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又目光收了回来，我深吸了一口烟，将心中的痛苦吐出后，我才缓缓开口道：“沈颖欣对我来说，就是指引我人生道路的明灯，我和她认识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呢也不算很短......从开始到现在，也有半年多了。这半年以来，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的事情，这些回忆一直刻在我脑海的最深处......直到现在，沈颖欣离开我后，这些回忆就占据了我整个大脑，每当我去触碰，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那你对沈颖欣的感觉是......你喜欢她，对吗何念？”

    柳舒禾目光复杂的看着我，我迎上了她的目光，但很快就败下阵来。因为，柳舒禾复杂的目光中，有一丝悲伤，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原因，所以我不敢再看她。

    我将目光看向别处，轻声道：“嗯，我喜欢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我只知道，只有沈颖欣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会安心，才会不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脑海中又想起沈颖欣离开时的画面，痛苦很快向我袭来，我猛吸了一口烟，这才好受了不少。

    “所以，我对沈颖欣的感觉，与其说我喜欢她，倒不如说，我只是喜欢她待在我身边的感觉......其实，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开了，就算当时在梧桐大道，自己站了起来，最终奔向了沈颖欣，可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我又有什么理由将她留在我的身边，她终究是展翅高飞的飞鸟，而我，更多的只是一个想困住她的囚笼。”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我和柳舒禾之间又陷入了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沉默中，天空恰巧在这时飘起了雪花，很快，如鹅毛一般的大雪就洒落下来，雪花落在我的肩头，打湿了我的头发。我将目光看向柳舒禾，想提醒她下雪了，可当我转过头时才发现，柳舒禾的目光早就已经放在了我的身上。

    柳舒禾红着眼眶，紧咬着嘴唇看着我，我愣了一下，然后干笑着抬手为她拍去落在肩头上的雪花，柔声道：“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呀？”

    柳舒禾并没有回答我，一直紧咬着嘴唇，眼泪已经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可她却倔强不让眼泪落下来。很快，柳舒禾又深吸了一口气，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她将苹果放到了我的手上，然后眼眶含着泪，笑着跟我说道：“平安夜快乐，何念。”

    我怔怔的看着她，手中的苹果就像冬夜里的一团篝火，使我的手温暖又疼痛。

    “我先回去了何念。”

    柳舒禾又跟我说了一句，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我清楚的看见，眼泪终于还是从她的眼眶落了下来。

    等我回过神来想叫住她时，柳舒禾已经走出去了很远，身影很快就被淹没在南京的雪景中。

    ......

    回到住所后，陆婉婷已经回来了，见我只有一个人回来，她好奇的问我柳舒禾去哪里了，而我只是简单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陆婉婷也没多问，又问了我很多别的问题，大多数都是问我今天玩的怎么样有没有开心。直到最后，陆婉婷又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说是送给我的平安夜礼物，并且责怪我不收下那把吉他。

    ……

    简单吃过晚饭后我回到了房间，拿出手机，下意识的点开了跟沈颖欣的聊天框，此刻，我很想给她发去信息，询问她为什么消失了一个多月，今天白天的时候却又在梧桐大道出现，明明她出现了，为何没有来到我的身边，而是站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我。

    然而我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也没有将询问她原因的信息发过去。因为，就算我知道了原因，自己又能做什么呢？只能增加自己的悲伤罢了。

    退出跟沈颖欣的聊天框后，又收到了萧诗给我发来的信息，她在信息中祝我平安夜快乐，希望我早日能够站起来，然后好跟她喝酒，并且还说，说不定哪天自己把她灌醉了，她就将沈颖欣离开的原因告诉我了。

    我则简单的问了一些她的近况，问她为什么这段时间很少来找我，她在信息中说她不想来，吐槽我每次她一来，自己就紧抓着问她沈颖欣离开的原因。关于这件事情，我很郑重的跟她道了个歉，并且说自己以后都不会再问沈颖欣离开的原因了。

    很快，在这条信息发过去后，萧诗雨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刚一接通，她就惊讶的跟我说道：“何念，你真不好奇了啊？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轻轻笑了笑，回道：“真的不好奇了，因为就算知道了原因，我也做不了什么，只会更加认定自己的无能。”

    我的回答又是让萧诗雨发出一声惊呼，她呢喃道：“不行，我感觉你心态出了问题，明天我得来看看，真怕你想不开跳楼，那样的话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干笑了几声，随后又跟萧诗雨简单聊了一下，最后约定明天圣诞节，她推着我去新街口转转。

    ......

    结束跟萧诗雨的通话后，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半，我也准备上床休息，然而在这时，李沐渔又给我打来了电话，犹豫了几秒后，我才选择了接通。

    “大叔，睡了吗？”

    “睡了怎么接你电话。”

    “哦哦，也是......”李沐渔喃喃了几声，又接着跟我说道：“大叔，听你的语气，你好像活过来了呀？”

    “是啊，活过来了，重获新生。”

    我干笑几声，李沐渔却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轻声道：“你活过来了，但是小禾却是死了......”

    “怎么回事？柳舒禾死了？！”我立马震惊的问道：“李沐渔，你赶紧说清楚啊！”

    “哎呀，大叔你别急嘛！我的意思是，小禾现在跟之前的你一样，变得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了，这不就跟死了一样嘛！”顿了顿，李沐渔又接着道：“小禾今天回来后，就开始大哭，不管我怎么问她，她都没有回答我，就一个劲哭，本来今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学院的老师找小禾有事，结果小禾连老师的电话都不接......”说着，李沐渔又用一种兴师问罪的语气向我问道：“说，是不是你欺负我们家小禾了？”

    还没等我回答，李沐渔就像知道了我要说什么，她抢先我一步说道：“不许说没有！因为晚上的时候，小禾喝了很多酒，还学着你的样子抽烟，她说，她想学着你的样子，感受悲伤。”顿了顿，李沐渔就在电话那头责问我道：“你说说你，大叔！我们小禾那么好看、温柔的一个人，结果你倒好，教我们小禾抽烟！......”

    李沐渔之后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因为在她说完柳舒禾学我的样子抽烟，感受悲伤之后，我的心思已经全在柳舒禾身上了。

    ......

    这个夜晚，我又失眠了，脑子里想的却不是沈颖欣，而是柳舒禾。我感觉自己对不起柳舒禾。因为，是我把悲伤传给了她；也是我，让她替我去买烟。而结果就是，她学着我抽烟，缓解心中的悲伤。

    想着想着，我就很想知道，柳舒禾的悲伤是什么呢？她的悲伤，是我带给她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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