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理宗皇帝赵昀的第二年除夕。也是1224年。

    江山只剩半壁，歌舞还要继续。

    “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这是林升对临安的描述。

    林升早已作古。他对收复家园无望，感到痛心疾首。

    可临安的歌舞，一年比一年精彩。

    理宗皇帝无心与群臣打哈哈。他把招待群臣的事情，交给了史弥远。

    史弥远对这个差事，甘之如饴。能在圣恩殿主持宴会，这可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史弥远趁机搞服从性测试。

    “诸位，你们都是饱学之士。咱们大家做个诗，为皇帝祈福，你们意下如何？”

    史弥远话音刚落，薛极就站出来捧场。“史相提议甚好。不知道有何彩头？”

    “薛吏部，你也要来凑热闹吗？”

    薛极笑起来，“为小辈们谋福利尔。”

    “你呀。我出钱，你做了善事。真真是老奸巨猾。”史弥远打趣。

    这名义上是说，为皇帝祝贺，可明眼人谁不懂？

    他们作起诗词，对皇帝一笔带过，却通篇都是对史弥远的夸奖。

    “谋如子房智比仲，忠心耿耿赛诸葛。

    若问古今名宰相，当属同叔第一个。”

    这一首诗，是由新晋进士莫泽所作。他的诗，已经偏离主题。

    但评委赵汝述却把它评为第一等。赵汝述的说辞是，自来有名相便有明君。

    这首诗借夸奖史相，以此来夸奖皇帝陛下。当得第一。

    赵汝述是赵光义一支的皇贵，他说的话，自然没有人反驳。

    这些热闹，与理宗皇帝无关。他现在正和花苓玩闹的有趣。

    花苓陪他喝酒，理宗皇帝看着歌舞。“这舞娘是谁？怎么跳的如此扭捏？”

    “陛下，这样不是更有趣？”

    理宗皇帝摇摇头，“娘子，我还是喜欢看你跳。”

    “这还不简单吗？”花苓把那两个舞娘赶下去，自己跳起来。

    理宗皇帝看到心头火起。他要狠狠教训花苓。

    除夕夜，注定很多人无眠。

    黄安石回到自己的小院，继续打坐练功。可惜，还是毫无进展。

    他不免有些气闷。

    “怎么？静不下心来？”黄蓉端着茶水走来。

    “师父，我好像真的不能练功了。”

    黄蓉摸摸黄安石的头，“那你就好好学习。将来考上状元，一样光宗耀祖。”

    “师父，我只想耀你。”

    “…要我？”黄蓉娇躯一震。本来她想带黄安石到桃花坞玩的，现在却不敢了。

    “小石头，你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

    “知道了，师父。”

    黄蓉急匆匆离开，“小石头，啥话都敢说。我能给你吗？”

    黄蓉刚走，郭芙又悄摸到来。

    “小鬼头，受死吧。”郭芙一进屋，就向黄安石发动攻击。

    黄安石不躲不避，更不反抗。

    郭芙飞起的脚，来不及收回。连人一起跌进黄安石怀里。

    “小鬼头，你搞什么鬼？”

    “女刺客，你回去吧。我没兴趣和你玩扮家家酒。”

    “哎呦，这是抑郁了。说吧，把你的伤心事说给我听，让我乐呵乐呵。”

    郭芙挑起黄安石的下巴，假装油腻男。这粗声粗气的模样，真让人好笑。

    “去去去”黄安石拍了郭芙一记，“都说了人家心情烦，还在这里叽哩哇啦说个没完。”

    郭芙在这时候，脾气出奇的好。“那人家让你打一顿，出出气。”

    黄安石巨汗。“好刺客，你快走吧。让我安静待一会。”

    “好吧”郭芙勉为其难。“小鬼头看来是真的伤心。”

    黄安石也没得安静，城中的爆竹声，便是在四明山上，也能听到清楚。

    “爆竹声中一岁除，总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的这句诗，写尽了元日的热闹。

    王安石不仅是诗人，还是个改革家。他总想用新的替换旧的。可是改革，却从来不是说说。

    黄安石在想，假如有一天，他执掌了权柄，他该如何实行改革呢？

    新年新气象。

    黄蓉一身紫桃衣，端庄而不失俏皮。黄安石，郭芙与其他几人，也都换上了新衣。

    柯镇恶端坐在条案旁，等着众人行礼。

    黄蓉在前，武家兄弟在左，郭芙在右。黄蓉身后就是黄安石，黄安石身后是桃雨，桃江几人。

    “蓉儿代表靖哥哥，带领弟子们给大师父拜年。恭祝大师父寿比南山。”

    柯镇恶哈哈大笑，“好，好啊。”

    他拿起长案上的银封，“大吉大利”

    从黄蓉到桃灯，每人都得了一个红包。唯一不同的是，黄蓉是二两银子，其他弟子都是一两银子。

    黄蓉回到自己房间。

    大武带着众人来给黄蓉拜年。

    “师娘在上，弟子武修文带领众弟妹，给师父拜年。恭祝师娘万事如意。”

    “好，好啊。”黄蓉拿起桌上的红包，每人给封了一个。

    等众人出门之后，黄安石又带着桃雨几人，来给黄蓉拜年。

    “师父在上，桃花门大弟子黄安石给师父拜年。恭祝师父圣体安康，年轻漂亮。”

    黄蓉笑的肚子疼。“乖”

    她又给了黄安石他们一遍红包。“去玩吧”

    黄安石刚一来到院里，桃雨几人就跪了下来。

    “大人在上，桃雨，桃江，桃湖，桃夜，桃十，桃年，桃灯，恭祝大人新年快乐。”

    黄安石摸着刚得的红包，“那个，咱们就不用拜年了吧？”

    “要的。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黄安石只能学着柯镇恶的模样，“好，好啊”

    他每人给封了一个红包。

    “磕了一圈头，最后得了一个寂寞。”黄安石摇摇头。

    “小石头，你嘀嘀咕咕说啥？还不过来，给我拜年。”

    “芙姐，我这头可贵？”

    “有多贵啊？我们有银子的。”武家兄弟也围了过来。

    他们想让黄安石，给他们磕头。

    “我这一头值…”黄安石忽然想起什么。“大武哥，你说天下谁最大？”

    “天地君亲师啊”大武难得秀智商。

    “这天地我懂。这君做何解？”

    “小石头，你这可难不倒我。君既是专指皇帝，也指上位者。”

    “哦？”

    “小石头，你可真笨。”郭芙接话，“就是谁的官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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