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的燧发枪声响起，方才将他们的目光唤醒。

    经过十轮排枪射击，胡振戎目睹那些木头靶子尽皆倒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天哪，这威力太过惊人！柏儿，我起初真不信你能训练出如此精锐的军队，如今我彻底信服了。”

    朱柏取出一柄大喇叭，对着一众水军将士朗声宣布：“各位水军壮士，本王朱柏在此。”

    朱柏话语未落，众水军将士已纷纷跪地，齐声呼道：“参见王爷。”

    朱柏含笑虚抬手，大声道：“各位壮士不必多礼，本王此来，是代皇上探视大家，诸位水军将士辛勤劳苦……”

    话音刚落，朱柏便示意蒋瓛等人取出途中所获银钱，分赏给水军将士。一时间，水军营地内欢声雷动，口号声此起彼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感谢湘王殿下！”

    谢恩声此起彼伏，平静后突有一清脆声音插话：“王爷，我等水军何时能配备燧发枪？”

    “放肆，还不快向湘王殿下行礼！”胡振戎对那发声的年轻人斥道。

    旋即胡振戎转向朱柏，介绍道：“柏儿，这是你表兄胡平蛮，现任水军副千户。”

    胡平蛮大大咧咧地向朱柏行了一礼：“参见王爷。”

    朱柏目光扫过那张桀骜不驯的面孔，轻声道：“表兄免礼。”

    “那王爷何时能答复我等关于燧发枪的请求？”胡平蛮再问。

    “放肆，这等军国大事，岂容你妄议！”胡振戎再次斥责。

    朱柏却平静回应：“舅舅不必动怒，燧发枪尚在试验之中，待时机成熟，自然会分发给各地，这还需皇上下旨。”

    胡平蛮闻言，看了看平静的朱柏，又看了看愤怒的父亲，不再言语。

    朱柏遂让胡振戎引领，前往水军家属聚居之地，胡平蛮亦步亦趋随行。

    朱柏目睹家属们艰苦的生活，心中不禁感慨。

    胡振戎解释道：“无奈我水军饷银微薄，这些随军家属无计谋生，唯有如此艰难度日，总还算不得饿殍。”

    朱柏却认真地说：“舅舅，若能让这些家属生活得更好，将士们的士气也将大增。”

    胡振戎沉默不语，胡平蛮则不以为然：“你说的轻巧，若有良策，我祖父与父亲早已施行，何须等到今日。”

    朱柏未予理会胡平蛮，沉思可行之策，然久思无果。

    胡振戎这时说：“柏儿，办法慢慢想，先随我去品尝一番地道的渔家美味。”

    胡振戎引朱柏至海边小渔村，笑道：“柏儿，这儿的海鱼堪称一绝，你在应天难得尝到新鲜海味，今日定要好好品尝。”

    朱柏心中似乎有所触动，却又难以言明。

    朱柏心不在焉地享用了一顿渔家饭，对胡振戎所介绍的海鱼名目更是未曾入耳。

    胡振戎见朱柏心神不宁，饭后便直接带领众人返回临川侯府。

    夜半时分，朱柏忽然从梦中惊醒，心中豁然开朗：闵地盛产海鱼，而应天乃至更北之地，人们只能吃到河中的淡水鱼。若将海鱼运输至应天销售，岂不是一条致富之道？然而，如何才能将海鱼顺利运达，成了摆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

    朱柏再也睡不着了，立刻打开系统，在繁多的商品中寻找启示。

    鲱鱼罐头，豆豉鱼罐头。

    他灵机一动，可以在闵地将海鱼加工成罐头，再运往各地销售。想到此处，他禁不住笑出声来。

    天还未亮，朱柏便叫醒了舅舅，兴奋地说：“舅舅，我想到了一个帮助随军妇孺的办法，先给我弄些海鱼来，我要试试看。”

    胡振戎从懵懂中惊醒，瞪大眼睛看着朱柏，疑惑地问：“柏儿，此言当真，你可别逗我。”

    “绝无虚言！”朱柏笑着说。

    胡振戎随后便去隔壁院子叫醒了胡平蛮，两人骑马去寻找海鱼。

    不久，胡振戎父子满身露水地带着两筐海鱼回来，胡振戎说：“柏儿，现在是六月，这是巴浪鱼、刺巴鱼和黄翅鱼，你看行吗？”

    胡平蛮也提着几条带鱼，说：“今天运气好，还捕到了几条牙带。”

    朱柏问：“舅舅，这些鱼多少钱买的？”

    胡振戎笑着回答：“我们这里靠近海边，这些鱼都不值钱。”

    朱柏让侯府的厨师制作红烧带鱼，厨师立刻开始处理，清洗干净，红烧带鱼。

    厨师一边烹饪，一边对朱柏说：“王爷，红烧带鱼费材料，但牙带腥味大，如果不红烧，恐怕没人愿意吃。”

    朱柏看着厨师将带鱼切成大段，红烧至快出锅时，说：“先别急，加点水，用小火慢慢炖，最好把鱼刺炖得酥软。”

    经过漫长的等待，大约两小时后，锅里的水快烧干了，带鱼的香味弥漫整个院子，胡振戎父子忍不住咽口水。

    朱柏让厨师熄火，盛出带鱼，笑着对胡振戎说：“舅舅，先尝尝味道如何？”

    胡美闻到香味，走了过来，笑着说：“哈哈，真香，让我这个老头子先尝尝。”

    胡平蛮惊喜地问：“爷爷，你的腿好了？”

    胡美笑着说：“还没有完全好，但比前几天轻松多了，这得多亏了柏儿的药和治疗仪。”

    胡平蛮听后，立刻跪在朱柏面前磕头：“表弟，前两天是我不好，我给你磕头了，谢谢你治好了我爷爷的腿。”

    朱柏忙扶起胡平蛮：“表哥，爷爷就是我的外公，我们是一家人。不过，外公的腿需要慢慢治疗，不知道能否恢复到生病前的样子。”

    “无碍，柏儿，我已经非常满意了。不如我们先品尝这道鱼吧，香味浓烈，连我这老翁都忍不住垂涎三尺。”

    酥软的带鱼一沾舌尖，浓郁的鲜香立刻在众人的味蕾中绽放，朱柏等人满足地微微闭上眼睛。

    “这带鱼的鱼刺居然已经酥化，美味至极，真是好吃。”胡平蛮大声笑着，话音刚落，又夹起一块带鱼肉继续品尝。

    蒋瓛等未曾尝过海味的人也纷纷大快朵颐，不久，一锅带鱼便被一扫而光。

    “柏儿，这红烧带鱼虽然美味，但终究难以运至应天城。”胡振戎遗憾地说道。

    朱柏笑着回应：“舅舅，方才不过是品鉴味道，现在便让厨师依照刚才的技法再制作一份，选用刺巴鱼，盐分须多放一些。”

    朱柏也别无他法，在缺乏杀菌保鲜技术的当下，只能采取这种原始方法以延长海鱼的保质期限。

    朱柏又拿起几个有盖的陶罐，吩咐下人道：“去将这些陶罐洗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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