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做事的？这么多玉件投出去，也没能把锦玉楼的名声给弄臭？”

    女子不满地数落着。

    “我们的人还没来得及挑事，锦玉楼就贴出告示，并将之前安排的伙计都给处理了。”

    周掌柜表示没有人做内应，很难成事。

    “楚姨娘让我转告你，知道原石那件事情的人，都要处理干净，这是你的赏银。”

    女子说道，“最近就暂时去西庄那边打理老太太的产业，免得打眼。”

    “姑娘放心，一定办好。”周掌柜恭敬地保证着。

    女子推开门，先走了。

    这个女人的声音好耳熟。

    “是萍儿的声音。”阿川提醒风鸣月。

    “是的，是她！”

    风鸣月与阿川隔得很近，两人轻声交谈间，风鸣月的气息尽在耳畔，阿川想到去月观山的那一晚，耳根慢慢地红了。

    突然，隔壁包厢的门又响了。

    “周兄，久等了，这是你的分成。”一名男子说道。

    “不是说好的三七分，怎么变成二八分了？”

    周掌柜数完银子后，甚为不满。

    “能给你分两成已经是厚道了，如今你已不在锦玉楼当差，我们还得另想买主呢。”男子淡淡地说道。

    “你们这是卸磨杀驴。”周掌柜恨恨道。

    “说话声音小点，这件事情闹大，你我都得蹲牢房。别说这些没用的，还是想想有没有新的羊，好让我们再宰一宰。”

    男子烦躁不安，“现在官府查得严，我们也不好做了。你接下来去哪里做事？”

    “西庄。”

    “我那堂姐对你可真不错呢！可惜养了只白眼狼。不然锦玉楼得是京城珠宝第一楼了。”男子嗤笑道。

    听着隔壁的对话，风鸣月心中一惊，合着周掌柜是两头通吃？

    楚姨娘被堂弟与周掌柜联合算计？

    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待周掌柜与男子走出厢房后，风鸣月与阿川、阿银交换了一个眼神，等两人进入巷子后，把人打晕，带回风国公府。

    周掌柜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他看着风鸣月坐在前面，便知道，今日是栽了。

    “你还真不老实啊，周掌柜。走了还给我这么打一个惊喜。”

    风鸣月说话凉飕飕的，“阿川，先打断他的腿。”

    “别！大小姐，饶命！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周掌柜知道阿川的厉害。

    根据周掌柜所言，今年四月，楚姨娘在娘家堂弟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位来自西域的玉石商人。

    在周掌柜与堂弟怂恿下，楚姨娘跟他签订了玉石对赌协议，从他那里购入了一批原石，哪曾想石头切开后，远没有预期中的好。

    楚姨娘心头窝火，去到那西域商人的住所，人却已经不知所踪了。

    只得将玉石，做了些中等的镯子、饰件、摆件什么的。

    考虑到京影响锦玉楼的声誉，本一直没将这批玉件卖出去。得知风鸣月要来接手锦玉楼，周掌柜便在她来的前几日，卖掉了这批玉件。

    “你们这个算盘打得真响。你将责任都推到楚姨娘头上，你自己做的呢？”风鸣月冷眼看他，“还有隐瞒！”

    “啊！”

    阿川一脚踢去，周掌柜只觉得腿骨都断了。

    他再不敢欺瞒，将这十多年来，楚姨娘与他联手，从供应商那里拿回扣的事情都一一交代清楚了。

    楚姨娘与他，这些年贪墨的银子有两千两。

    周掌柜同时交代了，他与楚姨娘堂弟楚逸联手，设计赌石的圈套，诓骗楚姨娘的事情。

    之后，风鸣月去往了另一间房里。

    “我堂姐就是一个贪财的蠢人。”楚姨娘的堂弟楚逸，皮肤白白净净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斯文。

    他刚刚听到隔壁房间发出的惨叫后，便不再抵抗，有问必答。

    “我认识一个西域商人，了解到他身上有几个大客户看不上的玉石。我便想方设法让我那堂姐买，事后跟他分成。”

    “我给周掌柜使了一点银子，让他在旁边帮忙说说话。”

    “说话便能成吗？”风鸣月审完周掌柜后，对他们的勾当十分不耻。

    “那哪能啊？我又喊了几个地痞流氓，装扮一下去当陪衬，跟我堂姐抢生意，让我堂姐觉得这是一桩所有人都想做的生意。”

    楚逸记得，看到这么多人都想买原石时，堂姐脸上都急出汗了，催着他赶紧联系那个西域商人。

    “一千两银子的买卖，楚姨娘这么快就答应了？”风鸣月自是不信。

    “当然不是。”

    楚逸炫耀道，“我先让她以低价，切了几个成色好的小玉石，结果都大赚，之后，她自然就想挣更多了。”

    “估计，这几个玉石你们都做过手脚吧？”风鸣月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那是自然。不过，我堂姐人太蠢，看不出的。但是人都是贪心的，最后她就愿意出大价钱，花一千两去买大玉石了。”

    楚逸将细节说得十分详细。

    说完，他望向风鸣月，“我跟堂姐的事情就这么多，够你们斗倒她了吧？怎样，风大小姐，可以放我走了吗？”

    楚逸觉得，这个风大小姐，无非是在跟楚姨娘争内宅之权。

    “想得美！你骗的不是楚姨娘，是风国公府！还有，你行骗不止这一例吧？”风鸣月看不惯这种诈骗之人。

    “我全都说了，你还想怎样！”楚逸开始狂躁起来。

    “待会你就知道了。”

    风鸣月不再理会楚逸，喊人将俩人的供词整理好之后，便把他们绑到了大厅里，请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过来。

    风老太太看过证词后，脸色发青，一言不发。

    风雪堂一巴掌打过去，楚姨娘的脸立马就肿起来了。

    楚姨娘知道事情败露，站在一旁掩面痛哭。

    风意然与弟弟风明集，连忙挡在楚姨娘身前，“父亲，为何打姨娘！”

    “你们还护着这个蠢妇！打死她算了！赌石、捞好处、卖劣质玉器，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影响不恶劣，要她何用！”

    风雪堂心中仍不解气，一脚要踹过去，被身边的人给拉住了。

    “老爷，意然小姐跟鸣集少爷都在呢，别误伤了他们。”卢嬷嬷赶紧劝道。

    风老太太坐在上首，始终不出声。楚姨娘赌石她是知道的，当时还重重训责了楚姨娘与楚逸，但是终究是娘家人，她也不好太过深究。

    但今日，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楚逸居然一开始就设计了这个骗局，而且涉及的金额还这么大。

    让他这个姑母，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脸面！

    二房与三房的人，都细细看了供词。

    众人都对楚逸、楚姨娘、周掌柜怒目以对，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小人！”“该打！”“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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