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礼先上车，虞雀在身后。

    提起脚，她刚要上车，身侧一阵大力挤过来。

    虞雀望过去。

    夏茹慧目露挑衅，嘴上客套：“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见你，想着跟着我表哥坐，你不介意吧？”

    虞雀说：“不介意。”

    夏茹慧眼里划过一抹得意，又听见虞雀说：“只是夏小姐下次在外面还是注意点形象，别让别人觉得你是生怕自己抢不到座位，失了风度。”

    虞雀侧身让开车门，眉眼煞有其事。

    夏茹慧喉咙发梗，气得不轻。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口，这会是上去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了。

    虞雀好脾气地看着她，又在疑惑：“夏小姐，你怎么不上去了？”

    夏茹慧：“……”抿着唇，她一步步上了车。

    她的位置很明确——

    是谢寅礼身侧。

    故而，刚上车，就直接坐了过去。

    虞雀抬头看过一眼，没什么犹豫，坐在他们对面，翻开手机，查看今日事项。

    事情不多，但有几个会。

    一个卡在下午四点。

    会议结束后，就直接去饭店应酬。

    谢寅礼道：“四点会议你跟我去，等之后你整理出一份会议纪要给我。”

    虞雀点头，“范特助那边已经通知过了，等您开完会之后，他会陪同您去应酬，再把你送回家，只是——”

    “什么？”谢寅礼问。

    两人说话行事风格相似，夏茹慧想见缝插针的插嘴都没有机会。

    虞雀瞥过一眼，继续说：“这位老板很喜欢拉人喝酒，我在想要不要安排一个司机更稳当？”

    今天和谢寅礼应酬得那位是著名的以酒会友，不喝醉，绝不签合同。

    谢寅礼要和他喝，以虞雀前两次经验来看，只怕他和范荣都要醉倒在现场。

    谢寅礼哂笑，“你决定。”

    虞雀斟酌片刻，在手机备忘录上写下安排司机。

    车开的又稳又快。

    几乎是没一会就到了公司。

    车一停，夏茹慧就气势汹汹地下车了。

    虞雀慢一步，落在身后，看着夏茹慧的背影，轻声：“夏小姐生气了。”

    谢寅礼：“你排挤她，她能不生气？”

    虞雀无辜：“你纵容的。”

    “我纵容的？”他侧身垂眸，虞雀趁机往后躲了一步。

    他们现在的关系在银行内部是宣传开了，但她还是并不适应在这种场合和谢寅礼单独相处。

    虞雀看了看银行门口的几双眼睛，说：“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工作没完成，需要我帮你叫范特助陪你上去吗？”

    谢寅礼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气笑了。

    “不用，我自己上去。”

    虞雀‘哦’了一声，快步走进银行。

    无论在哪，有人的地方就是小型的社会。

    昨天对虞雀还看不起的人，今日都只敢偷偷看着她，在她看过来时，须臾别过脸去。

    捧高踩低，都有自己的一套。

    虞雀对她们的视线熟视无睹，只是翻出了姜绵绵的微信。

    确认道：【他们没有查到你吧？】

    姜绵绵：【没有。】

    虞雀知道姜绵绵是个有心机的人，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提醒道：【不清楚你找了谁，但那张手机卡最好尽快销毁。】

    姜绵绵：【我知道，但有个问题，照片上的女人是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虞雀手指停了停，补充道：【如果你能勾得谢云鹤真正对你动了心的话。】

    到时候，都不需要她再思考要怎么做，夏茹慧就会在谢家掀起一场战争。

    姜绵绵没有再问。

    虞雀也没有再看消息，手指一滑，退出屏幕。

    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杯，她起身去茶水间倒水。

    还没走近，门口突然被拉开。

    虞雀抬头看过去。

    卢月满脸嫉恨地看她一眼，抬脚往外走去。

    茶水间里嬉笑声音响起。

    还有在贬低卢月装什么装，得罪了未来谢三少太太也不知道。

    虞雀垂眸，慢慢走近茶水间。

    里面的人和上次跟卢月一起背后蛐蛐她的人是一样的。

    唯一的差别是，她们对她极尽谄媚。

    “虞助理，当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不好意思。”

    另一人插话：“其实也都怪卢月，要是她不说你是什么范特助的……”她这话刚出口，另一个人有眼色的碰了碰她的胳膊，于是人改口道：“怪她乱传谣言，要我说啊，这种不正之风就不应该存在在我们这种企业里。”

    众人煞有其事点点头。

    虞雀笑了笑，问：“喝奶茶吗？”

    众人对视一眼，眼里露出惊喜之色。

    虞雀这个表现是在告诉她们，她并不计较他们之前的话。

    有人说：“可以吗？”

    虞雀：“可以，对了，卢会计喜欢喝什么？”

    大家以为她是要整人，七嘴八舌就议论开了。

    虞雀没说什么，只是在给他们点了奶茶之后，又点了两杯奶茶。

    等到送到之后，她亲自把那杯草莓大福放到了卢月的桌子上，卢月吃惊地抬起脸。

    虞雀勾唇，“听说你喜欢喝这款，我就帮你点了。”

    她顿了顿，说：“那件衬衣，我问范特助了，范特助说记不住价格，算了。”

    卢月抿紧唇角，闷声闷气：“你不要以为这样我会感谢你。”

    虞雀：“我知道，我只是跟你说一声而已——”

    她目光错落到办公室外。

    窥伺的视线一瞬间收了回去。

    虞雀转头回看向卢月，声音平静：“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针对我了。”

    卢月一张脸涨得通红，她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一些小恩小惠，不足以收买人心。

    但，伪装的包容和体贴却可以。

    虞雀回到办公室，正要收拾东西，同谢寅礼去开会。

    右下角的消息疯狂弹出来。

    她点进去一看。

    卢月的消息弹出来，“是楼上的钱助理让我说那些话的，也是她让我撞你的，我不欠你人情了。”

    虞雀眯了眯眼。

    钱助理？

    这个姓，她记得是谢云鹤身边的助理。

    约莫二十多分钟。

    虞雀看见跟在谢云鹤身侧的女人，眼睛垂落。

    温热体温沿着皮肤边缘擦过。

    谢寅礼的手不知何时摆到她的手边，他懒懒散散扫过她一眼，用眼神问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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