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我也打心底不愿意。距离我正式开学还有几天，这样吧，在这期间，咱们试一试，看能不能引出那个人来，或者看咱们能不能想出其他方法。就算要离开这里，你又能去哪里呢？哪里是真正安全的呢？把你打发走了我还是不放心。”纪无华说。

    许静波连“嗯”几声，她说：“对呀对呀，遇事不要怕么，总有解决的办法。我哪里也不去，这小院子挺好呀，每天晒晒太阳睡睡大觉，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纪无华笑了笑，他说：“那就先这样决定。去厨房吧，跟他们两个聊一聊。”

    “女生很可爱哦纪无华。”许静波眯着眼睛笑，“男的非常帅，很少见的帅。”

    走进厨房，许静波又差点滑倒，纪无华用力扶住了她。许静波低下头，脚尖用力蹂地。

    “没事了吧？总觉得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平歌说。

    纪无华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问个事情——你俩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关于小偷罪犯一类的？”纪无华开始收拾起桌上的食材。

    平歌坐在椅子上，他看看许静波，许静波冲他笑了笑，他也以微笑回应。凤庆怡让开自己的椅子请许静波坐下，许静波笑着推辞，然后自己轻轻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我昨天才看到市上发布的消息，说是最近有流窜的小偷团伙，得手次数挺多，一直也逮不住，所以让所有市民都注意防范。”平歌瘫坐在椅子上，软绵绵地靠着椅子后背。他看上去懒洋洋的，好像浑身没有力气一样。

    许静波急忙追问：“是真的？”

    平歌依旧瘫坐，除了看许静波时转一下头，他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不骗你们，纪无华住的这地方有点偏，是小偷重点关注的地方。”

    许静波长舒了一口气。

    凤庆怡眨着眼睛问：“你仿佛很轻松的样子？”

    纪无华笑出声说：“今天早上我出去之后，家里被小偷踩过点了，她是被吓着了，所以刚才见到你们腿发软了。”

    凤庆怡也笑出声说：“女孩子都挺怕这种事的，不过在纪无华这里不用怕啦。这个人是我们大哥，四肢不算发达，但身体素质绝对拔尖，小偷如果敢来这里，那是要被吊到房梁上毒打的。”

    许静波盯着凤庆怡看，她就像个小老鼠一样，是那种比较可爱的小老鼠。这个姑娘个头中等，身材无甚突出的地方，脸蛋肉肉的带着点婴儿肥，如果不是一双眼睛精俐灵动，那她几乎就是许静波理想形象的反面了。虽然不得不承认凤庆怡很可爱，但许静波着实不喜欢这种可爱型的女孩子。

    “你们平时都叫他大哥呀？”许静波问。

    凤庆怡笑答：“肯定不会直接称呼他为‘大哥’的，那多不像话。纪无华这个同学平时不爱说话，也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什么的，不过他那特立独行的气质简直不是盖的，简直是个遗世而独立的潇洒半仙。我们三个也很投缘，在学校里经常混在一起，三个人之中数他最稳重，加上他又可靠又敦厚，所以我俩在心底将他视作大哥。”

    平歌发出“呵呵呵呵”的笑声，他对许静波说：“纪无华说你容易对某些事情产生误会。特此澄清——我们三个，纪无华经常当电灯泡。所以你不要吃醋，凤庆怡是我的，你不要担心。”

    许静波笑着说：“没有的事，我没有吃醋。”

    凤庆怡对平歌说：“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负得起责任么你。”

    “不要小看我。”平歌直起腰不再瘫坐着了。

    “谁叫你乱说话的，明明不中听还喜欢说。谁是你的，这话你对你家的狗说去。”凤庆怡说。

    许静波仔细打量，他再次确定平歌是十分出众的男孩子，相貌英俊，身材挺拔，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饱含情意。纪无华的眼睛又细又长又深，一眼看不到底，有点像画里的丹凤眼，看过之后，会让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平歌则相反，他的眼睛风情无限，初看似一汪春水，细看如灼灼桃花，对对对，许静波想起来了，平歌的眼睛就是桃花眼。许静波以前在哪里看过，所以确定平歌这眼睛就是桃花眼，像是会说话一样，眼睛下面是卧蚕，形似眼袋。

    根据许静波的初印象，凤庆怡是配不上平歌的；两人看上去应该是有故事的，不过不应该是恋人的故事。凤庆怡的外表确实可爱，眼睛大，鼻子巧而翘，再加上一点婴儿肥，如果多看上几眼，心里会对其生出几分怜爱性质的好感来。想到这里，许静波再次看向凤庆怡，凤庆怡也正在看许静波，两人刚一对视，凤庆怡笑着说：“我能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吗？暂时想不到其他称呼了。”

    许静波笑了笑，她伸手捋了捋头发说：“可以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许静波，你们已经知道了。”

    “许静波，许静波……”凤庆怡念了两遍，“不知为什么，看到你总觉得很有眼缘。”

    “这恐怕不是眼缘。女生讨好比自己漂亮的女生时，往往会说有眼缘。”平歌用认真的语气说话。凤庆怡立即起身踢了平歌一脚，平歌屁股用力带着椅子闪开了，椅子腿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平歌止不住笑，他问许静波：“许静波。芳……芳龄几何呢？”

    许静波刚想说话却忍住了。她看了眼纪无华，纪无华已经在灶台上忙碌开了，此时他正背对着其他三人。许静波的鼻子忽然有点酸，眼睛也有点热。

    “21岁。我想我应该是在座各位的姐姐。”许静波说。

    平歌先是“啊”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说出了三个字：“女大三。”

    凤庆怡接着说：“抱金砖。”

    三人同时笑了起来。纪无华转过身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学习成绩怎样，想考什么大学？”许静波想，既然是学生，聊学习成绩总该没错。

    平歌与凤庆怡对视一眼后，凤庆怡说：“考完再看情况吧，高考竞争挺激烈的，理想的大学不好上。”

    平歌接着说：“你现在应该在读大学吧？”

    许静波摇了摇头说：“高中毕业之后我就没有再读书，喜欢到处乱跑；高中时也没有好好学习，整天吃吃喝喝看小说，哎呀，不是读书的料。”

    “性格称得上洒脱，跟纪无华完全两个样子。”凤庆怡笑了两声说。

    许静波立即来了兴趣，她问凤庆怡：“怎么说？纪无华在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凤庆怡转头看平歌，平歌摇了摇头说：“你跟许静波讲，我懒得回想那么多细节。我只知道纪无华做饭很好吃，真没盘点过他在学校是什么样子。”

    “纪无华呀，遵纪守法，是个好孩子，出格的事儿一件也不干，规规矩矩，学习又踏实用功，长相也着实出众，我们班的女生都很喜欢他。”

    平歌发笑，一声长过一声，他说：“就是学习成绩不怎么样。”

    凤庆怡斜眼看平歌，她说：“你就不能笑得正常点么。我跟你说，踏踏实实就是最大的优点，你以后多学习学习纪无华，这种男人越往后越抢手。”说完话，凤庆怡对许静波笑了笑，继续说：“你不知道呀，我们高中算上补习班四个年级，每天来我们教室门口看纪无华的女生真的是一茬又一茬。不过纪无华这个人太低调了，我前面也说过了，他从来不做出格的事儿。他理都不理那些追他的女孩子，情书都是平歌代收的呢。”

    “纪无华这个人太高傲了，所以其实很少有女生敢主动靠近他。我瞅准过好几个女生，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又好，人也乖，但是纪无华看都不看一眼。在见到你之前，我还以为纪无华喜欢男的呢，所以格外提防他——每次他和我在一起，我总要拉上凤庆怡才安心。有一次晚上，我们学校有活动，在外面，我和纪无华住一间房，我吓得一晚上没敢合眼。他这人睡觉没声音，我都不敢看一看他睡着了没有，我就是害怕，怕我一看他，发现他正盯着我看呢。现在我可算是放心了。”平歌说话时只动一张嘴，辅以多变的表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手势之类的行为，是一种可以耍酷一般的懒洋洋。

    许静波知道平歌在开玩笑，他既然开这样的玩笑，一方面说明他和纪无华关系确实好，另一方面则说明他真的看得起纪无华。

    凤庆怡垂着眼，她勾起嘴角说：“哎呀，就算纪无华喜欢男的也不会喜欢你的，你太自恋了吧。”

    平歌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许静波？”凤庆怡问。

    “嗯？”

    “你认不认识许静澜呀？”

    许静波立即呆住了，几秒种后她回过神来看向纪无华。

    纪无华也转过了身，他两手沾着面粉，说：“你竟然认识许静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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