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听见系统音的京瓷也感到意外。

    她预想过很多可能性，早有念头，但这个0的悔恨值还是惊到她了。

    而景丝雨突然的质问，声音尖锐的全场人都几乎能听见。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就连轻缓的音乐都消失了。

    所有人看过去，景丝雨不知道受了多大打击，血色褪的一干二净，而万瞻……

    他维持着被推开的姿势，面无表情的看着景丝雨，眼神晦暗不明。

    景丝雨只觉得周围的景象在褪去，全世界都离她而去，她愣愣地开口：“你回答我，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此话一出，万瞻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难看了。

    周围没有丝毫的议论声，以几人为中心呈现出无比安静，却又诡异的氛围。

    今天楼渡没来，他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前方。

    京湛珩没有回头，语气一如既往的冷然：“你太吵了，麻烦万总带你的女人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不欢迎他们……

    “可你真的爱他吗？”景丝雨自嘲的笑：“你难道不是为了气我，才故意要跟她结婚？”

    系统修复，任务失败，0的悔恨值，无一不在打击景丝雨的冷静，她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

    “丝雨！”万瞻拉住她的手，没有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要再问了，跟你没有半分关系。”

    景丝雨却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执拗的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顾沫明媚的脸，用力咬了下唇瓣。

    “你真的以为他爱你吗？那不过是……”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清冷又沉稳的声音打断。

    “我只爱她，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京湛珩不想搭理这个疯女人，可他依旧开口，更像是对顾沫的表白，与一种承诺。

    景丝雨脚步踉跄了一下，脑子里有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京湛珩说什么……？

    他说他永远只爱顾沫，所以他从来没爱过自己？！

    景丝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再恢复冷静的时候已经离开宴会厅，身边是神色不明的万瞻。

    “我……”

    万瞻松开手，背对着她沉默了几秒，“什么也别说，如果你还放不下他，应该告诉我。”

    而不是在所有人面前问那个问题，不仅失了自己的面子，也让他成为圈内的笑话。

    谁不知道他对景丝雨有多宠？

    甚至为了景丝雨，不顾万氏如今的危难，依旧给她拍戏，还牵扯进来楼渡跟楼净恒。

    万瞻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第一次，有些不愿面对景丝雨。

    “丝雨……”

    景丝雨闭了闭眼，用一种轻松的语气，笑：“我想去趟洗手间，你可以在外面等我吗？”

    她知道万瞻想说什么，也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但是……

    任务失败代表着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如果只有京湛珩一个人的失败，她还能接受，虽然痛心罢了，可现在……京瓷那似乎也出了问题。

    且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跟系统说的不一样。

    她怎么能不恐慌！

    万瞻正想单独待一会，脑子有些乱，他便没多说什么，只让她先去，晚点打车回去。

    留下几句话他便自顾离开，这次没有回头。

    看着万瞻离开的背影，景丝雨面色变了变。

    她深吸了口气，转身去洗手间，混乱的思绪涌上心头。

    ^

    宴会厅外面，同一层有一个富丽堂皇的洗手间。

    景丝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化了妆，她只能用手接了冷水，呆呆地站着，依旧没完全回神。

    就在这时，身后的隔门打开，穿着晚礼服的京瓷缓步走出，她微微仰头，对上镜子里女人的脸。

    微笑。

    景丝雨猛地回头，一双眼睛满是恨意与不解。

    “京瓷！”

    京瓷目光没有变化，很是平静的望着她。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景丝雨冷笑，“那很抱歉，恐怕会让你失望，你们怎么样对我而言，没有一点意义。”

    听到这一句，京瓷收回看镜子的目光，转向景丝雨，带着丝说不出的意味，顿了一会之后。

    她才没什么情绪的开口：“你的任务失败了。”

    景丝雨脸上的表情凝滞，眸光一震，“你说什么？”

    京瓷没立马说话，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敲击了屏幕，这才抬手挽过一缕头发，径直看向景丝雨的目光很冷。

    “需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

    不等景丝雨反应，她往前一步，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系统，任务，悔恨值，这些不都是你所接触的吗？”

    “因为所谓的系统，你毁了爸爸跟顾阿姨，利用手段生下孩子，又因为系统，从一开始谋划一切，只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让我猜猜，系统给了你什么好处？”

    其实不必要猜，但京瓷很享受她此刻的心情。

    景丝雨整个人都仿佛失魂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半晌，她张了张嘴，却脚一崴跌在地上。

    双手撑着地面，冰凉的水渍倒映出她模糊的泪眼。

    京瓷好似叹了口气，才终于不紧不慢的说。

    “钱财，还有身份地位，是吗？”

    咚！

    有什么东西死命敲击了心脏，景丝雨大口喘着粗气。

    她瘫坐在地，眼睛睁大，目光涣散，颤抖着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手狠狠的握住了心口。

    京瓷低头，风轻云淡的开口：“景丝雨，你最终什么也得不到，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都要还回去。”

    卫生间是紧闭的，没有人进来，很安静。

    景丝雨崩溃又恐惧的看着京瓷，她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系统……”

    她猛地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死死盯着京瓷。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真的是刚知道系统，还是……

    景丝雨迫切想要知道，又害怕听到令自己恐惧的答案。

    内心揉捏成一团，无法抚平。

    京瓷蹲下与她平视的角度。

    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景丝雨，嘴角勾了个笑。

    “一开始。”声音很淡。

    景丝雨彻底崩溃，浑身的力气被绝望抽空，因情绪的冲击而微微颤抖着，最终化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与此同时，走廊外传入轻微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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