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无可避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文穆兴上门提亲了,他来了三次,赵洵便拒了三次,赵洵有些慵懒地靠在上方从未正眼瞧过他,一句话也不曾听得进去。
他心中有万千恼怒,能弄死这文穆兴的办法就有一千个,可一想到那个自己那个全府宝贝的姑娘寻死觅活,他便软了心肠,若是旁人他从不在乎手段,可是一个叫了自己十几年兄长的人以死相逼他就真的无法破解。
重明明跪在下面望着他。
“义兄,明明受你庇护多年,求义兄再容明明放肆这一回。”
元清晚对前厅的事情也自有了解,可既然让他们二人来见自己,便也知晓了赵洵最后受了这要挟。
他恼极了这桩婚事,可还是给她备了厚厚的嫁妆,给足了她排场,瞧着她穿着新娘服饰还是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便点头让她跟着自己的选择去了。
元清晚握着他的手看着花轿远去,打趣道:“这王府如此宝贝的姑娘,不好受了吧。乐观一点儿,当初我见这位文公子时,他说了一句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娶她是想算计她这权势,有那么可稀罕么,我还挺震惊的,或许是我们太有偏见了。”
可他就是有一种做家长的不悦,有些赌气道:“都唤我王爷了,我还多事做什么。”
谢毓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若是真不在意,重明明别无他法时喊他一句王爷都还记到今日。
他不开心,就只能哄着,半推半搡拖着他去吃点东西,一直都没顾上,“好好好,不管了,陪我吃饭去,我好饿。”
这府中四季交替,人来人往,她会一直陪着他的。
随着三皇子回京,太子党和三皇子党之间较量和各自背后的世族较量越发频繁。
天子喜欢这个儿子不言而喻,可太子身后还有上官氏、还有离阳世族;她背后有清河四姓,文家如今一分为二,有的人随着太子妃站到太子身后,留下的薛家倒是没跟太子扯上关系,那薛家的奸诈老头,若非握着他的命脉,她是绝不敢信他的。
李贵妃明白太子对赵承熙动手是迟早的事儿,便是赵承熙无心皇位,走到这个地步已早就没得选择了,她必要把薛家牢牢绑在自己船上,最好的突破口便是那薛家的孙女薛沐阳。
只要极力地促成薛沐阳成为安王妃,无论文家和文相还是太子妃胜出,她有了薛家,赵承熙便也有一争之力。
李贵妃明里暗里想成全这门亲事,但薛国公却舐犊情深,他愿意将来帝王更信任清河四姓,但不愿薛沐阳卷入皇位身边,这是当初对长公主的承诺,他相信皇帝也会信守当年对长公主的承诺,只是薛沐阳的心思渐渐被他所绊,怕是要有一段伤怀时光。
皇帝明白李贵妃的心思,他乐得看到两位皇子及世家相互制衡削弱,但他那妹妹当初愿意为他嫁入薛家笼络清河四姓,死后唯一遗愿便是薛沐阳不能卷入皇宫,他还是不能成全自己那个儿子,只是薛沐阳那个丫头眼神他也曾看过,只怕是让两个人伤怀的遗憾事。
只是他百年之后,也不愿看见皇室手足相残,除了薛家,选哪家女子才能将来保自己这个儿子一命倒让他有些忧愁。
朝廷上正为安王选妃的事情正闹得火热,各家都望着风向却不轻易显露,偶有些小门户的也在盘算着自己是否有机会,但李贵妃的心思再是明显不过,天子却又明显不愿人选是薛沐阳。
温九瑟猜中了皇帝的这番心思,将手中剥好的橘子送到天子口中,自己也顺势滑进天子怀中,顶着这张脸和当初的护驾之功,她的地位也超越许多人。
“陛下忧愁之事,九瑟倒是有个好主意。”
天子看了她一眼,这张脸的忠诚是他渴望的,所以他极少怀疑,天子抬手饮茶,温九瑟便知可开口。
“九瑟表妹文穆喜,长得国色天香,一直十分仰慕安王殿下,陛下何不成其好事,日后也是牵绊。”
天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太子和三皇子都娶了文家女,日后两边也有个牵绊,既配得上身份,又避免了一些他不愿看到的事情,这文家女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有拒绝便是默许了,温九瑟又往天子身上凑了几分。
“陛下若是放心,九瑟愿设法寻找一个契机让二人相见,促成二人一段良缘,为陛下分忧。”
温九瑟的这个人选让天子豁然开朗,自然默许她办此事,却不知这是温九瑟私心作祟的害人计,要讨一个女儿的性命。
没过几日便借着宫中培育出了一批冬日盛开的花为由举办了一次赏花宴,主办此事的人便是宫中如日当天的宠妃温九瑟。
天子走在前方,和一众皇亲国戚谈笑着刚到庆华殿,便有丫头从里面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一头撞在了天子身上。
内侍官赶紧将人拉开,那一脸惊恐的丫头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奴婢失仪,请陛下恕罪。”
冲撞仪驾是大罪,但是温九瑟却先站了出来,要她将故事往下引,“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她选中的人倒也不辜负,演得一手好戏,故作惊慌害怕地开始磕头请罪,引出下文,“是,是安王殿下,奴婢……”
这女侍口齿不清地说着,一下子就吸引到了大家的注意力,温九瑟故意大声呵斥了她一声,“大胆奴婢,好好说话便是,在陛下面前支支吾吾地风言风语些什么。”
酒过三巡,拉扯已够,便应该道出实情了,“回陛下,奴婢看见安王殿下和一女子在里面,衣衫……”
说着又好像十分惧怕,不敢再往下说,只磕头如捣蒜地请罪,“请陛下赐奴婢死罪。”
这一幕看下来,任谁也开始好奇那房屋中有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情,天子跨过那奴婢,怒气冲冲便往内室去,后面的人也赶紧跟着前去。
大殿推开便是满屋酒气,几件衣裳零落散在各处,而床上躺着的人衣衫不整、香肩半露,床上一片旖旎风光。
那女子似乎听见声音醒了过来,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便缩在里面呜呜哭了起来,而此时赵承熙似乎还没有醒过来,天子暴怒,将人从床上扯了下来。
此时的赵承熙才迷迷糊糊从混沌中醒了过来,不解地看着眼前一切荒唐,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错愕,望着愣在人群中的薛沐阳,忽如冰山袭来压垮了他。
李贵妃看清床上女子,怨恨地看了一眼温九瑟,随即屈膝跪下请罪,她不在乎这个罪名,但是她为人母亲的那点温柔是想成全儿子,现在绝无可能了。
温九瑟屈膝跪在地上,故作惊慌,“陛下,臣妾不知……,陛下信任臣妾,臣妾却不察,让赏花宴出了这样的事情,请陛下降罪,表妹今日是特意来协助臣妾的,臣妾……”
一句话没说完,倒是在地上已哭了一遍,梨花带雨的不知情美人,实在难以令人责怪,天子将温九瑟扶了起来,今日这花宴本是想促成二人婚事,却做出了如此荒唐的事情。
薛沐阳看清了下面跪着的文穆喜,一下子拉着元清晚稳定了自己的身形,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元清晚反手握住好好支撑住她。
看着这场闹剧,她不知该如何消化,只好先避开,“嫂嫂,我想回去了,你陪我吧。”
元清晚给了赵洵一个眼色,与沐阳一起离开了庆华殿,看着一向开朗的沐阳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元清晚也无从开口,无论这件事背后是不是有蹊跷,事实已经存在了,往后都是赵承熙绕不过去的坎。
“嫂嫂,你觉得会不会是我前半辈子过得太顺了,所以老天才会在我想找个如意郎君这件事情上如此为难我呀,我以前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现在喜欢的人却和别的女子躺到一张床上。”
自小便知道爷爷不想她牵扯进皇家贵族,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于赵承熙的情感,直到失意之时才开始正视,她在努力,在想一种可能性,可她也还没做什么,就已经断了她的路。
元清晚不知该如何宽慰,只能握着她给予些温暖,“大概好事多磨,这件事情也不要先下结论嘛,也许有隐情呢,沐阳可爱乖巧,上天不会舍得为难的……”
薛沐阳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一声哭声都没有,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哭得像个孩子却又似乎很是隐忍。
“嫂嫂,我不是难过自己一腔心思或被辜负,今日这般明晃晃的秽乱后宫的事,他是断断做不出来的,只是今日一事,我心中也动摇了,在想爷爷是否是对的,我是否有勇气跟他一起面对这些明枪暗箭。”
她知晓自己爷爷心中的顾虑,但是她还是存了一丝侥幸,所以她一直明里暗里想求爷爷给他们一个机会,可他背后有清河四姓,他争或不争都是被忌惮的,她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那些类似的明枪暗箭,她犹豫了自己是不是能跟他一同扛过去。
等元清晚将薛沐阳送去太妃宫中,被太妃哄得睡了过去,才得空出来去找赵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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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温九瑟赏花宴设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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