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晚餐之中诉衷肠

    武晓梅下班了，来到何世勇的车边敲了几下窗。才把何世勇吵醒。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哟。自言自语的何世勇赶紧起来，先打开门让武晓梅上了副驾驶室。放起靠背，调整好位置。何世勇把手伸向那还插在方向盘下的车钥匙，边启动车子边对武晓梅道：喜欢吃点什么啊？武晓梅道：随便。何世勇道：据我所知，凉城市可没有随便卖哟！武晓梅咯咯地笑起来！笑起来还是当年那样的甜，那双酒窝在其略有富态相的脸上显得是非常的明朗。车已经发动了，何世勇道:干脆我们去菌园吃火锅如何？武晓梅道：我说过的，随便！何世勇边开车，边对武晓梅道：怕不会哟，随便我，今天你当真随便我？武晓梅道：你怎么变得油嘴滑舌的了啊！我可没改变过啊晓梅！我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你知道吗？还好意思问我，我死都会记着这个时间的，九年了，今天也正是你没去上课的那天时间，九月十四日，但不同的是今天是星期二，那天是星期一。武晓梅如数家珍地道了出来。何世勇急打转向灯，靠路边一脚刹车踩下后，用一种感动内容特多且惊奇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武晓梅那略显富态的脸。还没到吧！怎么了？武晓梅问道。我激动！为了安全，只好靠边停下了，天意啊天意！何世勇发完感叹后又继续上路。好好开车啊！不要神经西西的！武晓梅有些娇柔地叮嘱道。转了几道弯，穿行几栋高楼，只见硕大的“菌园火锅城”几个大字书写在一个约一二十米高的灯箱广告上，天还未暗下来，灯箱电源未打开。字显得不是很突出，保安引导何世勇把车停好，锁好车，何世勇便与武晓梅肩并肩地往餐厅里走去。

    找间清静的包房！何世勇对迎宾的小姐道。请问先生您们共有几位？就咱俩！那到回忆包间吧，迎宾小姐道。

    这是一间临护城河边上的一个小包间，装修得甚是别致典雅，阳台上设置着一张有着龙凤浮雕吉祥图案装饰的八仙桌，先在阳台上喝会儿茶吧，落座后，何世勇道：晓梅，你今天就点菜吧，以前你做的菜我至今还不时在回味呢！能做菜的人就能点菜！哈哈！那时我做的菜你都说好吃啊！这里不是吃火锅吗？还点什么菜呀？服务小姐立马道：可能这位姐姐有所不知，我们这里虽然是叫火锅城，实际上是什么菜都可以点的。算了吧，我们就吃火锅得了，武晓梅对服务小姐道。那给你来一个鸳鸯小锅可以吗？服务小姐主动推荐。行！半小时后上菜！听了武晓梅肯定的回答后，服务小姐一声稍等就出去了。

    武晓梅抿了一口茶后道：何世勇，今天唐突的出来吃饭，给夫人请好假没有？不想好理由回家等着着收拾哟！

    武晓梅的提醒，还真让何世勇一惊，车上时只顾着回忆与武晓梅的过往去了，还真没给老婆说晚上不回家吃的事儿了。

    但何世勇还是强作镇定的样子笑道，怕不会哟，你看我是那种怕老婆的吗，还请假！

    何世勇起身，边给武晓梅续茶水边拖声拖气的道：你就别为我操心了，我还真是有点为你担心，怕你回家晚了不好向老公交待！我不用你担心，你把你自己安排好就行，我可以不用回家。武晓梅微微笑道。呵呵，何世勇正要说什么，突然被手机来电振动打断。那振动声在这种二人世界的地方显得更加有力。何世勇从皮包里把手机取出来看看来电，没有直接接通，而是提着手机对武晓梅道：你先喝着水，我去接个电话。老婆打来的吧，这么慌张！武晓梅道，不是不是！单位电话，何世勇边说边拿着那振动得不知疲惫的手机出了包间的门。

    何世勇出门去后，武晓梅一下子就陷入沉思之中，她在回味何世勇刚才在路边突然临时停车时发出的那句“天意！”的感叹！是啊！一段情缘的开始与结束，也许是生命中注定的缘分。缘止就分，缘到就逢，不然“九年生死两茫茫。”这么多年过去了，多方打听何世勇下落就一直没有音讯，那知自己到这里两年里，虽然知道何世勇就在这里的钢铁公司里上班，但知道其已经成家了后，心中有着更多复杂情绪和痛楚。只能把无限的思念深深埋进心里，也就少了寻找的行动。此时正确的偶遇却非正确的时间，双方都步入了而立之年啦。但反过来想，也还真有点天意的味道，自己想这生都可能是不会再见到的这位有些特殊同学，突然间就被老天送到自己的身边，老天给自己送来的是福还是祸呢，这还是个未知数。此时他又想到刘江与那个大学生出轨的事，一股莫名的报复心开始萌芽......

    出了包间的门，何世勇才把手机接通，还真被武晓梅说中了，的确是老婆刘颖打来的。电话接通，刘颖那凶神恶煞的吼叫声直把何世勇耳朵吵得发木，不得不把手机稍离耳朵一定的距离。“你现在那里，与那些人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一连三个问题，直把何世勇给唬住了，不知如何作答。电话那边刘颖一直在吹，“你快点说啊！ 老娘可没多少耐性子！” “你别吵了好不好，忘记跟你讲了！我晚上要陪几个朋友吃饭，都是工作上有联系的，我们工作必须得到他们支持才行！吃完饭就回来哈！时间不会太长！”何世勇基本是用哀求的口气对妻子说。“超过十点半回来你知道的。”何世勇还没来得及作解释，那边电话挂了。

    说起妻子刘颖，何世勇真是拿她没办法的，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要看妻子在一个小得只有十多个人，但也叫某某公司的地方当经理，由于与上一级老总的关系特殊，收入却还是自己这个作为一个科长的两倍还要多，其它灰色收入就更不要说了，说得不好听一点，自己能在设备科科长的位置上能稳住阵脚，都还有着妻子的功劳。

    何世勇把手机关了拿在手中，调整好表情后返回包间，见武晓梅微微偏着脑袋在发呆。就问：“晓梅，在想什么啊？”“我能想什么，我在想你此时的处境是多么的复杂。”“瞎想！我能有多复杂啊。”何世勇把椅子搬到离武晓梅最近的地方坐下，深情地看着武晓梅。就在何世勇产生想拉拉武晓梅手或者什么的时候，两下敲门声响了，何世勇喊声请进，服务小姐进来后说你们菜上来了。

    俩人随之从阳台上移到厅里入席。“晓梅！我们喝什么酒啊？”武晓梅道：“我不胜酒力，最多一两白酒就醉。”何世勇接着道:“那我们喝点红的吧！”“不喝了吧，你要开车的，喝点饮料什么的算了。”武晓梅建议。“不行，车可以不开或找一个人开回去得了，我们喝葡萄酒吧。”对于何世勇的这一建议，武晓梅没作反对。“服务员，你们这里有什么葡萄酒？”何世勇问道。“先生，我们这里只有750毫升的张裕窖藏解百纳干红葡萄酒，一百八十八元一瓶。”服务员很熟练地回答上来。“那就上这个酒吧，”武晓梅抢先决定了。

    酒上来之后。服务员给他们一人取了一只精美的高脚杯，用分配器把酒分出来，武晓梅问：“要加雪碧吗？”“不用加”何世勇很果断地回答。

    “晓梅，你知道不，营养学家说的，在葡萄酒中添加碳酸类饮料会因大量糖分和气体的加入，使葡萄酒原有的纯正风味受到破坏，而且葡萄酒的营养和功效也将受到影响。还有葡萄酒在饮用时，最好也不要加放冰块，因为葡萄酒会因冰块的加入影响它的营养和功效，这样不适合胃酸过多或患溃疡的人饮用。所以在饮用葡萄酒时最好不要添加任何其他物质。”武晓梅一句，你知识还真丰富啊！就用一种赞赏成分浓郁的目光看着何世勇。

    酒已经倒好，何世勇端起一只斟满酒的高脚杯道:“晓梅，为咱们俩此生能如此重逢干一杯！”一声很轻的碰响，俩人一饮而尽。此时服务员上来为他们俩人斟酒，何世勇把分酒器接过来道，“你去忙你的，我们有事叫你行啦！”服务员此时已经看出，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更是碍事的，就说一句“那你们慢用！”就出去了。

    服务员出去后，俩人相互对视着一下发呆起来，好像要把对方看穿看透似的，其实更多的是俩人都有一种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感慨。

    大约就是几十秒钟的对视，何世勇见武小梅眼中开始有液体在填充。随之两颗珍珠般的泪珠从眼帘中滚下！正好掉在她面前的酒杯中，何世勇看得是那样的真真切切。何世勇眼睛突然间也如受到传染一样，也是热泪满眶。何世勇行先抽了一张纸巾递与武晓梅，武晓梅没有接，嘴角开始颤抖，随之双手一盘，扑在桌上伤心地呜咽起来。

    何世勇此时自问，自己今天怎么了，自己进厂当年承受着那么大的委屈与污辱，结婚后自己承受来自老婆方面的冷嘲热讽，自己都未曾掉过半滴泪水。自己此时的是什么泪水啊！是仇恨，是委屈！是酸楚！是感动！真说不清楚。武晓梅的又是些什么成份，我更是无法知晓。何世勇先把自己泪水擦干，走到武晓梅身边，轻轻拍拍其肩头道：“晓梅，我们今天应该高兴才对，这么多年了，咱们能重逢，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你还是警察啊，警察要坚强才行！”武晓梅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何世勇，世勇用手把她从椅子上轻轻搂了起来，武晓梅顺从地立了起来，一下扑到何世勇宽大的怀里。何世勇顺势搂住她，扑在何世勇怀里的武晓梅用那玉手握成的小拳擂打何世勇肩头，边哭着道：“我还以为你早死了啊，这么多年都不主动联系一下我，走的时候也不打一声招呼，后来我打听到你，听说你结婚，你也太狠心点了吧！”继而又哽咽起来！

    何世勇右手轻轻在武晓梅后背上拍着道，晓梅，听我说，我这些年本想联系你的，但我想我们条件如此悬殊，跟我后我不能给你什么好日子过，已经害了你一次，不能再害你第二次啊！今天相遇我认为是天意！就是天意！既然天意不可违，咱们就认了吧，作好朋友总可以啊！

    听到作好朋友这词，武晓梅的脑子如云开雾散，突然间有些许清醒起来。从何世勇怀里挣出来后抽纸巾手揩了眼泪，坐在位置上对何世勇道：不好意思,世勇，刚才失态了，现在没事啦，我们吃饭吧！何世勇急忙把葡萄酒满上，武晓梅抬起杯子就要与何世勇再干一杯，何世勇立即打住道：晓梅我们俩换个杯吧！你什么意思啊！武晓梅道。不是，你杯里有你的泪水，我要尝尝你的泪。不等武晓梅同意，何世勇已经端起了杯子一饮而尽。干完酒后，何世勇捏着空杯道：晓梅，这样一种相遇我说过的是天意，我会好好的珍惜，我会爱着你的爱，喜欢着你的喜欢。这一句话又把武晓梅才堵住的泪堤又冲开，双眼开始泪眼婆娑起来。后来他们相互回忆，他们相逢的这顿饭足足吃了近四个小时，时而忧伤，时而悲切，时而哭，时而笑的，弄得服务员还去报告大堂经理，说俩人是不是要在这里殉情。大堂经理还特意交待，要随时听到里面的动静，以防不测。

    俩人相互听了各自的述说后，变得异常的冷静与清醒起来，何世勇花钱找了一代驾人员来，开着自己的车，先把武晓梅送回市城关公安局家属大院的家门口，武晓梅礼节性地邀请何世勇到家中坐一坐，因饭前何世勇知道她老公去省城开会去了。就委婉地说，太晚了，改天一定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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