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开始准备明日的大事,谁也不抱怨了,毕竟皇上都没提什么,他们只要让面上过得去,不损害大清的面子即可。那这就比永安公主和晴格格的婚事简单多了。
*
驿馆
“还没有找到王子吗?”年事已高的高大人,站在冷风呼啸的院子里神情悲怆。
若是在这大清的宫里得罪了贵人,那王子他们保不住的话,他们又有何颜面回高域去见王啊?
众人的气氛十分的低沉,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偏偏就在这时,王子一个人兴高采烈的回来了。高大人看到立马就迎了上去,“王子,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也不带个侍卫?”高大人慌里慌张的说着。
王子现在心里正美着呢,也就对高大人的斥责,并没有特别的放在心上,反而还反过来宽慰高大人,“本王子在这皇宫里能出什么事,带什么侍卫?”
众人见王子还是这副不着调的样子,也是在心底无奈叹息,但终究王子还是安然无恙的,他们也就能放下心了。
结果没想到王子公布了一个炸的他们头晕目眩的消息,“明日我们就能回高域去了,现在大家都开始收拾吧。”说完他就准备走。
不巧的是,正好被眼疾手快的高大人给拦住了,“王子此话何意?莫不是王子碰到了谁得罪了皇上?为何这么快就让我们回高域?”不止高大人疑惑,这些使臣的心理也是千回百转。
“你们想哪儿去了?只不过是我碰到了我将来要迎娶的公主,正巧又去了大清皇上的养心殿,正巧皇上就说明日是个好日子,就让我们尽快动身回高域。”王子能耐着性子跟他们说完这些,已经实属不易了,在王子说完之后,直接头也不回的就走。
只是在场的所有大臣们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高大人依您看这桩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大清不是说要正月十五才让我们迎娶公主吗?为何偏偏这么早?难不成有什么诈吗?”
“这些还暂时不知,只不过大清皇帝都这般说了,我们明日自然是要动身离开的。”高大人抬头看了眼天,“还是早做打算吧。”说完这句话,高大人本就不挺直的背,好似更弯了些。
众大臣也无可奈何,高大人都这般说了,他们又有什么可说的呢?自然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起了行李。
*
漱芳斋
自从那日的圣旨下来之后,紫薇和金锁也算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她们现在连漱芳斋都出不了,什么事情也都做不了,也探查不到。自然不知明日她们即将出发高域。
“小姐喝口茶吧,您的嘴都已经开始起皮了。”金锁自从死心之后又开始周而复始的跟着紫薇,毕竟她的死契都在紫薇的手上,这一辈子她都是紫薇的奴婢。
“你先放着吧,这漱芳斋也就我们两个人,何必忙活这些?”紫薇看着外面的雪景,一时间悲从心中来,叹了口气说道。
金锁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陪着紫薇坐着,这也就是她们这段时日的写照,在这宫里出也出不去,也没人进得来,能说话的也只有她们两个。
紫薇自从尔康死了后,更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金锁也不知道该同紫薇讲些什么,二人更多的时候就是这样相对无言的坐着。
就在这时,漱芳斋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金锁激动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差点把椅子也一同带倒,拉着紫薇的手激动的说着,“小姐我就知道,皇上一定不会舍得您,嫁去那么远的地方的。”金锁简直要热泪盈眶了,毕竟紫薇不用去,那么她也就不用跟着一同去受苦了。
相对金锁的激动,紫薇的反应就比较平淡了,毕竟紫薇自己也知道圣旨以下再无可转还的余地,又怎么可能是皇上反悔呢?
而且坐的时间也有些长了,紫薇站起身来还得依靠金锁在旁边搀扶着。
只见嬷嬷走进这荒凉的漱芳斋,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置信,毕竟数月前这漱芳斋,还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场景,如今怎么会荒凉衰败至此?
“奴婢是礼仪王嬷嬷,此番过来是特地教导公主大婚之日的礼仪的。”随着王嬷嬷的这番话,金锁险些摔倒在地。
金锁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皇上居然就这般心狠,将夫人和他唯一的女儿,就这样舍弃在了边远的高域?
“距离大婚不是还有些日子吗?嬷嬷又何必如此着急?”紫薇声音干哑的说着,细听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丝的嘲讽,难不成是害怕她还能跑了不成吗?
如今这漱芳斋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她连个功夫都没有,怎么能从这守备森严的漱芳斋里逃出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嫁出去吗?
“公主您还不知道呢吧?高域来迎娶您的王子和使臣早就到了,明日就是您的好日子,自然只能今日就来学习这些礼仪了。”王嬷嬷笑着说道,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番话在紫薇的眼里,耳里简直如同魔音。
“什么这高域的使臣居然来得这般早?”金锁不敢置信的尖叫出声,惹的王嬷嬷瞥了好几眼。
“公主现在开始吧,除了您要学习之外,您身边的贴身宫女也是要跟着一同学的。”王嬷嬷含笑的说着,“毕竟不在我们大清了,也不能丢了大清的颜面,公主您说是与不是?”
这让紫薇还能说些什么呢?颤抖着唇,依靠金锁给站着扶了起来,而后别认认真真的跟着王嬷嬷学习礼仪。
“公主的礼仪已经算是可以了,可是金锁的礼仪却还是不行。但也还算是勉强入目,总之明日不会出了什么大乱子,往后到了高域还望公主好生教导。”王嬷嬷挑着金锁的刺,毕竟在王嬷嬷的眼里,金锁的这些行为做派,她可真是看不惯。
只不过这些事情也轮不着她来说,教什么?人家上头还有人家的主子。自己只不过是来教公主礼仪的,顺带教她一把罢了。若是她念个好,等到高域的时候,自然能觉察出来嬷嬷的良苦用心。若是她不念个好,对嬷嬷来说也没什么大碍。
“不知今日我能否出去这漱芳斋好好的转一圈,就当是对皇宫的告别?”紫薇抬头看了看天,尽量让眼泪不要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王嬷嬷硬邦邦的说着,“还望公主不要为难与奴婢,奴婢只是过来教导公主礼仪的这些事情是万万不归奴婢管啊。”
紫薇也不强求,早知道会是这么样的一个结果,然后画风一转,“那能否请嬷嬷去宝月楼走一趟,我有些话想要对小燕子说不?见到她我明日上轿恐怕也放心不下。”
这一下子紫薇算是直接威胁上了嬷嬷,相当于是明摆着告诉嬷嬷,她见不到小燕子,明天肯定不会按她们所说的来做的。
可嬷嬷也不傻,这件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奴婢能决定的。稍微犹豫了片刻,才细细衡量着说词说道,“这样吧,奴婢回去请示一下皇上,届时再来给公主送来消息。也请公主体谅一下奴婢。”
紫薇这下子倒也没再说什么了,好心的放王嬷嬷走了。
金锁在一旁惊慌失措的,她生怕明日就跟着紫薇去了高域,再无转圜的余地。可以听见紫薇这般说,还以为紫薇是要让小燕子代替她,陪她一同去高域的,立马喜极而泣,跪爬着来到了紫薇的身边。
“小姐金锁就知道小姐最疼金锁了,小姐让小燕子来,是让小燕子陪同您明日一同去高域的吧。”金锁现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压根没有看到紫薇的探究的眼光。
紫薇也并未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小燕子的到来。
王嬷嬷率先去了慈宁宫,跟永安公主说了一声。
安可手里捏着杯盏,眼睛连抬也没有抬,打趣的声音就这么传来了,“哦,她想要见小燕子?好啊,那就让她们在临别之前见个面吧。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好姐妹呢,如今一个要出嫁,另一个可不得去送送吗?”
“是,奴婢这就去办。”王嬷嬷得到了安可的答复,迅速的就转身离去了。
倒不是王嬷嬷不想去告诉皇上这件事,而是皇上已经把这桩事的决策权,全部给了永安公主,永安公主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星星让月影去跟着一同听听。”安可在看着王嬷嬷走远后,对着星星吩咐了一声。
“是公主。”星星迈着小步子就出去了,在跟月影说了之后又回来了。“公主,您说这和硕公主究竟要做什么?”
“那谁知道呢?”
*
“漱芳斋的和硕公主要见小燕子?”香嫔震惊的直接站了起来,她早已从小燕子的口中,了解了她们结拜的大事小情。
对于紫薇那种只顾念情爱,丝毫不顾念她们之间情谊的做法,含香十分的不认同。
如今在听到紫薇在临出嫁前还想要见小燕子一面,第一反应就是先替小燕子给拒绝,还不知道那个公主究竟要打什么主意呢?
不曾想却被在门外的小燕子给探听到了,小燕子坦然的走了进来,对着王嬷嬷行了一礼说道,“既然她有话对奴婢说,那奴婢便去吧。”
“可是……”含香快步的走了过来,握着小燕子的手还是有些犹豫。
“娘娘不必忧心,奴婢有些事情也想问清楚她,这桩事压在心里终归也不好。况且她不是也说了吗?若是我不去,她明日上轿的时候恐怕也一直惦记着。”小燕子握了握含香的手,眼中尽是坚定。
“那好吧,若是她为难于你,你大可回到宝月楼来,你现如今已不是漱芳斋的人了。”含香看着小燕子斩钉截铁的言语,自然也不会再说些什么。
看着小燕子走远了之后,含香也只能跪在蒲团上,替回族和小燕子祝祷。
看着不过一段时日不见的漱芳斋竟已经衰败至此,小燕子的心头也涌上一股悲凉的感觉,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入宫以来住的地方,她总归对这里还是有些感情的。
推开沉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坐在秋千上笑意焉焉的的紫薇。仿佛她们并没有中间的这些经历,又好像回到了大杂院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她们依旧是好姐妹,依旧无话不谈。
“你来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紫薇坐在秋千上不停的晃着。
“你都跟嬷嬷那般说了,我若不来见你,你明日不肯上轿又该怎么办?”小燕子淡然的站在了一旁。
只听紫薇轻笑一声,“这秋千荡起来一点也不高,竟不如你那日荡的1\/3高。”说完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径直走到紫薇的身后,伸手推了一把紫薇。
“我明日就要出嫁了,你知道吗?”紫薇的言语在高空里传了过来。
小燕子正在推紫薇的手顿了一下,“知道,恭喜你啊。”
“你又何必这般说,高域离大清山高水远,再想见面,又不知何年何日了?”紫薇止住了小燕子想推她的举动。“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应该告诉你,那日是你亲哥哥斩首示众的日子。”
紫薇直直的站起身来却并没有回头,或许她也回不了头了。从小燕子进冷宫的那一刻,或者说从尔康身死的那一刻,她们之间就有了一道天然的沟壑,谁也跨不过去。
一开始是紫薇接受不了,可现如今有着箫剑横在中间,倒是小燕子可能会接受不了。
“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小燕子也并没有走到紫薇的跟前,只是在紫薇的身后说着。
“自然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安可既然告诉你箫剑是你的亲哥哥,你为什么不恨她?毕竟是她设计,设套让你哥哥栽了的呀。你现在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吗?什么时候风风火火的小燕子居然也收敛了气焰?”紫薇在临走之前,虽然有些醒悟,但也不多,还是想要挑拨一下。
“说不清,总之我不怨她。哥哥也不怨她,你明日好好上轿。”说完小燕子退后一步,冲着紫薇行了一个周全的礼,“奴婢在这里恭贺和硕公主新婚。”说完小燕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徒留紫薇一个人在原地凄凉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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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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