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反射性冲过去，却被人按住了肩头。

    女人阴恻恻的声音出现在耳侧：“虞小姐，看着你是我表哥的人，我就给你留三分面子，你最好站在这里别动，不然到时候丢了什么脸，我可不管。”

    这个声音太耳熟。

    耳熟到虞雀浑身就像冻僵了一下，缓缓扭头看过去。

    夏茹慧挑唇朝她笑了笑，烈焰红唇像是要吃人一样。

    虞雀嘴巴张张合合，半晌开口说：“她是宋正的人，你们没权利这么——”

    夏茹慧打断道，“你看见那个动手的人没有，陈家的千金陈倩倩，宋家正在商量她和宋正的婚事，如果能够达成一致，那么之后，他们就会结婚，现在不过是提前打小三而已。”

    她说的人，正是刚刚扯住白然头发的人。

    夏茹慧她们显然是成群结队来这边逛街的。

    一个人，白然可能还打得过，但现在有另一个人帮着陈倩倩，白然只能被按在地上打，扯她的衣服。

    白然奋力抵抗了，但抵抗没用。

    周围也有人想上来帮忙，结果被陈倩倩吼一句打小三吼回去了。

    白然竭力挡住脸，却挡不住身体。

    不少人在拍照，录像。

    有更多的人在议论纷纷。

    虞雀浑身发冷，死死盯着地面上的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茹慧斜斜睨过她一眼，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得逞地笑了笑，微微低下身体，侧过脸，她主动靠近虞雀，声音很轻很低：“……虞雀，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离谢寅礼远一点，离这个圈子远一点。”

    她一字一句，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直插进虞雀心底。

    “要不然真的得罪了人，没人能保住你。”

    虞雀背脊紧绷到极致，豆大的汗珠从下颔线划过，嘴角绷得很紧。

    夏茹慧看着她这个样子，嗤笑一声。

    上前两步，她正要开口。

    男人从人群里冒出，他厉声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夏茹慧脸色一变，“江让，你怎么过来了。”

    江让侧目扫过她，眼里带着几分厌恶，他没说话，把在地上撕扯的几个女人拉起来，警告道：“宋正马上要过来了，你们最好放开她。”

    夏茹慧反驳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江让冷冷嘲讽，“这边的视频已经流传出去了，我都刷到了，宋正会刷不到？”

    他像是提醒，低声说：“现在宋正和谢寅礼在一块，你是等着他们一起过来？”

    但凡谢寅礼知道她们在街上闹出这种事。

    不说其他的，绝对会狠狠训斥她们一句。

    夏茹慧脸色变化不定，她抬眼看了一眼陈倩倩两人。

    陈倩倩两人也听见了江让的话，她们和她一样，很惧怕谢寅礼和宋正。

    如果不是刚刚夏茹慧说给她们撑腰，她们也不敢在这就闹起来。

    夏茹慧咬牙，“江让，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要是我调查出来，你是为了虞雀骗我，那你就——”

    “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别疑心疑鬼行不行？”江让打断说：“我都说了，我照片是虞雀是个意外，我忘记换照片了，你还想怎么样。”

    夏茹慧阴冷地盯着江让。

    江让寸步不让。

    夏茹慧不想在小姐妹面前丢了脸，甩开江让的手，带着人往人群的另一侧离开。

    江让跟在她身后，他走之前，目光看向正在给白然盖衣服的虞雀。

    虞雀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是没有回头，只是扶着白然起来，带着打车，匆匆离开现场。

    至于现场那些拍照的、录像的——

    她没精力管，也管不了。

    虞雀把白然带到酒店，点了两份饭，把自己的衣服拿给白然。

    相对虞雀的青春气，白然更像是妖艳贱货。

    她穿上虞雀的衣服，鼓鼓囊囊，一弯腰一侧身，都有几分妖娆妩媚的味道，……如果忽略那张红肿的脸的话。

    虞雀把外卖拿了回来。

    白然看着她那张惊魂未定的脸，笑笑说：“吓到了？”

    虞雀到现在手指还是凉的，蜷缩了一下手指，她把外卖放到茶几上，嗓音有点颤抖：“你怎么能和没事人一样？”

    白然把外卖袋子扯开，她无所谓的笑了笑：“以前挨打习惯了，不差这一回，而且他们算轻的了。”

    虞雀犹豫片刻：“你打算和宋正说吗？”

    “我和他说什么？”白然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遮住自己肿的很厉害那半边脸，“对方是陈家的千金，他会为我讨回公道吗？”

    虞雀：“……”

    不会。

    宋正这种人，跟白然只是玩玩而已，怎么可能为了她想不开去得罪圈里人。

    白然：“你都觉得不会，就不要白做功夫了，先吃饭吧。”

    虞雀和白然吃了饭，白然就自己打车回去了。

    经过这一件事，虞雀也没心情再想着出门，她看向外面阴沉沉的天，就和她的心情一样阴。

    夏茹慧那话，就像是如果她不离开谢寅礼，白然之后下一个就是她。

    指尖掐进掌心，虞雀的心沉沉往下坠。

    谢寅礼是在半夜里回来的。

    虞雀坐在沙发上，听见开门声，就冲过去抱住了谢寅礼的腰。

    男人身上带着女人淡淡的脂粉气。

    他一手钳住虞雀的下颚，迫使她的头抬起来，声音带笑，听着心情不错。

    “怎么这么委屈，又被人欺负了？”

    虞雀摇了摇头，挣脱开谢寅礼的手，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口，“想你了。”

    这话听着比往常真实不少。

    谢寅礼脸色缓和，“亏你还有点良心。”

    虞雀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谢寅礼话锋一转：“你们夜校有发卷子吗？”

    “……”虞雀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谢寅礼：“你把数学和英语的卷子做了，我过会洗完澡出来看看。”

    虞雀侧目再看了看他，他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有提起白然被打的事，那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

    唇线收了收，她想到白然临走的那句话，到底没说什么。

    走到一侧的柜子前，把夜校发的卷子拿出来，平平整整摆到茶几上。

    谢寅礼瞧过她一眼，便准备进去洗澡。

    虞雀像是忍不住一般，双手抓着衣角，她站起来看向谢寅礼。

    “你会娶那位林小姐吗？”

    男人的话，当不得真。

    即使他先前说过让她做谢太太，可这一天没落实，一天就能反悔。

    何况，他今天还和女人出去逛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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