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还给你的。”

    “但，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放心，你的腿完好无损，好好读书，你不是学霸么？将来一定很有出息，我就当提前投资了，你以后赚钱，双倍还我就行。”

    “好，那就双倍！我一定会还你的！”

    墨少言这才真诚地向着祝南桑鞠了一躬，“还有，谢谢你的帮助，不然我这条腿，可能就真废了。”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墨少言现在才知道后怕。

    他以为，光天化日，法制社会，就算是自己欠他们的钱，他们也会掂量着来，绝对不敢肆意妄为。

    只是想不到，他们居然不讲武德，说打就打，说要他一条腿，就真的会要他一条腿！

    为了感谢祝南桑，墨少言还邀请她来家里吃个便饭。

    “你是不是嫌弃我？”

    “算了，不强求。”

    祝南桑最受不了这种，小男生委屈失落的小表情了。

    好吧，墨少言是挺好看养眼的。

    好吧，他的家不怎么养眼。

    墨少言住的地方，是个偏僻的平房单间，换句话说，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

    墨少言为了租金便宜，找的还是公用厕所的那种。

    祝南桑一进门，就后悔了。

    扑面而来的腐臭霉菌味道。

    入目是张单人床，床上还放着几套换洗的衣服，祝南桑一眼就认出来了，学霸总换这两身衣服。

    看来，他的衣服，可能就这两身。

    角落堆满了很多瓶瓶罐罐，还有纸皮废纸，味道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但也看得出来，墨少言是个非常懂得节俭和赚钱的人。

    吃饭的桌子也没有，不知道他是怎么吃饭的。

    一句话概括，简陋又寒酸。

    墨少言带祝南桑来，他也后悔了，一时脑热，忘记了自己家里的状况，他应该带她出去外面吃的，他斟酌言词，有些不自在地开口，“那个，我们还是……”

    只见祝南桑已经坐在了唯一椅子上，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简单吃个面什么的吧？我饿了。”

    “你家里，有面吗？”祝南桑打量了一眼，没有看见，放食材的地方。

    “有！你等着！”

    墨少言一怔，随即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这么多年以来，他很少对一个人放开心扉，这一刻，祝南桑是第一个，让他想要认真对待的人。

    在看出祝南桑是真的饿了，没有看不起他，或者是敷衍他之后，墨少言笑了，是真诚地笑了。

    墨少言两步上前，从一个收纳盒里面翻找出一捆面条，又利落地拿起锅，出门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祝南桑道：

    “我要到外面清洗一下锅，还有接一些水，你先坐一下。”

    祝南桑，“你忙。”

    墨少言出门，就快速跑到邻居一个奶奶家，这是墨少言住在这里，帮助过他最多的一个孤寡老奶奶。

    墨少言拍了拍门，“许奶奶！您在家吗？”

    很快，门打开，出来个满头白发，弯腰驼背，身形瘦脱相的老奶奶，“少言下课回来啦？有什么事情吗？”

    “奶奶，和您接点青菜可以吗？”

    “当然可以，进来拿吧。”

    “谢谢奶奶，我明天还给您！”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拿去就好了，我也吃不完。”

    “谢谢奶奶！”墨少言拿了菜就跑，看了很焦急的样子。

    许奶奶，“慢点，这么焦急干嘛。”

    “嗯，奶奶我先回去了。”墨少言脚步有些急切。

    看着墨少言这么急匆匆的样子，孙奶奶纳闷，“很少见这孩子这么急急燥燥的样子。”

    这时，出来个胖胖乎乎的中年妇女，一脸八卦道，“带女朋友回来了，我刚才看见了，那模样别致的，像个小仙女一样！”

    “穿衣打扮也贵气，墨少言这个穷小子，怕是高攀不起，讨好这种女生，照我说，就是白费力气，还不如单身。”

    许奶奶没好气道:“去去去，别胡说八道，净说人家孩子坏话，这孩子多难，你又不是不知道，盼点人家孩子好吧！”

    “我不说就是了，也不是你亲生孙子，你激动什么？”说着那妇女就脸色有些臭臭地关门回家。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做好了。”墨少言煮好面条，已经忙得一头大汗了。

    面条很简单，除了面条，就放了一些青菜。

    祝南桑看着墨少言弯腰，从单人床下面拖出一张折叠桌子打开，把两碗面端上来。

    墨少言有些窘迫道：“是不是有些简单了？不好意思，没有多余的菜了。”

    墨少言第一次这么狠，自己囊中羞涩，早知道，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一些熟食了。

    就只有蔬菜面条招呼客人，实在是寒酸了一些。

    看得出墨少言的不意外，祝南桑笑笑，善解人意道：“没关系，我对吃的没什么挑剔的，看着挺好的，辛苦你了。”

    墨少言脸蓦地一热，有些不好意思道，“不，不客气。”

    可是，当祝南桑拿起筷子，刚要准备吃的时候，滴答滴答，外面下起了雨。

    开始是雨点大的声音，后来是密密麻麻，啪嗒啪嗒密集的雨水冲刷下来，很快，铁皮房子不堪重负，已经开始滴水。

    一滴雨水滴落在祝南桑的头顶，祝南桑抬头，雨水正砸中她的眼睛。

    祝南桑：“……”

    闭眼，就听见墨少言惊慌失措的声音，“抱歉，我不知道，会突然下雨的，你擦擦。”

    祝南桑再次睁开眼睛，面前是墨少言递过来的纸巾。

    祝南桑心情有些复杂，她定定地看着一脸无措的墨少言，随即抬头，看着到处漏水的铁皮房顶。

    很快，雨水把墨少言唯一的床铺也打湿了。

    祝南桑神色复杂，“这里漏雨，怎么住人？”

    墨少言一脸无所谓，“我习惯了，之前漏雨没有这么厉害的，我可以等天晴了补一下铁皮，就不会再漏雨了。”

    说得轻巧。

    祝南桑又问，“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快三年了吧。”

    墨少言很熟练拿来一把雨伞，雨伞还缺了一角，他打开，把雨伞往祝南桑那边撑着，自己则是在淋雨。

    祝南桑突然站起来，失态地把墨少言手里的雨伞打翻。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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