嗯。”

    “你投稿试试，我觉得能行！”

    “以后吧，现在还不行。”

    “哦。”卓越信顾时，顾时觉得行就行。

    外面烟火声不断，卓越走到窗边：“顾时你快看窗外，烟火是不是红的蓝的绿的！”

    他们俩住得太远压根看不见同一片烟火，但烟火就这么几个颜色，卓越觉得只要有人放，总有被他说中！

    “嗯。”

    卓越一乐：“我明天找你去放烟火啊！”

    “好。”

    “说好了啊！不带作业啊！”

    放假到现在卓越一个多星期没见过顾时，他觉得都不止！

    “嗯。”

    “嘿嘿……”卓越还在乐的时候，卓默推门：“哥，你怎么还不下来看春晚？又跟顾时哥打电话？你们怎么天天打电话，幸好都是Alpha不然还以为你们谈恋爱呢！”

    “你可别瞎说，回头方女士得打死我！”卓越心中一阵心虚：“顾时，我挂了，明天见。”

    卓越追着卓默：“你要在妈面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枕头底下那些小说全告诉妈！”

    卓默小声：“你心虚什么？”

    卓越也不知道心虚什么：“就是别乱说！”

    卓默：“哦。”

    他觉得他哥有神经病，两个Alpha还害怕传绯闻？！

    梁文正在看春晚嗑瓜子见顾时下楼在沙发坐下，那样子像要陪他一起看电视，而往年顾时都会一个人躲在房间。

    梁文知道他不喜欢过年。

    “今年春晚的小品还挺搞笑！”

    “嗯。”顾时板正着脸看春晚像看新闻一样，梁文偷偷观察他，心里却高兴着。

    梁文跟着小品梗一阵阵乐：“今天跟小越打电话了吗？”

    顾时转头看梁文，然后视线又回电视上：“嗯。”

    “他看春晚了吗？哪个频道？”

    顾时给卓越发消息：梁叔问你看哪个频道春晚。

    卓越：南城频道的春晚！

    顾时：哦。

    他放下手机：“和我们一样。”

    梁文点头，笑言：“也对，南城人看自己的春晚！”

    顾时记得梁文不是南城人，但他没问。

    “梁叔，明天卓越说来家里放烟火。”梁文正在磕瓜子的手一顿：“真的啊！这……家里没买啊！明天不得关门喽？”

    “…………”

    顾时记忆里，只有很小的时候梁文陪自己放过烟火，后来，自己不愿意了，梁文再也没买过。

    梁文立马拿上衣服：“这会儿应该还有人，我去碰碰运气！”

    顾时跟着起身：“梁叔，我跟你一起去。”

    梁文一愣，外面烟火声四起，都是大人带着孩子们玩耍的欢声笑语，顾时以前在这种时候连房门都不会出，别说现在要跟自己出去走走。

    “哎，好！”梁文高兴给顾时拿外套：“这会儿大家正放得高兴，那卖烟火的小贩一定没走远。”

    顾时接过外套出门，外面比他想象中更热闹，小孩们高兴围着家里大人来回转圈。

    这是他小时候羡慕又向往的事。

    小贩摊子果然没有走很远，一张很大，很矮的木桌上摆满了各种烟火的样子，小贩后面还垒着不少烟火箱子。

    梁文围着木桌比顾时还高兴：“小时，这个好看，我刚才看见了，拿些这个吧！”

    “好。”

    “小时，那个也好看，明天晚上你和卓越两人举着玩！”

    小摊老板笑：“这叫仙女棒，回头小情侣举着浪漫！”

    梁文乐呵：“不是小情侣，我家孩子的朋友，明天晚上来玩。”

    顾时盯着老板说的仙女棒，想卓越要是举着这个，他一定又会自己乐一顿，然后义正言辞说自己是Alpha不要这个！

    梁文抓两盒仙女棒放袋子里：“拿两份吧！”

    小摊老板见买家爽快，一顿推荐，最后还给他们一辆小车拉走，说好年后来还。

    顾时拉车，梁文走在他边上：“小时，明天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没有。”

    对顾时来说不管什么节日都与普通日子没什么区别。

    “我们老家有个风俗，新年的第一天，喜欢什么就做什么，这样能预示这一年都能跟这事挂钩！所以，想想……”

    顾时不知道梁文说得是不是真的，反正以前他都在写作业。

    “这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们家小时都上高二了，再过两年，大学毕业工作……真好。”

    梁文念念叨叨往前走，两人进门的瞬间，顾时停下脚步：“梁叔，你陪我放会儿烟火吧！”

    梁文脚步一顿，他回头看顾时，眼里瞬间泪光闪烁：“今晚就放？”

    “嗯，今晚就放。”

    “哎，好！”

    外面很冷，梁文却乐得像小孩一样，他拉着顾时：“摆那摆那，一起放好看！你点一个，我也点一个！”

    顾时听梁文指挥，他说怎么摆就怎么摆。

    “来，三，二，点！”梁文和顾时同时点燃烟火，他们后退几步。

    烟火一声闷响冲上天空，随后‘砰’一声在漆黑夜空炸开！

    手机在顾时口袋里震了一下。

    卓越：顾时！新年快乐！

    顾时：嗯，新年快乐！

    他放下手机，看着对自己笑的梁文：“梁叔，新年快乐！”

    “哎，哎！新年快乐！”梁文激动，哎得一声比一声响亮，他知道，顾时终于学着往前看了。

    第二天下午，卓越拎着礼物还没进门就朝家里扯嗓门：“梁叔，我来了！”

    梁文和顾时虽然都在客厅看电视，其实两人都在等卓越。

    梁文一闻声立马起来：“小越来了啊，哎，你怎么还买这么多礼物！”

    “方女士给您和顾时的，本来还要多呢，我这不是拿不下么！”

    梁文喜欢卓越身上那股坦诚，：“快进来，外面冷。”

    卓越进门与顾时相视一下，这些日子不见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也不来迎迎我？”

    “…………”

    以前也没迎他，他都能轻车熟路自己去房间，顾时：“坐吧。”

    客厅里三张沙发，一张大的五人座和两张边上单人坐，顾时坐在边上，他指着挨着自己的大沙发想让卓越坐那。

    “哦。”卓越从他面前走过，他脚步一顿，转身就挨着顾时边上挤挤！

    “卓越！你干嘛！”

    “冷啊，挤一挤么！”卓越故意挤顾时，谁让他不来迎接自己。

    顾时被半个屁股压着站不起来：“别闹！”

    “我不！你坐过去点！”

    “没地方！”

    “挤挤总会有！”

    梁文看着乐：“年轻真好，一见面就热闹！”

    “梁叔，你回头去我家吃饭，你跟方女士也这么说说，给她洗洗脑，我每次跟卓默吵架，方女士让我们俩都别再她眼前转悠，她说看着闹心！”

    梁文立马：“你以后来我家跟顾时闹，他这天天摆着脸，除了你没人敢！”

    卓越一回头，顾时的脸果然很臭！

    他立马收拾收拾滚回大沙发：“梁叔，我也不太敢！”

    梁文笑着给卓越拿瓜子：“听说你高二真的跟顾时同班了？”

    “那可不，经过我不懈努力，成绩突飞猛进！”

    “还跟他坐同桌？”

    “额……”

    这个还真不是卓越能决定，他朝梁叔使眼色：“老师按学习成绩排位，我虽然进一班了，但跟顾时的分数，啧，梁叔，他正一，我倒一，除非顾时愿意跟我做同桌，不然……”

    他摇摇头偷偷看顾时，梁文懂了：“那小时肯定愿意的啊，小时是不是啊。”

    卓越顺着梁文的话：“小时，你愿意不？”

    顾时抬眼见卓越和梁文正满脸期待，“愿意。”

    卓越感觉自己像求婚成功了，特别开心！

    晚上，顾时故意把仙女棒点燃了才递给卓越。

    “顾时！这玩意……”他又感觉顾时在拿他当omega哄，顾时朝旁边小朋友堆里努努嘴：“我觉得，你适合跟他们玩一样的！”

    小朋友闻声回头看了卓越和顾时一，然后害羞又勇敢靠过来：“小哥哥，这个可以画爱心的，就这样一挥，然后你看空中就有一个爱心的形状！”

    小朋友虽然在跟卓越说话，但是身体不自觉靠向顾时，卓越把人拉回来，小声说：“那位哥哥是我的朋友。”

    小朋友嫌弃得‘咦’一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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