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文易瞬间石化了，这他妈比问他跟多少人上床还难回答，南城的圈子就这么大，他和慕柏在酒吧见过几次，听过这人传闻，器大活好无数omega主动爬床。

    传闻他恐婚因此换人特别勤快，生怕有人会缠上自己，文易看向台下慕柏，他表情管理得很好，眼眉一挑，示意他尽管说。

    文易一脸坏笑：“特别紧张！”

    一群人愣是一个没看出他刚才紧张在哪里。

    “文总您刚才紧张了吗？”王美丽也没看出来。

    文易点头：“紧张啊，南城慕总要真跟我结婚了，我得被南城多少omega追杀啊！慕总，哪天有空我们把证领了？”

    “哦~~”

    台下又热闹了，文易吃定慕柏不会跟自己领证，蔫坏的把问题扔出去。

    慕柏点头：“好，答案我喜欢，我给你们发红包。”

    “哦~~~”

    台下跟着鼓掌。

    他们年会宗旨，掏空老板们钱袋子。

    半夜，大伙闹哄哄散去，卓越送完文易和慕柏，回头见顾时站在不远处，夜间的风让卓越缩了缩肩膀，顾时向他走来脸上带着笑意：“冷吗？”

    他靠得太近，梅麟香传入卓越鼻间，卓越忽然很想在大街上抱抱这个人。

    想法刚冒出头，就见顾时朝自己伸出手臂将人搂紧：“大半夜没人看见！”

    卓越顾不得看四周只觉得这个怀抱好喜欢，他撒娇：“顾时~~我好累啊！”

    说完额间抵着顾时肩膀：“顾时，你背背我吧！”

    他喜欢被他背在肩上的感觉。

    “好。”

    冬夜的街道上，鹅黄色路灯穿透寒风，带来一丝丝暖意，顾时背着卓越慢慢走在街头。

    亦如当年大雪天那晚，顾时步履稳健，肩膀宽厚，他侧头与他对视。

    卓越害羞埋进顾时厚厚的羽绒服里，没几秒又冒出来：“顾时，你二次分化的时候，谁陪在你身边？”

    “一个人在医院。”

    卓越心跟着揪起，他勾着他脖子微微收拢：“有没有很疼？”

    “没有！”

    “骗人！”卓越声音绵软有些困意：“我分化的时候可疼了，可想念梅麟香了，我想着顾时在就好了。”

    “没有骂我？”

    “骂了，大骗子，大混蛋，王八蛋，狗东西，大大骗子，大大混蛋，大大王八蛋！”

    顾时笑了，他在国外很想卓越时，就会猜他会怎么骂自己，不猜就能全中，因为这些话对卓越来说已经算骂得很难听了。

    “后来我就想，哪天再遇见你，我一定再也不理你了！一定再也不理了！”卓越像发誓一样：“可是，顾时~你要记得，你回来哄哄我就好了。”

    前方的路，忽然间就重影了，他停下，抛了抛卓越，重新背好，眼泪滴落，顾时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顾时~。”卓越的声音越来越小，顾时以为他要睡了，耳边却轻轻传来，“顾时，我肚子好疼。”

    顾时侧头这才发现，卓越脑袋上微细的汗珠。

    “卓越！”

    “嗯！”

    “怎么了？”

    “刚刚肚子有点疼，现在有点……好疼！”

    顾时慌乱回头，看来往车辆，他们行至匆匆无法拦下，他着急拿出手机给杨青打了电话。

    卓越小声嘀咕：“顾时，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瞎说。”顾时给杨青发定位，又给南城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准备接人：“很疼吗？”

    “嗯，顾时，我要是死了，你还会再找吗？你再找的话找A还是o啊？万一你们以后有小孩，那我家多多怎么办？那你以后死了，是不是就跟那个人葬在一起了？”

    “你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顾时放下卓越，公主抱搂进怀里：“哪个位置在疼？”

    卓越虚弱抬手，顾时的声音在他耳边都是从远处传来，他指指腰部。

    “别睡！”汗水从顾时脸颊淌下，路过车辆怎么拦都没有停下。

    “顾时，不管你以后和谁在一起，死后都跟我埋在一起吧，感情也要讲究先来后到啊，我先来的！”

    “你死了，我和你一起去，你别担心！”

    “那怎么行，我还没跟爸妈坦白呢，你跟我一起去了，岂不是真的要分开葬了？”卓越手指轻拽顾时衣服：“其实，我肚子很早之前就开始疼了，我不想一个人去医院，万一，万一一查就是病呢！”

    远处的车终于在顾时面前停下了。

    杨青二话不说下车拉门，顾时：“南城医院！”

    卓越昏昏沉沉嘀咕：“不想一查就是病。”

    这几年里，都是他一个人走进的医院，信息素过敏不至死，可好像也宣判着他跟别人不一样。

    “卓越！卓越！卓越！”

    顾时的声音越来越远，卓越后悔了，他应该早点去医院看病的，自己还没有跟顾时如胶似漆呢，自己还没有跟顾时做羞羞的事情呢！

    恍惚间，天好像亮了，自己飞得好快，耳边说话声慢慢清晰了。

    “先转病房挂水消炎，这两天观察还是疼得很厉害就微创手术！”

    卓越转头医生带着口罩看不清脸，白大褂的侧口袋里放着听诊器。

    “好，谢谢。”

    顾时回头，卓越脸色苍白气色虚弱，“怎么样，好点没。”

    “没有！还是好疼，顾时，情况是不是不好？我还有几天？”

    “你还有下半辈子，别胡说！”

    “我不信。”

    顾时脸色灰暗没有一丝生气和光彩，整个人看着疲惫，沉重一定是自己检查结果不好，卓越在心里下定义。

    顾时叹了口气从旁边拿出一本急诊病例本，为了防止卓越看不懂医生的字，他还附上诊断书。

    上面写着——肾结石。

    卓越看着诊断书，整个人开裂了！

    他的肾不好了？那岂不是那玩意不行了？信息素过敏已经让他只能喜欢顾时了，现在这肾有问题，他和顾时那什么的时候，自己不行？

    卓越把诊断书一扔：“你还是让我去死吧！”

    顾时气笑：“结石而已，医生说住院观察两天，实在不行就手术。”

    “而已？”卓越听完气得嗓门都大了：“顾时！你是不是觉得我以后反正用不上那玩意了，所以肾行不行都没关系？”

    “？”

    卓越激动得刚一动身子，就疼得龇牙咧嘴又倒下去，绝望望着天花板：“以后你对我那什么的时候我却没反应。”

    “…………”

    “我在来的路上就后悔了，应该早点像李树杰建议亲亲抱抱举高高的！”

    “…………”

    “顾时，我们以后只能柏拉图了吧！”

    “…………”

    顾时后靠在陪床椅中一手环胸一手捏眉心，他该怎么跟眼前这个傻子说手术后不影响任何东西。

    “也不知道手术切肾前疼痛能不能稍微好一点，我要是受的住，你抓紧时间！”

    “…………”

    抓紧什么时间？

    顾时满脸疑惑，卓越此刻没什么羞耻感，只有生无可恋的疼痛：“抓紧时间做一次，可能这辈子就这么一次了！”

    “…………”

    突然不是很想告诉他这跟切不切肾没有关系！

    “顾时！你要是后悔，现在就可以走了，反正我们感情也没有很深，真的！”

    顾老板终于忍不住了，眉头紧锁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他语气冰冷靠近床头，确认：“感情没有很深？”

    卓越感受到危险，立马改口：“我这是为了你下半辈子性福生活着想，找一个放你走的借口，你别不识好歹。”

    “你放心，就算你肾没了，我也能让你那玩意起来！”

    “…………”

    卓越脸颊一红，小电影的画面又有了。

    护士进门查看药水：“还是很疼？”

    卓越不想说话！

    顾时替他回答：“好像药水效果不明显！”

    护士拿起药水：“医生怕他太疼给加药了。”

    卓越微微睁眼，只见护士举着针管：“家属帮下忙，屁股打针！”

    “不行！”卓越开始挣扎：“我没那么疼了，不加也行！”

    “没那么疼，你额头上冒什么冷汗啊！”护士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你该不会怕打针吧！Alpha怕打针的不多，不过几年前也有一个，长得还挺帅！”

    “…………”

    护士指挥顾时：“扒了，按住了！”

    “顾时~~你大爷，王八蛋，混蛋，大坏蛋，啊唔~~”

    嚎啕声从病房传进医院走廊，卓默等在病房门口嫌弃‘啧’一声。

    注射结束，护士给顾时说一些注意事项，告诉他如果疼痛加重或有其他不适，要及时联系医生。

    顾时点头感谢，护士走后，卓默笑嘻嘻拎着衣服推门而进。

    见他哥生无可恋还半趴在床上。

    “哥，你怎么样？”卓默问。

    “默默，我还是不是你哥？”

    “怎么这么说，当然是啊！”

    “那我们回家！”

    “不行！”卓默义正言辞：“生病就得看病，大致我已经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只要做个微创小手术就好了。”

    “肾都没了还小！”

    “肾？！”卓默疑狐转头看顾时，顾时表情一言难尽。

    卓默回头也是欲言又止，他知道哥哥是学渣，可当年好歹也上了大学啊！最后憋了半天说道：“哥，你看开点吧！”

    顾时：“…………”

    顾时希望这两天石头能自己掉下来，不然卓越上手术台那天得鸡飞狗跳成什么样。

    可事情偏偏朝着不尽如意的方向发展，医院第二天晚上，卓越情况急剧加重，医生护士连夜准备将人推进手术室。

    护士将手术文件拿到顾时面前让他签字：“家属签字，你是他什么人？”

    顾时看着文件，他没有资格签署。

    “我来，我是他弟弟！”卓默风尘仆仆赶来，签署好文件护士带进病房。

    明知道是小手术但顾时这会儿心里空落落，卓默拉着他在一旁凳子上坐下：“顾时哥，不用担心，我哥可是S级Alpha。”

    顾时点点头：“方姨他们知道吗？”

    卓默摇头：“我没说，说了也赶不回来，省得他们担心。”

    他想了想：“不过这事现在没说，以后我就当不知道了，不然方佩佩女士得拿鞭子打我们，挨打这事一个人能就够了。”

    顾时疑问：“挨打？”

    卓默点头认认真真：“方家家规第二条不许出事后刻意隐瞒真实情况！”着重强调：“特别是生病这事，不许隐瞒！”

    顾时理解，生病不告诉家人，作为家人知道后会伤心，“方姨要是知道，我替他去挨打。”

    顾时哥替哥哥去挨打？以什么身份？

    爸爸跟妈妈知道顾时哥和哥哥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

    以方女士性格，会拿着大刀追顾时哥二里地吧！

    卓默忧心看一眼顾时，他可能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一小时后，卓越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医生无奈摇头，卓默和顾时的心跟着沉了。

    “怎，怎么了？”卓默慌张结结巴巴：“我哥，哥不好吗？”

    医生气得：“好！好的很！手术台上差点活蹦乱跳！”

    “啊？”卓默惊讶了。

    顾时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只听医生气愤：“说什么不要割肾，谁要割他肾！给半麻醉差点从手术台上爬下来，后来给上了全麻，这会儿估计要晚些才能醒。”

    卓默转移到墙边，面壁思过，他不能笑，不能笑。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离开，顾时跟着护工推病床进房间忙里忙外。

    护工出去后基本没什么事了，卓默贴着墙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擦着眼泪：“顾时哥，哥哥等会儿醒来会不会要死要活？”

    顾时深深吸气：“应该会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卓默又忍不住扶墙笑上了！

    他很想看他哥要死要活，可是外面天亮了，他差不多要回店里，卓默拿起自己小包：“顾时哥，你等我买早饭回来。”

    “嗯。”

    午后，阳光和微风的拂面，顾时拢了拢窗帘让屋内光线微暗一些。

    “唔～～”卓越哼唧一声微微睁眼。

    顾时立马弯腰：“醒了？”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盯着顾时好久不说话。

    顾时拉过凳子知道他还没清醒便不吵他。

    卓越有气无力晃了晃手：“你，跟一个人长得好像。”

    “？”顾时微微皱眉，已经在思考微创结石影响脑子的概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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