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兰鬼鬼祟祟的揣着一个大布包进家，阿黄跟在她脚边，使劲去嗅大布包。

    苏糖和余淼淼顿时从避火图的后劲儿挣出来了。

    “瞧阿黄那么馋，大嫂包里肯定是吃的！”

    “偷偷摸摸的不想给我们吃！搁谁稀罕似的。”

    苏糖喜欢吃，也乐意和人分享。弄香皂后的油渣都全家一起吃，根本不计较。

    现在李兰搞这出，实在让人窝火。

    “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余淼淼给她一个温柔宠溺地摸头杀。

    她们现在能赚钱了，花钱都有底气！

    等将来，还有买房买车，洗衣机，电冰箱……吃点儿零食啊肉的根本不是事！

    “我淼对我最好了！”苏糖娇滴滴的回应。

    桔里桔气。

    然后，两人都笑了：“我们这样让别人看了，得想歪。”

    “我还希望他们两兄弟看到呢，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然后三天下不来床！”

    “呃！”

    聊天终结。

    苏糖见不得李兰偷偷摸摸的样，故意等李兰靠近的时候，豁一下拉开门：“呀，大嫂！你回来了？”

    “呃，你们今天没去县城摆摊？”李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抱紧她的大布包。

    “今天没去。大嫂，你抱着什么？我好像闻到香味了。”苏糖故意问。

    李兰更紧张了，结结巴巴：“没，没什么……”

    唉，千算万算没算到她们会在家！

    往常她们中午都去县城摆摊的呀？今天怎么了？知道她回娘家拿油渣故意等着？

    李兰迅速在脑海里想到措词：“我快生孩子了，回娘家要了点儿碎片来，给小孩缝几件衣裳。”

    “我这是老穆家的头胎，也没个能捡旧衣服穿的机会。只能自己想办法。”

    “……”

    谎言一开始，就顺口了。最后还扯到苏糖和余淼淼身上。

    “等将来你们生小孩的时候，可没我这么麻烦。穿我儿子的旧衣服就够了。”

    余淼淼翻白眼：真是给她脸了！苏糖就不该问那一句。

    “这样啊！那大嫂把布头拿出来，让二嫂帮忙设计。”苏糖狡黠一笑，上前作势要扯布包。

    李兰吓坏了，一溜烟跑回自己屋里。

    偏偏她出门的时候，还上了锁。现在想进去，得先开锁！

    开锁的时候，李兰都冒汗了。

    生怕慢一步，她的大布包就被苏糖抢去。

    苏糖靠着墙，看猴戏似地看着李兰，唇角上扬。

    余淼淼拍她脑袋：“多话！我穷着你了吗？”

    “倒没有，就是爱看热闹，寻找情绪价值。”苏糖嘻嘻一笑，“走了，咱们去外头逛逛，总待在家里也挺无聊。”

    “走吧，弄点儿东西明天造纸。端午节的时候弄成扇子书签卖。”余淼淼说。

    苏糖眼前一亮：“对啊！我都忘了这些技能。不过，会有人买吗？”

    “不知道。反正不花钱，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两提上竹篓，出门闲逛。

    李兰看着她们出去，如释重负。

    打开大布包，里面哪有什么碎布？就是一包油渣。

    路上压碎了些，但没关系，碎的可以烙饼。余淼淼烙那个油渣饼就很香。

    李兰回忆着味道，馋得不行。

    今天不行，俩妯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说不定，她们是故意出去晃悠，等她烙饼的时候再杀个回马枪。

    自私的本性，压下口腹之欲。

    李兰吞了吞口水，用开水化了点儿浓稠红糖水，把油渣放进去滚一圈，就着糖水吃得美滋滋。

    吃完就睡，反正晚饭有人做。

    没想到，睡着后阿黄会偷溜进去，扒拉开柜子偷油渣。

    阿黄也聪明，知道在里头吃容易被发现。每次叼几块，跑院子里吃完了再去偷。

    等李兰睡醒，阿黄肚子都吃圆了。

    “死狗！竟然敢偷我的油渣吃！我打死你！”李兰气急败坏地扬起扫帚去打阿黄。

    狗子灵活，东跑一下西跑一下，李兰根本就打不到。

    怕动胎气，她只能忍下这口恶气，不和狗一般见识，坐在院子里气喘吁吁。

    穆老太在地里肚子疼，提前回家。

    看到这副场景，有些懵：“李兰，你怎么了？”

    “没，没事。”李兰心虚的眨眨眼，“刚才睡觉做了个恶梦，惊着了，在院子里歇歇。”

    “注意别动胎气。”穆老太说。

    李兰挤出笑容：“嗯嗯。”

    “你今天回娘家拿碎布头了？”穆老太问。

    李兰：？？？

    “我回来的时候遇到小余和苏糖，她们说你拿碎布头来做小衣服。”穆老太说。

    李兰只能颔首：“是的。”

    “我屋里还有几副衣样子，你把布头拿来我给你拼一拼。”

    李兰：………

    她只带回来一包油渣，哪里有碎布？

    “怎么？”

    “娘，您干活辛苦，不要操这个心了。我在家闲着慢慢弄。”

    “到年底，我孙子就出来了，有空就得预备上。为了我孙子，累点儿我也愿意。去拿吧！”

    穆老太转身去屋里翻衣样，李兰只能得回屋找碎片。

    她结婚后就没做过新衣服，哪里有碎布头？

    不得已，找了两件不常穿的旧衣服剪成几块，拿出去交差。

    “这个花样熟悉，好像是你以前有这个衣服？”

    穆老太居然记得！

    李兰干笑：“是呢！这个布常见。”

    这才把穆老太忽悠过去，两人拿着碎布比样、裁剪。

    拼出两件小衣服，穆老太就吩咐下一步的活计：“王裁缝那里有缝纫机，你改天送去给他缝一下。记住，小孩的衣服针脚要往外。”

    “好。”

    李兰的心在滴血。

    损失了两件衣服，还要花钱去请人缝制！唉，都怪苏糖和小余多嘴多舌。

    “李兰，你今天回来家就带了这点碎布来？”

    “是啊。”

    穆老太满眼遗憾，嘟囔道：“你都怀孕了，你竟然也不知道给你补补。”

    李兰心想，就我昨天闯的祸，今天能拿回油渣就不错了！

    唉，每每想到昨天浪费的猪油，和那一盆没成功的皂液，就肉疼！

    希望摆上一段时间后能擦出沫子，自家用来洗个脸洗个手什么的，弥补下损失。

    此时她不会料到，留下的那盆废皂液，还会再给她带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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