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钱庄发行粮票肉票菜票。

    是惠民的好事。

    怎么会有怨言呢。

    可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

    叶无道下旨后没两天，国立钱庄开始发行票证。

    百姓看到告示。

    个个奔走相告。

    “哎，他二叔，你去领票证了吗？”

    “还没呢，听说隔壁段家大小子去领了。”

    “有肉票菜票粮票。”

    “是一家领一份，还是家里所有人都可以领吗？”

    “告示上说家里每个人都能领。”

    “那咱去看看，能领就都领回来。”

    “好，你先去，我回家拿身份证去。”

    ……

    皇城里的领回来各种票证。

    开始还挺高兴。

    可后来家里人口多，票证多的用不完。

    票证毕竟是小纸片。

    一不注意就会弄丢。

    还有的会在洗衣服时，在衣袋没掏出来，被洗成纸浆。

    所以很多人，都想把纸票证换成银子。

    毕竟白花花的银子更容易保存，还是硬通货。

    有一个人开了这个头，其他人见了都跟着学。

    叶无道听说百姓们用票证换银子的事，但具体怎样不清楚。

    所以，他来个微服私访。

    ……

    这天一早。

    叶无道来到国立钱庄。

    他找个不起眼的位置，坐在等候的座椅上。

    很快，大厅里就有来办理存取款业务的人。

    可坐了一上午，也没几个来领票证的。

    这奇怪了。

    难道说百姓手中的票证，都已经多到不需要了吗？

    可不管粮票肉票菜票，不但是老百姓每天必需品，也是消耗品。

    他正纳闷。

    过来两个刚领取票证的人。

    这俩人坐着闲聊。

    “哎，二婶，今来就领一份票证呀。”

    “小娟，婶子家里粮肉菜都不缺，票领多了没用。”

    “再一个呀，万一票证弄丢弄坏，官家又不给补。”

    “还不如啥时候需要再领。”

    “二婶，现在好多人领了票证都去换银子了。”

    “嗨，小娟，你可不知道。”

    “拿票证去换银子，被扣除手续费不说，还打折扣。”

    “打折扣也算了，那办事的脸色可看不得。”

    “脸板的比山都硬，眼里全是嫌弃，看咱就像看要饭的。”

    “二婶，非得在一个钱庄票换银吗？”

    “嗨，小娟呀，哪个钱庄也一样。”

    “都是狗眼看人低！”

    “哟，二婶，为几两碎银受那气干嘛，我也不去换了。”

    她俩说话。

    在一旁坐着的叶无道，听的一清二楚。

    钱庄本来是为百姓办事的。

    老百姓在钱庄存钱，钱庄应该有感谢之心。

    钱庄居然把百姓当成叫花子。

    纯属本末倒置！

    叶无道心里有火，找到刘海腾。

    跟定国公刘海腾一说。

    刘海腾也很吃惊。

    “会是这样吗？”

    “这个二婶会不会是她个人与钱庄有冲突？”

    “会不会是有人指使，有意败坏钱庄名声？”

    叶无道也心里犯嘀咕。

    因为经过上一次整顿私人钱庄。

    现在大多数是国立钱庄。

    自己也为国立钱庄亲自拟旨，立下了行业规矩。

    首先一条，就是热情周到的对待每一个来办事的百姓。

    无论高官富贾还是平民百姓，都要一视同仁。

    嗯，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

    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

    叶无道选了一个新开业的国立钱庄。

    他认为刚开始上岗的新人，还未沾染坏毛病。

    一进钱庄大厅。

    里面人不少。

    办事窗口有十几个。

    可只开了两个。

    两个窗口前排老长的队。

    叶无道暗皱眉头。

    他走到问事台。

    台后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这男子白皮嫩肉的。

    一看就是没有吃过苦受过罪的样子。

    叶无道问他：“为什么窗口只开两个？”

    “其他办事窗口为什么不开？”

    这个年轻男子眼皮都没抬一下。

    继续坐在椅子上，屁股连动一下都没有。

    咦。

    叶无道纳闷。

    他没听见我说话吗？

    自己说话声音不小呀。

    钱庄不会找个聋子在问事台当摆设吧。

    叶无道又提高声音问他：“怎么只开两个窗口……”

    话还没说完。

    年轻男子腾的跳起来。

    “喊什么喊！”

    “我又不聋，听到见！”

    叶无道一看，这比自己嗓门还大。

    “听到见，为什么我问你话，你不吱声？”

    年轻男子又坐回原位。

    一脸不乐意的说：“谁不吭声了，我这不在跟你说话呢嘛。”

    叶无道说：“你说了半天，那句话是回答我的问话的。”

    “你问啥了？”

    叶无道差点气乐了。

    这回答还是没听见。

    “我问为什么只开两个窗口？”

    “你问我，我问谁去？”

    叶无道火上脑门。

    他手指问事台上的问事两个字说。

    “你这问事二子作何解释？”

    “你不是干问事的活吗？”

    年轻男子斜了一眼叶无道。

    “我早就不想干这活了。”

    “要不是老爹逼着，我才不来这里受这份罪。”

    叶无道刚要继续说。

    有人见他俩吵吵。

    有人过来拉开他。

    然后悄声对他说：“老弟，别和他吵了。”

    “他父亲是朝廷大臣。”

    “这个年轻人天天在外鬼混，他当官的爹利用职权，将他安排在此。”

    “在钱庄这问事活轻巧，柜台人忙，做借贷操心费力。”

    叶无道说：“就这他还不好好干。”

    拉他的人说：“谁说不是呢，还是国立钱庄分号。”

    “薪金朝廷发放，旱涝保收。”

    叶无道愤然道：“不好好干，早晚让他回家。”

    拉他的人说：“人家有个好爹，咱也就痛快痛快嘴吧。”

    “好了，我去排队去换票证呀。”

    叶无道坐一边。

    见拉他的人排队，等了好久才捱到窗口前。

    “哎，咋这个菜票证换银子又少了呀？”

    “昨还是一张菜票换五钱银子。”

    “今咋就三钱了呀！”

    窗口里穿出不耐烦的声音。

    “爱换不换。”

    “不换走开，下一位过来！”

    拉他的人换了银子往外走。

    叶无道拉住他：“一张菜票应该值八钱银子。”

    “你这不觉得太吃亏了。”

    那人无奈地说：“没办法，官家钱庄，人家怎样说都有理。”

    见此情景。

    叶无道心说。

    不能让百姓吃亏！

    叶无道转身去找钱庄管事。

    推开管事的屋门。

    管事的正往外走。

    好像去办什么事。

    “哎，你找谁。”

    管事拦住叶无道。

    “你是钱庄管事的？”

    “是啊。”

    “那我就找你。”

    “找我？”

    管事打量着叶无道。

    不认识。

    看叶无道穿着很一般。

    管事说：“你找我何事？”

    “我想问你为什么只开两个窗口。”

    管事哈哈一笑。

    “你问我为什么只开两个窗口？”

    “对，还有为什么低价换票证？”

    管事一脸嘲讽道：“你问的还挺多呀。”

    “我回答你三个字。”

    “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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