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宫宴当天,月沁焚香沐浴后,被府中的小侍像模像样的打扮起来,珠玉钗头,粉黛螺髻,再套上皎白的素雅罗裙,月沁看着镜中女子明眸善睐,泛红的脸庞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嫣然笑意,艳若桃李,她竟有些识不得镜中人。
临走前,小菊羞怯的低着头,在她的腰间挂上与衣服同色的手缝香囊。月沁夸了一句好看,便匆匆与尉尘在前门汇合。
马车上,尉尘注意到她腰间悬挂着的香囊,这时靠得近了才得以看清,原来上面绣的是一朵银白色的菊花,怒放吐蕊十分的灵气活现。他的眼神由温和一下变得阴晴不定的,车厢内的氛围也是骤然变了个样。
月沁是第一次见女帝,心里免不了七上八下,突然抬起头看到尉尘的神色变化,还以为自己又是哪里不合礼仪,便愈发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话也不敢再多说。
下了车,丞相府门口的小侍见到尉尘扶着一个面生的女人,皆频频对她侧目打量,视线困惑的在二公子和月沁之间打转。
直到玉白来斥责了这几个不定心的小侍,他们才转过神来原来这便是在赫连府中最不受待见、也是常踞负面话题榜之首的花月沁啊!
花月沁不是无论哪一点都配不上他们家的二公子吗,为何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不堪呀......
他们两人皆是穿着仙气飘渺的白衣,尉尘清冷绝俗有如月宫仙子,优雅中带着一股子不可亲近的疏离感,而月沁却不同,极具亲近感的脸蛋上有着道不出的可爱机灵劲儿,虽然姿容算不上多出色但是她喜气俏皮的气质倒是为她增添了许多吸引力。
赫连丞相穿戴着隆重的官服,猛然间见到月沁也是疑惑的轻挑起了眉,细瞅了她两眼,便全然无视她,转头只对尉尘亲切的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就上了为首的马车,其他随行的子女们则分乘另外两辆马车。
男女分乘不同的马车,月沁跟赫连家的几位长女乘坐一车,她们似有意冷落月沁,上车后不与她交谈,她们聚在一起相谈甚欢,被冷落的月沁则坐在孤立的一角里,一直到了宫门外,她们相继下车,月沁留到最后一位才下了车。
月沁下车后,发现前两辆的马车早已空无一人,而那几名赫连家的长女也匆匆与她拉开了距离,将她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由于并没有找到尉尘,月沁只得继续朝前走,没多会儿,终于在入了宫门的偏庭内看到一对霞姿月韵的俊美男子在说话,穿深青色衣服的男子言笑晏晏,而白衣男子面容清冷如水,两者看起来一冰一火仿佛相处的并不是很融洽。
月沁一眼就认出来穿白色衣服的人,正是尉尘!
她走近两人,深青色衣服的男子略显惊讶的认出了她,一双傲然如凰的明眸微微眯了起来,“花月沁?刚刚我还与尉尘说起你,这会儿你就出现了,岂不巧合?”
在月沁的印象中,雅君可是她心中独一无二最重要的人物了,现在有机会面对面,月沁便好好打量起他。真不愧是男一,这相貌真的没什么挑的,容貌与气质都很出众!若真要鸡蛋里挑骨头,可能就要数他的身高了,他确实比尉尘矮上那么一头!但瑕不掩瑜啊,他那么懂得审时度势和逢迎讨好,哪个女人能不喜欢?
见月沁又是一如既往痴迷的紧盯着他的容颜不放,雅君假装无视,顾盼流转间,脸上坦露出了担忧之色,“尉尘犯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为何连你也穿上了这种寡淡颜色的衣服,如此重要的宴席这般轻视可怎么得了?我车上还备有一套衣衫,不如你换下来?”
月沁眨了眨明亮生俏的眼眸,微微笑笑,“一个人是寡,两个人一起成双对的也就寡不起来了,你的好意还是留给别人吧,我用不着!”
月沁毫不客气的拒绝他的提议,这还是第一次!
若换做以往,雅君说什么月沁都会毫无原则的随声附和,这回怎么不同往日了?不仅不向着自己说话,还维护上了尉尘?
雅君眼中犀利的光芒一闪而过,他知道月沁从未参加过宫宴,便开始讲述起历年宫宴的节目以及菜品,见月沁来了兴趣,突然话锋一转,笑道:“说起菜品,我记得家里还有你送来的什锦糕点和脂粉首饰,我素来饮食清淡,不喜浓妆艳抹,这些东西堆在我这里也浪费了,不如我转赠给尉尘罢,免得我有,弟弟没有,引得他看不开。”
”既然你觉得浪费,我明日便派仆役上府收回了!至于尉尘会不会看不开,我觉得还不至于,不过是我花府中的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可有可无的,他还不至于能看进眼里。”月沁说得不甚在意,脸上浮现着灿烂明艳的笑容,丝毫没有他预期中的失落情绪。
见使计左右不了她,便出言挑拨,没想到月沁连该有的反应都没有了?
雅君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以前被月沁追捧逢迎惯了,这下她转变了态度,一时接受不了,向着尉尘冷言冷语道:
“还是弟弟好手段,才几天没见,就能令妻主回心转意?看你们夫妻恩爱,哥哥我也就不必再为你们的事操心了!”
雅君越过了两人,独自朝前走去,而以往这个时候月沁都会死皮赖脸的追在他身后解释,现在也不见了人,他冷哼一声再不去管这两个令他厌恶的人,本来想着月沁虽然惹人厌恶但还有其利用的价值,现在嘛,她也就只剩下惹人厌恶了,哼......
大皇女对尉尘的念念不忘,已经够令他失望的了,没想到现在连被自己拿捏得很死的花月沁也转向他了?真是不可思议,原来自己还是小觑了他!
*
宫宴还未起,已经是宾客如云了,四皇女在赫连丞相席跟前与之欢颜交谈,她的眼睛不自觉注视着丞相席位旁的赫连雅君身上,她趁着丞相与她人谈笑的功夫,与雅君悄声交流了几句,当四皇女看到尉尘和月沁落席时,她面露憧憬有意提起当年尉尘在诗会时展现的惊艳才华,而今时今日......言辞之间是止不住的惋惜,再看向雅君,道:“凤凰当择良木而栖,佳人怎能轻易就做了决定,要再三斟酌,切不可做了错误的选择!”
四皇女意有所指的看向雅君,眼中带着浓烈的情意。
雅君笑容不减,“四皇女说话真的是意味深长啊,但也确属金玉良言,雅君会仔细考虑的。”
远远的,一个身着白底金边的华服少女款款行至赫连丞相面前。
见是十三皇女,丞相略显诧异,只因她还从未曾跟十三皇女搭过话。
亚璃先是熟络的客气几句,随后主动的跟丞相谈起了自己对近来南方水患的忧虑,拉起丞相的手大谈其在拜读丞相在奏折上提及的治水之策时的震撼,说自己为她的见解所倾倒,希望有空能与丞相大谈阔论一番。赫连丞相此时得意的神色难掩,旁边的一众小吏也跟着十三皇女的话茬接着奉承丞相,惹得丞相哈哈大笑。
此时的亚璃,小身板直直挺挺的,说话风雅自持,一派的皇家正统气派,年龄不大却有种老气的感觉,哪有初见她时的调皮活泼样,果然就跟传闻中一样—沉稳持重!
正好奇盯着她,没想到亚璃突然把头转过来,言谈间朝她偷偷挤眉弄眼。
月沁一怔,立即心领神会的回以一笑。
亚璃再把头转向众人时,瞬间又恢复成矜持自重的小大人模样!
没多一会儿,参加宫宴的人几乎全到齐了。隔着月沁没多远的位置上坐着许久未见的华霜,华霜也同时看见了她,激动的大声吆喝一声,被华老怒瞪着,用手狠狠拍了一下她的头,华霜委屈的将脑袋耷拉着,不情不愿的在华母身边安静坐好。
音乐渐起,湖心亭渐渐来了人,女帝坐在湖心亭的主位上,左右各坐着几位宠君。
在第一道和第二道的美酒果盘上好后,一名女官念着今夜的歌舞曲目,主要是由各大氏族子女上台献技,有歌舞,唱曲,演奏等。
第一位上台的是长清郡主,一略飞转站到台中,他自信负手而立,手中握有一把纸扇,身穿墨色紧身长衫,长发高高束起,身姿清瘦挺拔,脸上带着抹淡笑,眉宇间满是英气。
华霜在座位上坐不住了,扶额捋头的,好像大为头痛的样子,被华母斥责了两句便板板正正的坐好,郁闷的长叹一口气,抬头看向舞池中表演武术的女子。
一柄看似毫无威力的折扇被长清郡主耍的是凌厉生风,他表演了一套用扇子攻击的招式,接着仆役为了配合他的表演分别拿出了木棒、瓷瓶、最后甚至拿出了一块花岗岩,都被他一一用折扇从中间劈斩开,表演终了,他轻松自如的摇一摇折扇,扇面大大的苍字展示出来。
人们纷纷叫好,只有华霜看得抑郁的脸色发青,心道,谁要跟这样的男儿成婚,没有一点温柔贤淑的样子,当初在花楼被自己撞见时他还男扮女装呢,这种男儿不知有哪点好,母亲非逼着她去娶,她不是还有大姐呢么,为什么这种事非要摊到自己头上?
见她唉声叹气的直摇头,华老回头怒瞪她一眼,华霜只得跟着众人鼓掌,表现得相当敷衍。
威风凛凛的长清郡主朝华老这边的席位目光横扫过来,华霜与他视线相对,不禁抖了个寒颤,眼皮狂跳,强扯起一丝笑容来!她事后想起来却十分后悔,她笑什么,应该横眉冷对才对,但人已经走了,她也没机会了。
长清郡主的武术表演后,场中一片神清气爽,大家好像都提起了精神。宫廷女侍接着宣布,下一个表演者是刑部之子楚成,他表演的是吹箫。
人一上台看众的心就凉了一半,这刑部楚老长得丑也就罢了,为什么她的嫡子也是这般“其貌不扬”的长相。最为后悔的就属跟他订婚的户部李三之女,她看到后胃里一阵抽搐,当即就想劝母亲毁了这桩婚事。
虽然大家对他的相貌各有不同的成见,但楚成的箫吹得确实动听,空旷悠然,一开始便仿佛置身于空山幽谷中,清幽寂静,后来箫音一转,变得凄清萧瑟惹人心生悲愁,其声呜呜然,就好像有人在哭泣般,在倾诉那无边无际的哀伤,在大家都快肝肠寸断的时刻,箫音是更进一步的激烈昂扬,曲调中的情凄意切催得大家不自禁落下泪来,接着箫声渐缓直至停歇,曲终余音袅袅,浓浓的伤情萦绕不散。
宴席上大家寂静了片刻,是主座上的熹妃率先拍掌叫好,大家才纷纷鼓起掌来。
熹妃用帕子拭去脸上晶莹的泪珠儿,抽搭了下,盈盈笑道:“圣上,这曲子哀婉动听,如泣如诉的曲调真是像极了之前你给我讲的‘水栖’的故事,我很感动,要赏!”
女帝朗笑道:“的确不错,既然熹妃喜欢,朕也有赏!”
皇后坐在女帝的另一侧,淡淡看了一眼熹妃,并没有表示什么,拿起桌子上的玉杯一饮而尽。
女侍捧着赏赐的一只金簪以及几片金叶子到楚成面前。他翩翩行了一礼,领了赏回到楚老身边。
接着又有三位大臣的贵子表演了才艺,都还看得过眼去,只不过再没有得到圣上或者嫔妃的赏赐了,再下一位便是雅君了,众人皆面露期许,引得一小片低语议论声。
他抱着长长的古琴走到台上,小侍搬来一张木桌,他席地而坐,将古琴轻放在木桌上,场中所有人的眼睛关注的焦点皆放在他身上,他穿着与琴身同色的深青色袍子,头发用同色系的绸带松松的挽起,目如朗星,多情而又温婉,垂眸间有无尽的风华,他素手在琴弦上拨动,时而清泠如流水,时而铎铎如骏马奔腾,碾指轻顿,妙韵天成,得心应手的琴技令人沉浸在他营造的高山仰止江河湍流的意境中,优雅绵长余音不绝。
琴声止息的瞬间便是满堂喝彩,皇后跟着拍起了掌,称赞其琴技绝妙,曲境优美,宜妃和敬嫔紧跟着连连称赞,就连与皇后关系不是很好的熹妃也拍了掌。
女帝笑着点头回了声好。
女侍拿着女帝及众位妃嫔的赏赐来到雅君面前,他含笑优雅的行了一礼,拿着赏赐退下了。
四皇女又接连饮尽一杯酒,眼神似有些嫉妒和落寞之意,旁边的五皇女似看出了些门道,笑道:“四皇姐在烦心什么事呢,难道是雅君的曲子扰了皇姐的心?莫非是应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句老套话?”
“老五!?”四皇女威胁的睨了她一眼,脸色不喜的又饮了一杯。
当真是不打自招啊!五皇女笑着摇摇头,这趟浑水她可连边都不想沾。
这次的宫宴尉尘并没有参加,许多人频频向尉尘这边探看,因为往年尉尘都有参加,他与雅君的琴技被称为双绝,雅君琴声优雅高远,而尉尘的琴声高昂壮阔,论起二人的琴技来众人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难分伯仲。
宫宴进行过半,人们都有些疲乏了,偶有技艺出众的贵子但是都不及之前出现的雅君、楚成、及长清郡主,实在令人提不起精神。
宫侍悄悄给月沁递来一张纸条,展开看是亚璃写的约见地点:浮波亭。
没多久,月沁注意到十三皇女离开了主位。她也寻了个借口,绕到席后悄悄离开了。
浮波亭建在湖边上,就在离宫宴不远的地方,从亭中可以依稀看到中央湖心亭以及宫宴进行的场景。
吱吱一直被月沁随身带着,就装在布袋里藏在宽大的裙摆下,在宫宴刚开始的时候,它还在闹挺,月沁提心吊胆的,偷偷提起裙摆,直到楚成吹箫演奏时,它才安静下来。现在它一动不动的待在布袋子中,应该是已经沉沉的睡着了。
宫宴从下午一直进行到现在,月沁趁着薄薄的夜色,沿着湖边,走到了浮波亭。
早已等待在此的亚璃优雅的转过身,目光精锐,一脸老成持重,银白色华贵的衣袍衬得她气质愈发丰采高雅贵不可言。
见来人是月沁,她调皮的笑笑,脸颊陷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沉稳庄严的形象立即崩塌,她的视线胡乱在月沁的身上扫来扫去,泄气的问:“臭吱吱呢,你该不会告诉我没找到吧?”
“当然是藏起来了,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找到还怎么带进宫?”月沁眯起亮晶晶的笑眼,将一个布袋子从长裙底下拽了出来,“想不到它会被我藏在裙底吧?”
“怎么不会动了?”布袋子暖乎乎的,打开查看,里面的貂鼠缩成一团,闭着眼睛不动。她将软趴趴的貂鼠拿出布袋,它就跟死了一样怎么晃都不睁眼。
月沁看了它一眼,“呃,可能是睡着了吧,刚刚我还偷偷喂它吃了东西呢。”
“吱吱?醒醒?”亚璃抬起它的小短腿晃了晃,松开后又自然垂了下去。
“摸着还是温的呢,没死!”月沁也害怕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它的死亡,还上手碰了碰它软软的小肚子。
亚璃又抓起它轻晃了两下依旧没有动静,无奈只能把手探到它的鼻翼间,一摸还有气息,笑出声来:“臭吱吱这么贪睡,吓死我了。”
她们两人在亭中谈笑了一会儿,亚璃将睡得很死的吱吱又装回到布袋中,也学着月沁先前的模样将袋子系到裙底,道:“我该回去了,出来久了,父君就该派人来找我了!”
月沁坐在亭中,看着亚璃匆匆赶回湖心亭的身影。
这时突然锣鼓声大起,似乎并不是来自宫宴上表演乐器的声音,表演的人停了下来,四处寻找着噪音的来源,这时宫侍满头大汗跑来,大呼走水了!
众人大惊,只听女帝问:“是何处走水了?”
宫侍:“樵禾殿。”
女帝似没放在心上,只命宫中侍卫前去救火,宫宴继续。
这时间月沁也悄悄的回到了宴席间,尉尘依旧安然坐在席间看着场中的节目,面色冷清镇定。
月沁观赏了一会儿表演,对着身旁的尉尘好奇的问道,“今年你为什么不参加宫宴?”
尉尘淡笑:“我本不欲争锋出头,况我已成婚,没必要在功利场合抛头露面了。”
尉尘的这一言提醒了月沁,她观察了这么久,才发觉宫宴表演者全是未出阁的贵子,原来这场宫宴是大型相亲兼扬名竞技场啊,怪不得这些贵子热情度这么高,她发觉越是名门望族的子弟越是排名靠前,越是不怎么有名望的门第越是名额有限越靠后,一个表演名额竟然上了三个人,还生怕自己登不了场,争先恐后的。
没过多久,宫侍抬上来一个人,当即打断了正在进行的表演,赫连丞相离得最近,一下就看清了地下的人,连忙小跑过去,轻唤起地上的人,见他仍醒不来,伤心的抱着呜呜啜泣。
女帝看着奇怪,只听宫侍道:“灭火时发现赫连雅君就倒在樵禾殿门口。”
宫宴到此停止了,议论纷纷,御医匆匆赶来,为雅君探脉检查,许久后才松了口气,道:“人无大碍,应该只是昏迷了过去。老臣这就为他施针,保证一会儿就醒。”
连施数针后,雅君终于咳嗽着转醒,似乎在火灾现场呼吸了不少浓烟,御医慢慢又把针一根根收回,丞相将雅君扶了起来。
雅君体虚气弱的禀告着,“臣下在御花园看见一道黑影,当我尾随至樵禾殿时便被人打晕了,没看清那人的相貌……”
女帝命侍卫巡查皇宫,宫宴匆忙结束。
第二日,宫内传出了更惊惶的消息,城防图失窃,樵禾殿内发现了一具宫侍男尸。
女帝震怒,命刑部楚老审查案件,事出重大,楚老当即审查了宫廷守卫。得知当日宫内并无发觉什么异常状况,除了当日参加宫宴的人时有出入。她另一方面从男尸着手,查出死者是樵禾殿内当差的一名宫侍,并调查与他日常有来往的人。
紧急分派人手,对当日所有相关人等进行排查。
在对一个与死者走得近的女官审问时,她表现得异常慌张。
在楚老的多番严审之下,她吞吞吐吐说出了实情,当日她与宫侍私通后起了争执,由于宫侍要威胁她,一时起了杀意,不小心推倒火烛,引发火灾。当楚老厉声追问她关于城防图一事时,她一无所知,无论怎么逼供都不肯承认,天色已晚也只好暂时收监了,但令人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她当晚莫名在狱中服毒自杀了。
楚老认为事出蹊跷,其中肯定还有另外的凶犯涉嫌其中,宫卫肯定是为了庇护他才自杀,接着查起了女官的所有关联人员,以及牢房当晚当值的差役。
樵禾殿起火已有了头绪,但城防图失窃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关于黑衣人的来去,宫内竟查不出一丝线索来,于是楚老再次将嫌疑苗头指向了参加宫宴的人。
所有参加宫宴的人包括服侍的宫侍都被审查问询,由于月沁和尉尘在宴席间都有离开,更是被着重的问话了。尉尘说他一直跟月沁在一起,月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只得附和着说是,说她们去了浮波亭赏景。而期间有宫侍看到浮波亭内确有两个人的身影,也确凿了月沁说话的真实性。如此便逃过了继续被审查的命运,但有些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比如华霜期间去了趟御花园,由于并没有宫侍可证明她的行踪,加之她又会些武功,嫌疑被放大,她接连被提审了四五回......
案件再没有了线索,所有的人都被审问了一遍,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进展。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半个月过去了,楚老寤寐难安,愁的失去了往日爽朗健谈的风采,双颊硬生生凹陷了下去,印堂发黑,所有人见她都躲着走,生怕离得近了,又被她像提审犯人似的审问一番。
恰逢此时大皇女胜利而归,消灭了边境的匪患之灾,将治安治理交给了地方的官吏,便赶了回来。在大皇女听到城防图被盗后,立马入宫请命要亲自调查这件事,她从楚老手里接过悬而不决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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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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