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侍寝

    临近午膳时。

    张太后再度差人来了，让他前往万寿宫用膳。

    席间。

    张太后旁敲侧击的打听了朱厚照和柳氏姐妹的相处情况，朱厚照也没隐瞒，一一据实回答。

    “照儿，这柳家姐妹你若是处着并不满意，就跟母后说，到时候再选几个就是。你眼下已成年，床帏之事也要上心一些，母后的年纪也不小了，希望早点看到皇孙……”

    “……”

    刚选媳妇，就要抱孙子了。

    果然不论哪个朝代，母亲的执念都是相同的吗？

    柔儿，柳清莹和柳如仪都未满十八，若是让她们这么早去生孩子，朱厚照自然是心中不太乐意，这会过早损害她们的身体。

    并且历史上的朱厚照还有隐疾，根本生不出孩子。

    现在的朱厚照，还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母后说的是，不过儿臣以为，男女之事急不来，得慢慢相处才行。这一点，父皇做的就很好。说实话，儿臣对于父皇和母后的感情，羡慕的紧，也希望自己能拥有这种感情。”

    “照儿，你能这么想，母后很高兴。但床帏之事，和这个并不冲突。”

    真是执着的老太太！

    朱厚照暗叹一声，心知讲道理是讲不通了，无奈之下，只能嘴上答应下来。

    华灯初上。

    乾清宫寝殿中，朱厚照在考虑了一番后，就让王喜去传命了。

    “姐姐，陛下召我侍寝了。”

    玉香阁中。

    见过了王喜的柳清莹，找到了姐姐柳如仪，想让对方给自己出出主意。

    “陛下既然召了你，你自然是要去的。记住，伴君如伴虎，万万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凡事三思而后行。”

    “那我真去吗？”

    年方十五的少女，对于那种话本上所写的爱情，充满了向往。

    柳清莹此前并未意识到，自己入了宫，就是另一番机遇，自此之后，与那些话本中的事，再无了缘分。

    眼下，朱厚照突然要她侍寝，让她顿时乱了方寸。

    在她的想象中，她至少应该和那位少年皇帝，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发生，而不是就这样，不明不白上了龙榻。

    “去吧，事已至此，已经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情了。”

    “好吧。”

    听着柳如仪的话，柳清莹的俏脸有些暗淡了，半晌，她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眸，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在见到朱厚照前，她尚且需要沐浴更衣。

    “该死！”

    柳如仪独坐在榻上，面色已经冰冷一片，眼中更是有酝酿的杀机闪现。

    年方十五的妹妹，就要开始另一段命运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不敢想象，以后的柳清莹，会面临什么。她会不是在后宫的斗争中黯然退场，亦或是就此丢了性命，一切都无从得知。

    而这，偏偏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一手促成。

    柳如仪的愤怒，并没持续多久，就彻底平复了下来。

    她的心一直是冷了，那些许悔意并不足以改变她的初衷。

    柳清莹到来的时候，朱厚照正坐在书桌前，练习着书法。

    前身的书法，实在是不堪入眼，朱厚照不得不多加练习，他觉得，这关乎了自己做皇帝的威严。

    “来了。”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朱厚照抬头看向柳清莹，眼中露出一丝惊艳之色，心思随即又落在了书法上。

    不得不说，十五岁的柳清莹，已然具备了倾国倾城的姿容，精心打扮之后，甚至引人注目。

    柳清莹看着朱厚照，早些的那一丝惧意，似乎消减了许多。他的面孔硬朗，双目囧囧有神，看向自己的目光，除了最初的惊艳，就完全平静了下来。

    这似乎和她想象的不同，而且，最让柳清莹松了口气的是，朱厚照并未坐在榻上等着她，而是在书桌前忙碌着。

    “见过陛下。”

    柳清莹欠身施礼，显得异常的乖巧。

    “你似乎有点紧张，而且，在我的印象了，你应该不是这种乖巧的性格。”

    “啊……”

    柳清莹似乎没想到，朱厚照的开场白是这样的，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咦来。片刻，她又感觉自己不能这样，连忙说道：“清莹不紧张，侍奉陛下是清莹的福分。”

    姐姐交代过，一定不能由着性子乱来。

    柳清莹觉得，这样的答复似乎是正确的，虽然，这样子说话有些口是心非。

    “以后见了我，不需要这样，放心，我不是吃人的老虎。”

    朱厚照笑着说道，连那专属的自称都没有用。他觉得，对于这样天性浪漫的女孩，“朕”这个字眼终究太过严肃的一些。

    “真的吗？”

    柳清莹听完，面上露出一丝惊讶来，瞬间就恢复了本性。

    “自然是真的，好了，你若是犯困的话，就先去睡吧，我还有些事情做。”

    朱厚照自然不会说，自己准备打个地铺凑合一晚的事情，毕竟这和他的身份不太匹配。

    不过，他的确没有做好，和一个十五岁女孩大被同眠的准备。

    前世二十年的时间形成的思维模式，有一些东西，并不会因为身份，所处环境，就轻易扭转过来。

    “你是不是害羞？”

    柳清莹愣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

    朱厚照听到这话，不禁多看了这小丫头一眼，敢这么跟他说话，柳清莹倒是没有辜负他的选择。

    “这事可不能胡说，你早点就寝吧。”

    “哦。”

    柳清莹应了一声，就朝着里面的床榻走去。路过书桌时，她偷偷瞄了一眼岸上的宣纸，然后低声念叨道：“真丑。”

    “……”

    这丫头，胆子不小啊，我是不是应该吓唬一下她？

    朱厚照黑着脸，不得不考虑，换一种方式对待柳清莹。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想，真要去做也没必要。

    他好歹也是吃过二十年米饭的人，不会和一个小丫头计较。

    柳清莹坐在踏上，看了一眼朱厚照的背影，心里再度紧张起来。她的秀眉微微颦着，半晌轻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脱了鞋子，钻入了被窝。

    潜意识让她觉得，穿着衣服睡觉，会更安全一点。所以，她选择了和衣而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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