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时舟讲了他知道的关于罗杰和卡普，卡普和艾斯，还有波特卡斯·d·露玖的一切。

    随后提起酒瓶，摇着蒲扇出了酒吧。

    怎么和老爷子说，那是夏琪的事，怎么选择，那也是夏琪的事。

    当然……

    站在酒吧门外，时舟抬头，目光从巨大的树冠之间，望向天边的落日，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兴奋，闪过一丝嗜血，闪过一丝激动。

    “老头子，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啊！”

    老头子老了，这是无需多言之事，和黄猿碰一碰，演一演还行，要想长期战斗，高强度战斗，根本就不可能。

    就算实力依旧强悍，强悍到可以限制此时的自己出去浪，但也不可能从海军的包围圈里救出艾斯。

    毕竟自己不可能和老头子真正死斗，而海军就不一样了。

    但这一切如果加上自己，那就不一样了，这种可能不但自己知道，夏琪知道，老头子更是知道。

    收回目光，时舟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兴奋之情从眼里蔓延至脸，蔓延全身。

    “不行，得快点回去，要不然抑制不住要大笑的冲动了。”

    “老头子，这次你是不放我出去，也不可能了。”

    “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时舟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向右边，走向酒吧左边的家。

    ……

    清晨，正是万物复苏之时，清冷的阳光，透过树梢，散下成片的斑驳温暖。

    一个老头，一个满头白发，下巴蓄着白色胡子，戴着眼镜，披着白色披风，踩着拖鞋的老头。

    手里提着酒瓶，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倒，却怎么也不摔倒的老头，一把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咯吱——！

    老旧的木门，就像是不忍老头的粗暴一般，发出一声刺耳的低鸣。

    在这寂静的清晨，声音就宛如万物的开关一般，瞬间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接着鸟鸣，虫叫，凤鸣，树梢摇动的沙沙声……

    一切一切，好不热闹。

    当然这一切，只是自然界的热闹，和酒吧内之人没有任何关系。

    “咦！这么早啊！”

    踏进酒吧，雷利先是用手扇了扇满屋子，都快看不清人影的烟雾，随后走到右边，一把推开窗户。

    而这满屋子的烟雾，也在这刻，就宛如开了闸门的水流一般，拥挤着，却也有序地向外涌去。

    “说吧，”等屋子里的烟雾散的差不多之后，雷利这才走向吧台，坐下之后，面向一晚没睡的夏琪问道：“你有多久没熬夜了，出了什么事？”

    “是亚马逊·百合出事了吗？”

    他能想到和夏琪有关的大事，也只有女儿岛了。

    “不是亚马逊·百合，”夏琪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

    显然在告诉雷利和不告诉雷利这件事上，她想了一晚上。

    “可恶的小鬼。”

    心里骂了一句还在睡大觉的某个始作俑者。

    “不是女儿岛的事，那是什么事？”

    “诺，看看吧！”

    和昨天对时舟一样，夏琪同样把报纸推向雷利，接着在雷利看报纸的间隙，又点上一根香烟。

    “咦！公开处刑。”

    对于报纸上的内容，雷利也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而已，海军和新世界的四皇早晚都会碰撞，这对于已经退休的他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了，这件事，也不值得夏琪在酒吧等他一晚上。

    因此放下报纸的雷利，也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夏琪，等着她给自己解释。

    没让雷利多等，夏琪一口吸完手上的烟，然后把烟蒂杵进一旁，早已堆满烟头的烟灰缸之中。

    接着如实地述说起了，昨天时舟给她讲述的关于艾斯的所有事。

    “好了，等了你一晚上，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你自己去找时舟那个小鬼吧！”

    说完，夏琪打了一个哈欠，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想到接下来时舟的遭遇，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快意。

    一晚上没睡觉，她得去休息休息，要不是这件事和雷利有关，她根本就不应该这么纠结。

    现在好了，说都说了，该怎么选择，那是雷利自己的事，毕竟都不是小孩子，选择的权利在于自己。

    在夏琪上楼之后，雷利坐在吧台外面，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艾斯是罗杰的孩子这件事，对于他来说是大事，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毕竟他和罗杰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又不是和艾斯。

    不过，这一次！

    突然间，平时一副什么事都很平静的雷利，猛地站起身，伸手抓了抓头，烦躁地大骂一声“混蛋”，然后出门向右而去。

    虽然艾斯总地来说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但那毕竟是罗杰最后的血脉，毕竟那孩子的真名叫哥尔·d·艾斯，去肯定要去，但不是去找死。

    这下他知道夏琪纠结一晚上的理由了。

    不是因为罗杰的儿子艾斯，而是因为这场即将爆发的大战，因为时舟。

    其实对于艾斯的身份，不用时舟提醒，他本来就有过猜测，只是直到今天才被证实而已。

    他记得那一天的天气很好，在一个黄昏之中，他和罗杰在船头聊天。

    当时的罗杰就对他说过，如果他有儿子，就叫“艾斯”，至于女儿，则叫“安”。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还嘲笑过罗杰，说他根本就没有儿子。

    现在想想，那画面还如同昨日。

    站在时舟的小房子外面，雷利罕见的犹豫了。

    “真的要让时舟去吗？”

    对于时舟的实力，雷利其实一直不知道其终点在哪里，而且时舟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可怕能力，哪怕这么多年了，他也只是一知半解。

    但无需质疑的是，一旦放开手让时舟去破坏，那一定是灾难级别的。

    而且这么多年了，对于这个当初无意之间捡回来的小鬼，他早已清楚其性格之中的嗜血和对世界的冷漠，对人的冷漠，到底是何等的可怕。

    要不是这么多年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压制，要不是时舟的嗜血只是隐藏在内心的深处，要不是时舟还有那表面上的阳光，他自己都不肯定此时的时舟会变成什么样。

    会变成人人畏惧的大魔王？

    会变成世界的毁灭者？

    会变成……

    所有的一切也只是猜测，而无需多虑，至少此刻的时舟，并没有自己私自离开香波地群岛。

    而是一直遵守着他和自己之间，当初拜自己为师之间的约定。

    但艾斯这件事……时舟显然十分期待。

    摇了摇头，雷利不做多想，猛地一脚踹开房门。

    后世既有后人去开创，他们这些老家伙，既然已经退休，那就彻底退出历史舞台，把世界交给后人吧！

    “别夺走年轻人的乐趣啊！”

    这是罗杰最后和他喝酒时说过的话。

    既然无法阻止，那就放手吧！

    毕竟这也是早和晚之间的事。

    雄鹰毕竟已经长大，是不可能困住的，别最后亲人变仇人，就不好了。

    并且时舟的过往，显然不算好。

    他不可能，也不应该阻拦时舟去为自己的过去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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