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简时序活了30年，第一次觉得紧张。

    “简时序，我是一个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人，不喜欢强求。有些事我一直觉得两个人之间，慢慢感受，也挺浪漫。但今天陆苏走到我面前了，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简时序，

    我后悔了，我没有说话算话。”

    简时序觉得嗓子有点痒，想咳嗽，又生生忍住了。

    “当初领证的时候我答应过你的约法三章，说好结婚后各过各的，互不打扰。我现在后悔了，简时序，我不想这样。我是一个会面对自己感情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装不了一点。所以，我想说的是，我现在很喜欢你。”

    从小到大跟简时序表白过的女人，没一百也有五十了，打直球的也多的是。但只有沈渺，句句说到简时序心里，而且每一句都这么中听。

    “我看人很准的，但是我从来看不清你，大概这就是别人说的只缘身在此山中吧。

    不过我也不想每天都花精力研究你，没有必要，我既不会因此讨好，更不会因此难过高兴，我能做我自己，你也能做你自己。但是我能感觉到你也很喜欢我，只是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所以，简时序，其实我还是没有那么多的安全感。我喜欢你，就会毫无保留地跟你一起走下去。如果你愿意接受我，那你要对我坦诚，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

    简时序抬手就想握住沈渺的手，可却被沈渺挡开。

    “简时序，你不用着急，可以先想清楚。我知道你了解我，只有一次，就算我再喜欢你，你也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你让我失望了，我会离开的。”

    简时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垂眸便对上沈渺的眼睛，眼波流转间，尽是浓烈而灿烂爱意。

    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以后，就是她了！

    “陆苏在我这里，从过去到现在，以至将来，什么都没有，只是普通朋友。渺渺，我也后悔了，我也不要什么约法三章，以后只有我们。”

    简时序这样的人，一时半会儿是说不出“我爱你”这样的话的，不是不爱，是不习惯。

    那句“以后只有我们”，是简时序的承诺，他从不轻易承诺，但一旦说了，就一定会做到。沈渺懂，但沈渺心里不舒服。

    “你知道我和陆苏还有她妈妈的关系，她在沈家没少做伤害我的事情。到现在都有人以为陆苏才是我爸的小女儿，甚至去美国读书这件事，如果不是我考到了奖学金，她是不会想去美国的，她只是为了挤掉我的机会。”

    沈渺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调已经软了很多，甚至带着些撒娇的味道。

    “所以简时序，你现在说的我都信，但如果，有一天你做了让我接受不了的事，我一定会离开。”

    简时序抬手抚上沈渺的脸颊，温热的指腹小心翼翼地轻轻摩挲着，“我不会，以后，只有我们。”

    ——

    沈渺晚上接到顾教授的电话，让她一早去一趟京大，说是有些王明月跟进的案子要交给她。

    沈渺不敢耽搁，早早就起床去了京大。

    她现在自己开车，倒也方便。

    临出门时，简时序也起来了。

    “你不再睡会儿？还不到7点。”

    简时序从身后搂住沈渺，双手环在她腰上，下巴放在她肩上，“你走了睡不着，要不要我送你。”

    “不要，我现在开车的瘾大着呢。”

    “一会儿忙完了直接来队里，李洵查的事儿今天肯定会有结果，等你来了我们再开会。”

    沈渺转身，双手托住简时序的脸，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好，我尽快赶回来。”

    她走后，简时序连衣服都没换，就到露台点了一根烟。

    昨晚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犹豫要不要告诉沈渺他和陆苏曾经在纽约有过一夜。可当时没说，沈渺说了那些话后他又有点不敢说了。

    不过那个事情，只要他不说，陆苏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但陆苏那个人……

    一根烟烧完了他也没注意，一个人坐在露台，直到况姐敲门叫他去吃饭。

    衣服是况姐昨晚就已经拿出来熨好了的，简时序穿上的时候闻到一股淡淡的木调香味，很熟悉。

    是沈渺最近身上的味道，前两天沈渺好像是跟他提过，说她发现了一个新的洗衣液牌子，很好闻，衣服以后都不用喷香水了。

    简时序突然觉得很神奇，有这么一天自己的衣服和一个女人是同一种味道。

    两个人拥抱的时候，接吻的时候，手牵手逛街的时候，分不清是谁染上了谁的味道。

    就算是没有过分亲昵的动作时，像昨天，沈渺踮起脚尖为他整理衣领，他也会因为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而放松下来。

    还没到局里，李洵就打来电话，说是查到些东西，问他是不是现在准备开会。

    他坚持要等沈渺回来。

    但还没等来沈渺，却等来了陆苏。

    “阿序，我有个重大发现。去会议室吧，你们都来会议室。”

    陆苏拿着平板，兴奋地到会议室来通知大家去开会。

    李洵几个都不动，等着简时序发话。

    简时序朝他们微微颔首，一群人才去了会议室。

    “阿序，我认为杀王明月的，是一个连环杀手。”

    陆苏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向她看过来。

    “陆法医，工作时间，叫职务比较合适。”

    陆苏一愣，显然没想到简时序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是让她改称呼。

    “好，简队。”

    “嗯，你说是连环杀手，有什么根据？”

    陆苏脸上得意的神情一闪而过。

    她还是有点真本事的，不完全是靠着露大腿睡男人才从一个保姆的女儿走到今天的。

    她打开投屏，把平板共享，“我重新给死者做了解剖，又研究了她的所有伤痕，我发现了签名，属于连环杀手的，特有的签名。”

    “你们看死者颈部的掌印，我放大，你们看右手大拇指的这个指纹，看到了吗？这个指纹缺失了一块，是一个字母，是一个Q。这个Q非常平整，也很完整，不像是不小心受伤的，明显是故意印上去的。然后，你们看，王明月的掌心，我放大一点，你们看，有一个Q。”

    “这么明显的特征，我就想着查查过去的卷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昨天我熬了个通宵，查了近三年的法医报告，还真让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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