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你是我儿子！”

    “你有什么冲我来，今天打死都行！他是顾时，你怎么可以对他动手！”

    卓越想到当年顾巍母亲打顾时巴掌那画面，心疼得不行。

    后来，每每想起，他气当时自己怎么不站在旁边，时隔多年后，自己的母亲居然也打顾时，他浑身怒气一点也控制不住。

    “呵，打死是吧，好啊，我成全你！”方佩佩撸起袖子要上前。

    卓定华拦着人：“生着病呢，有事以后再说。”

    顾时挡在床前也不让方佩佩靠近。

    “卓定华你别管，让我打死他！”

    “顾时，你让开！我看她今天是不是能打死我！”

    “嗬，老娘还遭你看不起了……”

    卓默带着卓多多退到不能再往后退的墙角，生怕被火力殃及无辜。

    “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声音都给我小点声！”

    卓默觉得护士小姐姐进门前一定吃了一颗豹子胆。

    护士小姐姐虽然也知道给医院投资的人在病房里，但医者仁心，他们不可以这么吵自己病人。

    “病人情绪激动对身体没好处，他的腺体还没出结果呢，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病房安静了，护士：“时间不早了，该回去的回去，医院晚上陪护不需要这么多人！”

    卓定华拍拍方佩佩肩膀：“我们回去，明天再来！”

    “我儿子在这，我回去干嘛！”方佩佩不想让顾时陪着卓越。

    “你都要打死他了，还在乎是你儿子吗？赶紧走吧，真的是，这种时候添乱，等他好了，你怎么做这个恶妈都行！”

    “我怎么恶了？”

    方佩佩一边骂一边被卓定华拉着走出病房，骂声越来越远，卓多多和卓默才从墙角走出来。

    “护士姐姐，我哥明天吃什么比较好？”卓默打算明天给自家哥哥补补。

    “除了海鲜，其他不忌口！”护士顺带给卓越量下血压：“还行，别扯刀口，回头发炎了还得受罪！”

    顾时点头：“谢谢。”

    “没，”护士忽然意识到，这位就是医院投资人，结巴了一下：“没事。”

    僵硬转身走了。

    卓越抱着卓多多：“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一大一小搓着小碎步往外跑。

    顾时眼睛红肿在卓越床前坐下，他抓卓越的手沉默不语。

    “你怎么不说话？”卓越身体不好动只能把头侧过去，他心疼伸手摸着顾时脸上巴掌印：“我妈打你，你不会躲啊！”

    “不疼。”

    “放屁！”

    “别激动，护士说了不能激动。”

    顾时现在什么都不想，他只想好好陪着卓越，一步也不离开！

    “能不激动么，一觉醒来，小秘密被一锅端了，幸好醒了，不然死不瞑目！”

    卓越仰天望顶，激动得有点眩晕。

    “哪里不瞑目了，我都跟方姨坦白好了，回头跟着你一起去，即使没有埋一起，我也能让季里然把我悄悄埋你隔壁！”

    “…………”

    卓越把头又转了回去：“你……”

    “墓碑上不用刻名字，反正只要你知道是我就行！”

    顾时很认真，很认真，卓越心一酸又想哭又想笑，眼泪从眼角突然滚落。

    “你……所以，你就发疯，什么话都说！”

    “嗯，不是你说死前要跟爸妈坦白，死后要埋一起。”

    “…………”

    这话好像是自己上次说的，那也不能自己还没死，他就说了啊！

    卓越又气了：“再说了，我要是走了，你也得好好活着，还有卓多多呢，你让卓多多怎么办！”

    顾时哪里还想得到卓多多怎么办，他只想宰了蔚澄澄和顾魏然后跟着卓越一起死！

    “你那什么表情？”

    “你不也发疯了么！”

    顾时满脸无辜语气里又有些小得意。

    “我，我就发疯，怎，怎么了！我看不得你受委屈，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让你受委屈！我妈也不行！”

    卓越说着气话，心里正愁，回头怎么哄方佩佩女士同意顾时呢？

    顾时凑上前与卓越接吻，还在测心率的机器，滴滴滴狂叫，顾时又小心翼翼松开，视线盯着他腺体处：“还疼吗？”

    卓越视线也落在顾时脖子里，Enigma没有腺体了，他还是心疼：“你当年……得多疼……”

    顾时的心脏像被人用什么重击了一样，他皱眉与卓越对视：“你……”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顾魏，顾时……”卓越停了停，一想到他为了自己，想用药物变成omega，他就心疼的不行：“对不起……是我，一直要着Alpha面子，害怕别人指指点点，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你。”

    “是我，一直强调着Alpha只能喜欢omega，所以你才……”卓越眼泪控制不住。

    顾时伸手替他擦拭着眼泪，自己却跟着又哭又笑：“你不是说，你不喜欢omega也不喜欢Alpha，只喜欢我吗！”

    “昂，只喜欢你！”卓越也笑了。

    顾时起身拿热毛巾给卓越擦擦脸，顺手给自己也擦一把，卓越嫌弃：“你就不能洗洗再擦吗？”

    毛巾分不分开用，卓越已经放弃了，顾时在家总会偷偷用他毛巾洗脸，被发现后，顾时就开始装傻充愣，说什么哪有夫妻分这么清楚。

    “我不嫌你脏。”顾时说着把毛巾洗了。

    卓越腺体的报告还没出来，顾时有意无意盯着他腺体，卓越伸手捂住顾时的眼睛：“别担心了，最多变成beat而已！”

    卓越又往回想了想：“你该不会，我变成beat后就不要我了吧！”

    “我是这样的人？”顾时眼里露出阴森：“别说beat，你就是变成Enigma，也必须跟我在一起！”

    卓越鼻间哼哼，自己要是变成Enigma就好了，正好可以睡他！

    想法一卡，他再看顾时的眼睛惊喜得发亮：“顾时，我要是变成beat是不是……也可以……？”

    “…………”

    Enigma之所以为最高性别，是因为信息素和体格可以碾压一切，而beat身材矮小，虽对信息素捉襟见肘，但体格不占优势。

    抛开体型差不说，哪个Enigma会愿意被beat压身子！

    卓越现在就不一样了，即使变成beat，他体格也不错！

    顾时挑眉伸手捏住卓越脸蛋：“伤成这样了还想那事，我们俩到底谁流氓？”

    “不是说一个被子里睡不出两种人么！”

    卓越嘟着小嘴万般自豪，耍流氓就耍流氓，以前觉得顾时不爱自己才会想矜持一些，万一以后分开了，他想到自己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没那么浪。

    现在，矜持是什么……就浪！

    “是不是可以？”卓越有点期待自己变成beat了：“顾时～顾时？”

    顾时沉重的倒吸一口气：“我没让你舒服？让你这个时候想造反？”

    “一码归一码，我好歹当初也是Alpha！也想那什么，再说……”卓越翻起旧账：“你不还欠我一回，你不说要还给我的么，你还我！”

    顾时撤回身子，双手环胸，盯着卓越不说话。

    “你个骗子！说什么还我，你就是仗着我以前信息素压不过你，空口白话，这下原形毕露了吧！”

    “好！”

    “…………”

    卓越刚要脾气急，顾时突然回这么一句，他一愣，顾时说好？！

    他激动要起身又被刀口疼的龇牙咧嘴躺下：“真的？”

    顾时点头：“你撒娇我听听，满意了，我让你睡！”

    “好顾时～大宝贝！全世界你最好，我最爱你，好不好嘛？求求了！”

    要不是病号服遮住手臂，这会儿，卓越该看见自己鸡皮疙瘩了，可是顾时靠着椅子的姿势一点都没变，说明他不满意！

    卓越眼眸一沉，决心一横：“老公～你让我一次，我还你一次全自动好不好～”

    “咳咳咳～～”顾时呛着转头咳嗽：“卓越，你确定？”

    “昂！”

    卓越一脸绝不反悔！

    顾时凑近：“嗯，再叫一声。”

    卓越眼神一飘突然不好意思了，顾时催促：“再叫一声。”

    “老，老公。”

    唇间柔软，顾时手指在卓越脖子里摩挲，旁边测心率的仪器不间断发出声响。

    顾时轻轻把人松开一些：“老婆～”

    他忍耐着把脸埋进卓越脖子里，心里抱怨自己老婆也是骗子，一直都知道怎么勾自己却深藏不露。

    晚上，顾时的陪护床摆在病床尾处，卓越睡得太久，这会儿精神满满睡不着又动不了：“顾时～”

    “嗯。”

    “睡不着～”

    “病人要好好休息，闭上眼睛睡觉！”

    卓越伸头看床尾，陪护床比他的病床还要矮上一些，根本看不见：“顾时，我们一起睡吧！”

    “卓越！”顾时再次深深叹气：“病床只有一米二，睡不下！”

    “挤挤？”

    “别闹，医生说缝六针，不能让它发炎。”

    “我看不见你。”卓越歪了歪身子想从侧面看顾时，顾时思考一秒后，起身把病床重新搬到卓越侧边。

    得逞的人开心侧头，手一伸又嫌弃：“顾时，太远了，我都够不着你！”

    顾时又把床往他那靠些，只留下一个刚好可以够一个人走的地方。

    VIp病房特别宽敞，卓越看着电视机，冰箱，空调，衣柜啥都有：“什么都好就是床窄了点！”

    “病床宽不好救人。”顾时给卓越科普他当年没好好上的课：“你老实点。”

    他抓着卓越在自己胸口乱晃的手，卓越笑嘻嘻：“你又不上来陪我睡！”

    “卓越！我有账必算，你确定要这么嚣张？”顾时侧身一只手撑起脑袋看对床。

    卓越仗着自己能睡顾时，极其嚣张：“以后……我也能啊！”

    他才不怕呢，那什么来着，大不了同睡于尽！

    顾时气笑：“睡吧，养身体好不好？”

    “嗯。”卓越伸手十指紧扣着顾时，睡觉。

    天亮，卓多多和卓默拎着大包小包返回病房，卓多多趴着床沿：“爸爸！腾不腾呀！”

    卓越学着他的奶气：“不滕呀！”

    卓多多笑了，开心的手舞足蹈：“七濑玩！”

    顾时伸手，手掌按住卓多多小脑袋把人轻轻往旁边挪开些：“快去哥哥那吃饭。”

    卓默带着方佩佩女士煮的饭菜来医院吃午饭，卓越闻着香味：“方女士煮的？”

    卓默乐呵：“怕她在里面下毒啊！”

    “那倒也不是，还气吗？”

    现在什么秘密也没有了，卓越想知道方女士对顾时的态度。

    “你说呢！”卓默也不拿顾时当外人：“自己养大的猪，本来能拱别人家白菜，现在被人吃了猪肉，你说气不气！”

    “谁是猪？！”

    “比方！”卓默勺子喂一口卓多多，哄道：“我们卓多多是不是小猪？”

    “是！”卓多多边吃饭边肯定点头：“要啃别人家白菜！”

    卓越手一抖，瞪一眼卓默，这都教了什么东西。

    顾时手机响起，他看一眼名字往外走，卓默看人出去才偷偷靠近卓越：“哥，那天发生什么了，这两天顾氏集团频频在上热搜，听说，他们海外市值几乎已经蒸发没了。”

    “没？怎么可能，顾氏集团这么多年的基础怎么会这么轻易？”

    “就……什么奄奄一息，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卓默不确定：“还有那个顾魏，被拍到进南城第一国际医院，可是第二天就被转院了，转去了特殊国际特殊分化院。”

    卓越皱眉，要是顾魏因为自己二次分化成Enigma，他自己能把自己气死！

    卓默：“一般进那个医院都是二次分化，顾锐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媒体的消息都是猜测！”

    卓越担心看向门口，出去接电话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昨晚两人牵着手睡，顾时昨晚深夜出去接过一次电话，半小时后回来，亲了亲他就睡了。

    病房门被推开，“卓越。”季里然推着杨青：“哟，精神状态不错啊！”

    卓越还以为顾时回来了，有些失落：“还行。”

    季里然转头看外面走廊：“你家那位没走，在外面呢，你们现在不至于打电话的时间，都不能分开吧！”

    卓越笑：“没有，杨青，你脚怎么了？”

    说到这个季里然一身怒气：“还不是蔚澄澄开车撞的！”说完又往自己脸上贴金：“为了救我！我踏马跟她也算朋友，她也下得去手！”

    “那只能说明你交友不慎呗！”门外传来一道不屑的声音，他们回头，文易带着鲜花，大包小包礼物：“季里然快来接个手，我手臂要断了！”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季里然一看礼物：“嚯，你这十全大补啊！看上人家销售了买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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