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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世故

    虽然,仅仅是张森自己真正的只是跑跑腿而已,然而这看似简单的任务,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轻松。尽管都在一个县里头,但由于叔伯们居住比较分散,这无疑给张森的行程增添了不少困难。

    阳光炽热,天空湛蓝如宝石,却没有一丝云彩遮挡那火辣的太阳。张森早早地就出发了,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衬衫,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脚蹬一双白色运动鞋。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黑框眼镜后的眼睛里透着坚定和急切。

    他怀揣着那份重要的政审表,满心期待着能够尽快完成任务。然而,现实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叔伯们的住所分布在县城的各个角落,有的在偏远的乡村,道路崎岖不平;有的在热闹的城镇,车水马龙,交通拥堵。

    张森艰难地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每到一处叔伯家,他都会礼貌地敲门,然后递上政审表请他们签字盖章。有时候,叔伯们不在家,他就得耐心等待,或者四处打听他们的去向。

    张森先去了住在城北小村庄的叔父家。那个村庄隐匿在一片青山绿水之中,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和潺潺流淌的小溪,宛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然而,这里却鲜为人知,因为它地处偏僻,交通不便。要前往叔父家,必须经过一段漫长而崎岖的山路,才能抵达这个宁静祥和的小山村。

    张森一路辗转,换乘了好几趟公交车,然后又徒步走了好几里地,才终于到达叔父家。叔父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深深浅浅的皱纹,笑起来时眼角的鱼尾纹格外明显。见到张森,叔父满脸笑容,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连忙接过张森手中的包,关切地说:“孩子,累坏了吧?来,快进屋歇会儿。”

    张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回答道:“叔父,我不累,只是想快点儿把这件事办好了。”说完,他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拿出那份重要的政审表,请叔父帮忙到辖区警署盖章签字。

    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住在城南的伯父家。此时已近中午,烈日当空,万里无云,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张森顶着炎炎烈日,一路小跑,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用手擦拭着汗水,但很快又有新的汗珠渗出。

    好不容易到达伯父家,他气喘吁吁地敲了敲门。门开了,伯母出现在眼前。伯母身材中等,微微发福,头发稀疏,但眼神却透着和蔼。看到张森,伯母和蔼微笑着问:“森子,这么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森着急地说:“伯母,您好,伯父呢?”说着,他递过早已准备好礼品。

    然而,伯父却恰好外出办事未归,张森只能在门口焦急地等待。他不停地来回踱步,眉头紧皱,心里暗自嘀咕:“这可怎么办,时间不等人啊。”

    在伯母十万里加急的电话催促下,伯父终于回来了。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手里还拿着一些东西。见到张森,伯父笑着说:“森子,等久了吧?”

    张森赶忙迎上去,急切地说:“伯父,您终于回来了!我等得好着急啊。”

    伯父喘着粗气问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看把你急成这样。”

    张森赶忙说明来意,伯父二话不说,爽快地签了字。他拍了拍张森的肩膀,说:“好了,森子,赶紧去忙你的吧。”

    张森感激地看了一眼伯父,然后迅速离开了。他的脚步比来时更快,仿佛与时间赛跑一般。

    然后,张森马不停蹄地奔赴住在城东的姑父家。姑父家所在的小区十分老旧,道路狭窄,车辆难以通行。

    无奈之下,张森只好在了稍远一些的地方提前下了出租车,然后拎着那厚厚礼品和一张政审表,一路小跑着赶去姑父家。等到他终于抵达姑父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

    姑父个子不高,但却显得精瘦而干练,一双小眼睛里时不时透出一股精明劲儿。见到张森突然到访,姑父显然有些意外,不禁疑惑道:“森子,你这快太阳落山了,怎么还跑过来了啊?”

    张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姑父,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您帮忙,麻烦您帮我在这份政审表上找辖区警署盖章签个字吧。”

    姑父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当他了解到张森的来意之后,立刻神情严肃起来,毫不犹豫地拿起政审表,健步如飞的跑到辖区警署,找到工作人员认真地在政审表上盖章签字。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匆匆过去,尽管张森一刻也未曾停歇,就像上紧了发条的时钟,始终不停歇地转动着。但由于路程的漫长奔波以及各种意外状况的耽搁,第一天的时间最终还是只跑完了父亲这边的亲戚叔父、伯父和姑父。

    此时的他,已经筋疲力尽,仿佛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一样。每一次抬起脚,都感觉像拖着千斤重的铅块,无比沉重和艰难。汗水如瀑布般从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服,让他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的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头皮上,看起来狼狈不堪。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奈,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他身上。

    回忆起刚刚拿回政审时,父亲脸上那一声声叹息和失望的表情,张森现在才真正理解其中的意义。那时的他还觉得父亲过于担心,但现在他明白了,父亲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那是一种深深的忧虑,对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担忧,以及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困难的预知。

    夜晚,张森拖着沉重得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脚步,缓缓地回到家中。他的肩膀耷拉着,整个人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无精打采。简单吃了几口饭,那些饭菜如同嚼蜡,他食不知味。随后,便一头倒在床上,床垫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在承受着他的疲惫。

    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然而,因为还有妈妈这边亲属没有盖章签字画押,他的潜意识仍在为这件事焦虑着。于是在梦中,他还在马不停蹄地奔波。梦中的他,依旧拿着那份政审表,在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穿梭,不停地寻找着舅父和姨父的住所,脸上满是焦急和不安。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照在了张森疲惫的脸上。他揉了揉眼睛,艰难地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窗外,鸟儿在枝头欢快地鸣叫,可他却无心欣赏。虽然身体还残留着昨日奔波的酸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脚步。

    简单洗漱后,张森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又匆匆踏上了这艰难的路程。妈妈这边的亲戚住得更加分散,他不得不在路上花费更多的时间。

    他首先来到了大舅家。大舅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但此刻却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烦心事。看到张森后,大舅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张森赶忙向大舅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大舅认真地听着,然后毫不犹豫地带着他到辖区警署盖章签了字。最后,大舅拍了拍张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辛苦啦。我知道你这一路很不容易,但是不要放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森感激地看着大舅,眼中闪烁着泪花,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他知道,大舅一直都很关心他,这份亲情让他感到温暖和安慰。

    阳光柔和的午后,微风轻拂,有了之前大舅小舅家顺利通过政审,此刻张森是怀着如沐春风的心情来到了二姨家。

    二姨家的小院被繁茂的花草环绕,五彩斑斓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欢迎他的到来。刚一进门,还未来得及开口,二姨那爽朗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哟,森儿来啦!”

    这就是张森的二姨,她是个热心肠的人。她那娇小却矫健的身影立刻从厨房中闪了出来,只见她身穿一件碎花围裙,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额头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一听说张森的事情,整个人瞬间忙碌起来,仿佛这是天大的事。

    二姨那圆圆的脸上始终挂着热情的笑容,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能驱散一切阴霾。她的眼睛里满是关心,目光中透着慈爱与急切,仿佛想要立刻为张森排忧解难。只见她嘴角上扬着,一边手脚麻利地从果盘中挑出最大最红的苹果,仔细地擦拭干净,递水果给张森,一边语重心长地说:“森儿,以后可得好好的。你这人生才刚刚开始,一定努力往前冲。”她说话时,眉头微微皱起,眼神坚定地看着张森。

    张森双手接过苹果,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感动。他望着二姨那充满关怀的面庞,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二姨,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从二姨的关怀中汲取到了无尽的力量。

    此时,二姨家的小院里,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那轻柔的声音仿佛也在为这温馨的一幕低声伴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细碎的金屑,落在他们身上,如同洒下了一层温暖的金纱。那金纱似有温度,轻轻地笼罩着他们,让整个场景愈发显得静谧而美好。

    二姨拉着张森的手,那双手虽因常年劳作略显粗糙,却传递着无尽的温暖与力量。她慢慢地坐到院子里那张略显陈旧的竹椅上,继续说道:“森儿啊,你爸不是说有张什么需要你二姨夫盖章签字政审表吗?” 二姨的眼神中透着关切,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急切。

    你看,都快被二姨热情给温暖化掉啦,要不是她这么一提醒,张森差点把重要事情给忘掉了。他当即重重地拍了一下脑门“啊”了一声,喊道:“瞧,我这记性!” 张森的脸上满是懊恼之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不自觉地张着,一副自责不已的模样。

    随后,二姨接过张森递过来的一张表格,那表格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她小心地拿在手中,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转身交给一旁正拿着报纸阅读的二姨父,神色认真地吩咐道:“快去,帮咱森子把章子什么的盖一下。” 二姨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眼神里满是对张森的关怀。

    二姨父放下手中的报纸,接过表格,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森子别急,包在二姨父身上。”说着,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屋里走去。

    张森站在原地,心中满是感激,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眼睛紧紧盯着二姨父的背影。

    不一会儿,二姨父拿着政审表到了辖区警署,得知情况的工作人员拿着公章走了出来,坐到办公桌前,仔细地核对表格上的信息,表情严肃而认真。确认无误后,便拿起公章,稳稳地盖了下去。

    “好了,森子。”不多时,二姨父便把盖章签字的政审表拿回来递给了张森,“以后做事可别这么马虎了,这政审表可是大事。”

    张森连忙接过,不停地点头:“二姨父,真是太感谢您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这时,二姨起身走进屋里,又端出一盘刚切好的水果,笑着说:“来,都别站着了,吃点水果解解渴。”

    大家围坐在一起,边吃西瓜边聊天,小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张森看着二姨和二姨父亲切的脸庞,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小院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张森告别了二姨一家,怀揣着盖好章的政审表,满怀希望地踏上了三姨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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