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想都没想拒绝道：“不如何，我倒是想给孙小姐一个建议。”

    墨星瑶一愣，疑惑道：“什么建议？”

    白墨：“我之前说过，制盐之法我交给孙小姐处置，这句话算数，另外如果孙小姐愿意，可以让朝廷将这制盐之法卖个各个盐商，也通过此法来约束盐商。这么做孙小姐在女帝那里，在百姓心里都会留下好印象。”

    墨星瑶：“那你呢？你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白墨：“我不需要得到什么，这东西我们家短时间守不住，而且万一哪天走漏了风声，对我们家也没好处。交给朝廷，朝廷公开处置，这就是天下的事了，即便别人知道了，也会说我傻，却能避免让白家掉进漩涡里。换句话说，我这么做也是想通过这件事和孙小姐实现合作，你权利越大，我白家也越安全。”

    墨星瑶看着白墨，道：“难道你真的能放下如此大的利益？”

    白墨眼神清澈，看着墨星瑶：“利益？能得到的才是利益，得不到的就是水中花、镜中月，一碰就碎。”

    墨星瑶看着白墨的清澈坚定的眼神，心中大为震撼，能在巨大利益面前有如此清晰的头脑，这种人对自己来说太过理性了，理性到可怕。她此刻真想问问白墨：你是怎么做到的？

    二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深夜，一轮弯月散发着柔和清冷的光芒映照着大地。

    白家，女子下房内（下房是古代下人的宿舍），偏中间位置的一个女子悄悄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见两边的人都已入睡，她又悄悄的把头抬起来左右看看，见众人都在熟睡，她便蹑手蹑脚地翻起身，拿起被子上的衣物，小心地下了床，就要她轻轻迈出一小步的时候，她旁边刚刚还熟睡的女子嘟囔道：“小荷，你半夜不睡觉要去作甚？”

    小荷的脚步一顿，悄悄地对那女子说道：“啊？小莲，我肚子疼，想去如厕，对不起啊，吵醒你了。”

    小莲听到小荷的回答，稍微比刚才清醒了些，关心道：“怎么会肚子疼呢？没事吧？要不我陪你去小翠姐那里告个假，明日去看看大夫？”

    小荷忙道：“不用不用，可能就是肚子受凉了，没事的，小莲你快睡吧。一会我就回来，要是明早未好我再找小翠姐告假。再说这么晚小翠姐估计已经伺候主母睡下了，我们过去惊扰了主母就不好了。”

    这时，挨着小莲的一个女子嘟囔道：“大半夜的你们聊什么呢？别人还睡觉呢，明天还有很多活要做呢。”

    小莲本来要再说的话连忙咽了回去，而是对小荷摆摆手示意她快去，小荷这才轻轻地向门外走去。

    白家的茅厕在院子的西南角，由于人口较多，所以修的茅厕分开了男女厕，小荷先是装出一副着急的模样，向男厕跑去，进去后，先是惊讶地呀了一声，仿佛是太着急不小心走错一样，借这个空档，迅速在里面扫了一遍，确认没人后，才松了口气，然后她又进了女厕，也确定里面没人，到了茅房外，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院中无人，侧耳倾听片刻，确定没有别的动静。这才从旁边的花丛中摸索了一块石头，向外抛去，当听到外面响起微弱的狗叫声，她才敲了两下墙，敲击声刚落下一吸的时间，一条绳子一端便被抛了进来。

    小荷捡起绳子，又看了看周围，依旧无人，她才拽了拽绳子，那头也拽了拽，她这才顺着绳子向外爬去，她这边用力爬，那边也向外拽她，就这样费了半天劲，她总算是翻出了院子。

    看到外面的几个大汉，她也有些犯怵。这三更半夜，要是这几人对自己做什么，那不仅好处拿不到，恐怕这辈子也就完了。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见她一副害怕的样子，不屑地道：“别怕，咱们是接了张少爷的活的，虽然咱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是没有底线的人，你就放心跟我们走吧。早早把你交给雇主，哥儿几个也顺便在翠香楼里快活，那里的姑娘会勾人，比你强多了。”

    大汉说完转身就走。

    小荷听到几人的话，脸瞬间红了，心中暗骂：下流。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几人在夜色下穿过街巷，来到依旧灯火通明的翠香楼，一个小龟公见几人到来，对领头的大汉道：“九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小四姑娘都问过小的好几遍了，那对您甚是想念呐。”

    领头的大汉名叫张九，是卫羽城的一个地痞，平时带着十来个小弟就在城里接一些打人、勒索、要账的活计。只要能干，有钱，那不管是不是人事，缺不缺德都干。平明百姓怕他，都叫他九爷。

    张九嘴都咧到耳根子了，开口道：“你小子莫不是骗老子，你去跟四妹说，老子一会去找她，让她洗干净了等着伺候老子。老子先去办点正事。”

    这时小龟公看清后面有些唯唯诺诺的小荷，虽然长相普通，但是皮肤白皙，一看平日里也是没受过苦的，便对张九道：“好嘞九爷，我待会就去找小四姑娘，让她等九爷的疼爱。对了九爷，您这是哪里弄来的姑娘，看着不像没钱人家的孩子啊，怎么也被卖了？”

    张九看了看小荷，又对小龟公道：“你小子不该打听的别打听，知道的多了不好，这是张少爷要的人，我替你们家少爷送过来的。”

    完了还拍了拍龟公的肩膀，这才向楼里走去。

    小荷也是紧紧跟在后面，现在她心里有些后悔，想要回去，可是想到她那同村嫂子跟她说的话，她就动心不已。

    张九到了楼梯处，让小弟在下面等着，他自己带着小荷来到三楼的一个包房门前，那大汉看见外面站着的张谢，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恭敬地道：“谢爷，那丫头给张少爷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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