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孟家庄，入了城。

    方清羽在卖桂花糕的摊子前驻足，买了一些桂花糕。

    隔壁的小囡囡最喜欢吃的就是桂花糕，买点回去给她。

    对这身世可怜，却极为懂事的小丫头，他心存好感。

    刚回到家门口，他就碰到了许翠花母女。

    许翠花拎着一个包裹，身上换了干净的衣裳，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头发挽起，干净利落。

    “嫂子，你们这是......要离开？”

    方清羽上前打招呼。

    “嗯，囡囡有幸，拜了高人为师，我们要离开了，特此来与先生告别。”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平淡阐述。

    这时，方清羽才注意到，一旁有个看不出年纪的道姑安静屹立，怀里搂着小囡囡。

    她一身淡青色道袍，头发挽了个高道髻，手持拂尘，脸上带着微笑。

    仔细看，视线却模糊起来，怎么都无法看清她真实面容。

    方清羽心中骇然，这种能屏蔽视线、淡化存在的高人，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到底是什么境界的修士？炼气士？还是神通大修士？

    小囡囡竟然被这种高人看中，收入门墙，真是幸运。

    他急忙上前行礼。

    “方清羽见过前辈。”

    “方先生外表文弱，却心有猛虎，勿需多礼。”

    那神秘道姑拂尘轻轻挥动，一团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让他没法全礼，只能作罢。

    她的声音清冷，如天外仙音，听得让人心里舒畅，却有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傲气。

    平淡的目光扫过，方清羽有种被彻底看穿的感觉。

    他急忙收敛心神，不敢胡思乱想，目光看向囡囡，招了招手。

    小囡囡离开道姑的怀抱，走到跟前，怯生生地喊道：

    “先生。”

    “嗯。”方清羽蹲下，与她平视，把手里提着的桂花糕递给她，笑着道：

    “小囡囡仙缘深厚，以后定有大出息，这是你最喜欢的哑婆婆家桂花糕，一定好好修行哦。”

    “我一定会的，等囡囡学成了，定回来看先生。”

    小囡囡笑容绽放，双手接过桂花糕，用清脆的声音做着保证。

    “谢谢先生。”

    方清羽宠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欣慰地点头。

    “还没请教前辈名讳，若有机会，在下定会拜访。”他站起身拱手。

    “方外之人，不提也罢，若是有缘，定会相见。”道姑轻甩拂尘，声音依然清冷。

    “该启程了。”

    方清羽无奈，只能抱拳告别。

    “嫂子，囡囡，保重。”

    “保重。”许翠花目光很复杂，似乎知道了什么。

    道姑不再说话，把囡囡抱在怀里，右手抓住许翠花，腾空而起。

    “先生再见！”小囡囡使劲挥手，把桂花糕紧紧抱在怀里。

    “囡囡再见！”方清羽仰头挥手。

    一柄古朴的飞剑骤然出现，把几人托住，飞上了青冥。

    这是......御剑飞行，最少是神通境大修士，方清羽瞬间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你心中杀念过重，此乃贫道偶得的安神秘法，好自为之。”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一枚玉简轻如飘絮，缓缓落到方清羽面前。

    咻，飞剑已经加速，瞬间远去，没入云海之间，消失不见。

    他伸手抓住玉简，怔怔出神，嘴里喃喃自语。

    “御剑乘风来，逍遥天地间，真是令人向往啊。”

    环顾四周，风景依旧在，故人踪已渺，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离别的惆怅。

    “呵，我有什么好伤感的？还是顾好自己再说吧。”方清羽冷笑自嘲，挥手斩掉心中的杂念。

    张小龙、王奎、赤鸢帮，这些都是压在他心头的一根刺，令他念头不通达。

    “我方清羽不记仇，但......你们这些杂碎，全都得死！”

    推开自己的院门，走了进去。

    先收拾了一下卫生，让自己静下心来。

    这几天，遭遇的事情有些多，开了杀戒，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盒子，麻烦接踵而至。

    “我要不要魔化自己，改变资质呢？”

    经过两次魔化，他差不多可以肯定，若是魔化自身，肯定能改变资质。

    只是，这魔化的副作用让他有些犹豫。

    “真是可笑，我一个快饿死的人，还担心饭菜好不好吃？”

    方清羽想通了，自己根本没得选，要么魔化自己，改变资质，踏上修行路，要么死。

    回了房间，把门窗关紧，又把自己脱得清洁溜溜，免得魔化的时候毁坏衣物。

    “叮，是否花费50点魔心值魔化自身？”

    “是。”

    唰，幽蓝的火焰凭空出现，把他团团包裹，瞬间变成一个‘火人’。

    疼，好疼！

    方清羽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被一点点敲碎，再重组，这种疼痛让他精神差点溃散。

    他想痛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幽蓝的火焰从嘴巴里窜出。

    仅仅几个呼吸，感觉自己快被疼死了。

    幽蓝火焰缓缓褪去，疼痛也如潮水般退却。

    “叮，凡阶废体魔化成功，进化成低阶血煞魔体。”

    呼，终于能呼吸了。

    方清羽重重吸了一口气，第一感觉就是力量感。

    轻轻握拳，那种能捏爆一切的力量感涌入心底。

    第二感觉就是前所未有的强壮感，一根根大筋虬结如龙，一块块肌肉恰到好处的分布，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气血充盈无比，心脏有力鼓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等他一低头，就愣住了，只见他胸腹间，长着一层细密的黑色鳞片。

    伸手到背后一摸，一片冰凉，想来也是如此。

    这些鳞片层层叠叠，细小如鱼鳞，却无比坚硬，他使劲一捏，都无法令鳞片变形。

    就像一件铠甲，把他身躯团团护住。

    虽然看起来很酷炫，但......特么的，长出了魔鳞，那我现在还算是人吗？

    这......就是副作用？

    方清羽急忙拿出铜镜，看到镜中人的相貌，这才松了一口气。

    相貌还是那个相貌，只有些许改变。

    一双剑眉变得更加修长凌厉，眼眸深邃如渊，脸部线条也变得刚硬，如刀削斧劈。

    搭配在一起，整个人的气质锋锐许多，少了很多书卷气，更像一个武者了。

    穿了衣服，走到院子中。

    单手抓向他平时用来磨面的石磨，这石磨目测有三百多斤，被他轻松抓起。

    要知道他平时用这石磨，都费劲扒拉的用出全身力气才勉强能挪动。

    现在，单手拎起，就像正常人提着一个西瓜一般，根本感觉不到重量。

    “哈哈哈，我这是一步登天，体魄堪比淬体境圆满武者，甚至更强。”

    方清羽大喜过望，就像一个坐轮椅多年的病患，一朝能够自如地奔跑，那种脱下枷锁的欣喜，旁人不懂。

    武者一重淬体境，一拳一脚都有千斤巨力。

    他觉得，现在自己就能做得到。

    若是习了武，把全身劲力拧为一股，他自信，一拳最少能打出三千斤力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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