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回到饭堂，下人们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众人落座吃饭，墨星瑶沉浸在这份祥和的气氛里，再加上她今天的出游，心情自然好了起来。这时，她问出了来白家后一直有些困扰的问题。

    只见她看向柳涵雁，开口道：“白夫人，不知道你家中的下人是如何处理这些食材的，为何吃不出苦涩的味道，这些饭菜吃起来甚是爽口。”

    柳涵雁和白子昂原本吃饭的手顿住了，脸上的神情也紧张了起来。白子昂看向柳涵雁，眼中流露出询问之意：你没让厨房换盐？

    柳涵雁哪里顾得上白子昂，则是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墨星瑶，然后转头看白墨。

    墨星瑶见二人如此反应，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自己问的问题是白家的秘密不成？

    而白墨见二老如此紧张，轻咳一声，咽下口中的食物，对墨星瑶说道：“孙姑娘，咱们先吃饭，等吃完饭，我和你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墨星瑶点点头，对白墨说道：“如果你们不方便说也无妨，只是我从未吃过如此爽口的饭菜，如果知道方法，以后我回去教给我们家的厨子，倒也是一桩好事。”

    白子昂和柳涵雁听墨星瑶这样说，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白墨就把这口气深深地提了上来。

    只听白墨无所谓道：“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件事我本来也是打算以后找合适的机会和你说的，说不定咱们还能建立长期的合作。”

    白子昂和柳涵雁则是惊讶地看向白墨，想说什么，可是碍于墨星瑶在场，也不好说什么。而墨星瑶则是眼前一亮，想到：如果能跟白墨合作，那么以朝廷的名义将此法公布天下，天下百姓定然就无需再吃带有苦涩的食物。自己将白墨带入朝堂就更简单了，也能让各党派的大臣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想到此，她赶紧说道：“甚好，那就等吃完饭再说。”

    说完便吃了起来。

    而白子昂和柳涵雁则是心不在焉地吃完饭。有心叫白墨单独说说，但是又怕墨星瑶误会什么。毕竟白墨都答应得那么痛快了。如果不说，又怕给白家带来麻烦。在忐忑地等待中，白墨和墨星瑶终于是放下了碗筷。

    要是以前，白子昂和柳涵雁吃完便要离席了。只是今天要说的事关系重大，如果白墨捅出什么篓子，他们也能想办法，哪怕豁出老脸去下跪，也得让墨星瑶饶他们一家一命，实在不行就饶了白墨。

    相比于二人的紧张，白墨则是一脸轻松，对墨星瑶说道：“孙姑娘，其实此事和盐有关。”

    白墨此话一出，墨星瑶原本还认真听教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却也没有打断白墨。毕竟只是和盐有关，不知缘由的情况下打断白墨，显得自己鲁莽。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应该有的行为。

    白墨见墨星瑶神情变得严肃，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知道古代国家对盐把控很是严苛，但自制精盐不贩卖算不算违背律令，这就是由当权者来定夺的了。不过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在这位孙小姐心中留下一些不错的印象。如果真有危险，大不了把方法交给朝廷，换个活命的机会。

    只是如果真到那一步的话，自己肯定不服。不服怎么办呢？当然是造反咯！不同的背景做不同的事情罢了。此次算是一次试探，试探孙小姐对自己的底线、试探她对朝廷的忠诚度，也试探朝廷的行事作风。

    他继续用平缓的语气道：“我自己将盐提炼得更纯净，自然就少了苦涩的味道，只有咸味，饭菜吃起来，自然就爽口了。”

    白子昂和柳涵雁同时紧张地盯着墨星瑶，想看看她如何反应。只是他们看着墨星瑶严肃的神情中，并没有怒意，倒是稍稍放心。要是这位姑奶奶发怒，把这事报给皇上，自己家就危险了。

    墨星瑶则是看着白墨那清澈的眼睛，有些狐疑地问道：“哦？白公子还懂制盐之法？难道白公子不知盐是朝廷的管控物资吗？你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不怕我把你抓起来问罪？”

    白墨轻轻笑道：“如果我怕，我便不会说了。而且如果你是那种蛮横无理、不分青红皂白之人的话，你来白家后，我便不会再让厨房使用精盐。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我所制之盐没有贩卖，不算触犯律令。其次，我所制的精盐是能改善天下百姓生活的，往大了说也算是功劳。那在下倒是想请教孙小姐，以何理由问罪于我呢？”

    白墨和墨星瑶几天的相处下来已经很少用“在下”自称了。此时就是为了试探墨星瑶是否对身份敏感。如果她有野心，想要以势压人，那么自己便可以放手了。美人虽好，蛇蝎可要不得。

    墨星瑶看着白墨，从白墨的话语中便知道白墨有试探自己的意思。毕竟这件事如果自己想要以势压人，那还不是轻轻松松？只要说没有官府的许可，自制精盐，白家又是在边疆，那么如果秘密操作一番，给白家扣个走私精盐的罪名也不是不行，然后威逼利诱下拿到制盐的配方，自己想要立功，岂不是很简单？

    这个白墨，倒是胆子大，只不过试探的对象错了。自己已经是皇帝了，不会对百姓做以势压人的事。

    她微微一笑：“白公子，还是莫要试探我了。我不会威胁你的，甚至你谈谈你的合作方法吧？”

    白子昂和柳涵雁听完墨星瑶的话，稍稍放下的心，此刻算是彻底放下了。

    而白墨则对墨星瑶说道：“其实很简单，我只需要你以后对白家照拂一二即可。我可以将制盐的法子交予你，你自行处置，哪怕你用此法去换取功劳，我绝无二话。”

    他自然有他的考量，金钱现在对白家来说不多不少，再多也护不住。要地位，如果自身实力不够，一步登天容易摔的粉身碎骨。而如果都城孙家对白家有庇佑之意，那么金钱和地位才能逐渐增加，否则便是把事情本末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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