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知名的山，植被茂密，绿树成荫，一看就是鲜少有人踏足，所以野草疯长，一路很难有下脚的地方。

    岚娘走在前面，每一脚落下去的时候，都会把野草踩实诚了，等姜富贵再走的时候，便不会有脚底打滑摔跤的危险。

    可见，岚娘是个细心妥帖之人。

    为了节省体力，岚娘很少说话，就是带着姜富贵一直向上爬。

    上山一刚开始，姜富贵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走着走着好一会儿后，她便看出了一些门道来。

    直至，四人走到半山腰后，眼前便出现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远远几步外有一个墓碑。

    此情此景，证实了姜富贵心中的猜测。

    无名的荒坟，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程霖嬷嬷了。

    即便是已经有了认知，可姜富贵还是装着傻问道：“岚嬷嬷……这墓主是？”

    “是您想要见的程霖嬷嬷。”

    程霖嬷嬷四个字从岚娘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姜富贵的心底一沉，前世她花了很多年，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寻的唯一线索，就这么断了。

    还断的，彻彻底底，一干二净。

    只不过，令姜富贵想不明白的是，前世她打听到程霖嬷嬷的时间太晚，中间相隔了十几年，因此只剩了一座无人打理的荒坟，她能理解，也能接受。

    可……今生……明明她才十三岁的年纪，已经是在知道有程霖嬷嬷这个人，提前暗中查找她的情况下，怎最后还是会只见到了一座荒坟？

    完全不应该，也完全说不通呀？

    到底是为什么？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心里想着，姜富贵没忍住，对着岚娘就问出了口：“这真的是程霖嬷嬷吗？为什么她……”

    让山菟和山荧摆上糕点、水果做贡品后，岚娘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烧起了在白事铺子里买的纸钱和锡箔叠的元宝。

    在听见姜富贵发问后，岚娘看了一眼墓碑，语气凉薄的说道：“程霖这个贱婢，当年爬床不成被打出府时，就只剩了半口气。而腑脏又因为受了重伤，后面一直不见转好，最终没能熬过那年的寒冬。也就是老太君心善，让我给她裹了草席，置办后事。这眨眼的功夫，一晃也有十多年喽。”

    “岚嬷嬷，我心中还有一问。”

    姜富贵隐隐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要不然姜府不会大费周章的遣散一些在大房侍候的老人。

    前世她没有查到什么其他有用的线索，说不定现在能从岚嬷嬷这儿探得一二。

    岚娘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姜富贵，笑了笑道：“二小姐不必多言，我自是知道您想问什么的。”

    姜富贵呆愣住：“岚嬷嬷，您知道？”

    “您想问的是，为什么程霖嬷嬷会伤那么重，是吧？那您肯定还想知道，府里为什么还会下令不可以打听，对吧？甚至，还可能想问为什么要驱散一些大房的下人，是不是？”

    姜富贵一边愕然到不行，一边点头，这三个问题倒叫岚嬷嬷都说准了，难不成她真的有什么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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