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寒全身发冷,失血带来的疲倦,更是令她连睁眼也很困难。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耳边更是嘈杂不堪。她试图挣脱开,绑住自己的马缰。可那微弱的挣扎,却又是如此不值一提。
虽然很想保持镇定,但眼泪却不听话的流了下来。她只是...想救晴儿姐姐...!却为什么会再次成为负累?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想要靠自己好好活着。但却总是要做那连累他人的人。叶梦寒奋力抬起头来,望向不远处的林渊。
只看他举着长弓束着铠甲。那英气的模样俨然就是,当年相府中的白衣少年。他们本就不该有什么差别。总算她当年的一切也并没有白费。他没事,晴儿姐姐也一定会没事的。
牵制着她的叶梦淮,以她要挟着林渊。但叶梦寒心中却已经下了决定,就让他和晴儿姐姐好好活着吧。就在她要以自刎,来结束这场可笑的闹剧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鞭声。接着便有一个人,扑倒在她脚下。
周静憶从叶梦淮的身后的站出来,显然刚才那一鞭就是她打的。被打的人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也辨不清身份。唯有身上华美的斗篷,看着像是贵妃娘娘的服制。
“没想到原来贵妃娘娘,是心在曹营身在汉啊!我跟你一路,你倒想来救她!”
她语气中极尽嘲讽,显然是对贵妃的背叛,而气愤不已。看这样子,是贵妃偷偷跟在兵士之中。原本想要趁叶梦淮不备暗中偷袭,但却被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周静憶发现了。
可叶梦淮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贵妃娇奢惯了,连传令都不敢。又哪来的勇气救人?他暗道不对,用脚将那人翻了过来。只见贵妃的衣袍下,露出的是另一张美艳苍白的脸。
“羡鱼?!她怎么会在这里?”
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应留在王府的羡鱼。眼见她出现在此,不光是叶梦淮一头雾水。连一直跟着她到此地的周静憶,也是睁大了双眼。地上这不熟悉的面孔,显然并不是贵妃啊!
羡鱼的突然出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惊吓过后,叶梦淮更是皱起了眉头,如此一来...他看着建达...只怕是双方都要受此女的牵制了...
此时的羡鱼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仿佛是已经昏过去了。那苍白的脸上更是青青紫紫,就连嘴角都带着一丝鲜血。显然刚刚那一鞭,让她伤的不轻。
建达心急如焚,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当真是又惊又怕。可他们中间隔着不少甲兵,却又无法很快地赶到她身边,只得暴怒的向叶梦淮吼道。
“她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叶梦淮更是毫无头绪,只觉得诸事不顺。他明明成功的捉到了叶梦寒,又顺利地用她牵制住了林渊,却怎么会把羡鱼牵扯进来?
战局已是如此的混乱不堪,若是建达心软了,他岂非前功尽弃了?不过好在看她那模样,也只是暂时昏迷。只要看好了她,想必也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
况且...他看向不远处的林渊。眼下自己手中握着两张王牌...无论是叶梦寒还是羡鱼,对林渊来说哪一个都是无法失去的。
既如此,他将捆着叶梦寒的马缰又紧了紧。不如先杀了手中这个,只怕大悲之下他也再无力反抗了。
他动了这样的心思,却假意地安抚林渊道。
“林大人...哦不,是方大人才对。你要报仇何苦跟着建霈呢?一个毫无根基的皇子,若真的事成,你敢保证景家就不会对你们下手?”
这话里的离间之意,听在苓容耳中,却只的了一声冷哼。她们景家是多稀得这腌臜皇位,要不是为了姐姐,她才懒得掺和!
叶梦淮早知她的傲慢,必不会将他的话放在心中,因而会有此表情也再情理之中。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想挑拨他们,便只继续说道。
“若你投奔到三皇子殿下这里。你妹妹将来就是,天兴朝最尊贵的女人。而你们方家也会沉冤得雪。到时候你我结为亲家,何苦现在要这样剑拔驽张呢?”
说道这里他又用匕首,在叶梦寒脖颈处挥了一下。林渊恨他要死,却又不能贸然将箭射出。倒是苓容听他所讲,却觉得还有几分道理在里面。生怕林渊真听了进去,提醒他道。
“若你辜负了景家,我必将你那心上人除之后快。”
今日一切便都是为了姐姐。若有人敢辜负姐姐的期望,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她都会亲手除掉。
林渊当然不会叛变,因此也不会在乎那一声威胁。倒是叶梦淮听了苓容的话,仰天大笑起来。笑完便似变了一个人,狠狠地说道。
“那便没得谈了!”
说完便抬起了匕首,要将叶梦寒一刀了断。就在此刻,一道光影从地上一跃而起,与叶梦淮撞到了一起。周静憶惊慌之下,也不知道要去帮谁,只夺了别人的长刀,下意识的挥了一下。一刀下去便见了血色,接着便听见一声痛呼,再看过去竟是三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建达多年习武,目能观微羽。虽隔着十数人,却仍是看的一清二楚。他眼看着羡鱼,从地上一跃而起,将叶梦寒抱在怀中。自己挨了叶梦淮那一刀。他目眦尽裂,楞是不分敌我杀出了一条血路。
而林渊更是完全来不及阻挡眼前的一切。眼看着小五儿与寒儿躺倒在血泊之中。他在不顾忌其他,一把长弓连发,俨然是杀红了眼。
建达冲了过去,只见叶梦淮伏在两人上面。气息已绝竟是死了。他将他踹开,小心地抱起了羡鱼。手上一阵湿意传来,俨然已是一手的鲜血。低头看去,只见两道狰狞的口子,攀在她身上。一道从手肘直至肩膀,显然来自周静憶的那把长刀。虽狰狞可怖却不致命。而另一道伤口虽窄,却从右颈贯穿至下颚,显然是被人下了狠手。
那伤口现下虽只还是“涓涓细流”。但恐怕他只要再挪动一下,血液便会如瀑布一般喷涌而出。已然是神仙难救了。
怀中人此刻还活着,但早已是油尽灯枯之相。建达想要为她包扎,更不知如处下手。她浑身是血,身体更是不住的颤抖。只有一道坚硬似铁的硬物,冰冷地扒着羡鱼的右臂。
建达从没见她戴过这样的东西,仔细去看竟是一柄铁打的机驽。此时的机nu前端已经爆开,刺鼻的火焰味从里面飘出。显然是因主人使用不慎,因距离过近而爆裂开来的缘故。
建达看着一旁,胸口被开了个大洞的叶梦淮,显然就是被它一招毙命的。可他敢看叶梦淮血肉模糊的尸身,却不敢去看羡鱼带着机驽的手。他实在不敢想象,似她这样柔弱的女子。是怎样扣出了机驽,又是在何时便拥有了此等杀器。
“你...我...”
他张了嘴,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唇上微凉,竟是泪水苦涩的味道。他只在一刹,就变成了一位垂暮的老者。连想要摸一摸她的脸,都控住不住那双颤抖的手。
他这般脆弱不堪,竟是连他自己都不愿相信的。但却偏在这时,看到了羡鱼最开怀的笑容。
这个从未在羡鱼身上看见过的,宛如春花竟开的笑容,似乎将一切都解脱了。她就真的像他的妻子一般,温柔地摸着丈夫的脸,柔声地向他请求者。
“你答应我..别对他们下手...”
她的声音那样温柔,但建达的心却如坠冰窟。他握着她的手,卑微地恳求着。
“我什么都答应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是那么的虔诚,虔诚到明知道不可能的羡鱼,都想答应他了。可她早就没力气了,身上越来越冷,连意识也将要远去了。好在...她成功了...她保护了她最想保护的人。
羡鱼看向远方,尽管已经失去了视物的能力。但她却仿佛从那遥远的天空中,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她是那般明朗自在,身边有家人环绕。她不禁喃喃自语道。
“其实...我想做的,只有方昼晴而已...”
她嘴角噙着笑,脸上的温柔如水一般温暖。但身体却是彻底地凉了下来。建达抱着她,疯狂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可无论是羡鱼还是方昼晴。这世上再不会再有人回应他了。
“你不能抛下我一人...你不能!你不能!”
他一把抱起羡鱼,声嘶力竭的想要叫她回来。极度痛苦中,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建臻!他那样诡异的本事,应该也能让羡鱼起死回生!脑海中无数画面穿梭而过,每一幅都是羡鱼经的模样。他一定要让她活过来!为了她,他什么都不要了!他直起身来,抱着羡鱼就要离开。
林渊赶到近前,就看他已然疯了。而妹妹冰冷的尸体,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林渊心如刀割,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光景。他不能就这样,放任建达把羡鱼带走。但却也不能就将寒儿抛下不管,一时竟陷两难之地。
建达更知他心思。此刻他急着去寻建臻。既然林渊想挡他的路,那他就杀了叶梦寒。反正所有人都应该为她陪葬!
他本就是全然崩溃,将所有都抛下了。又怎哪里还会思忖别的,当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已然是万念俱灰。
即绝了生机更是下手无情。一抬手便是四五枚铁戈,直奔着人事不知的叶梦寒打去。林渊已失了他在世间的最后一位亲人,又如何能在失去叶梦寒。
一见铁戈便全然豁出了自己,以身体挡了三枚,而另外几枚则被他用剑打了出去。然则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建达已是带着羡鱼跑远了。
林渊一条胳膊中了三枚铁戈,虽不是致命伤但却也无力策马。更何况现在寒儿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周遭更是两军相交兵火不熄。他实在放心不下,也不可能抛下她不管。遂只能咬着牙,将丧亲之痛埋于心底。先去看叶梦寒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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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香消玉殒春桃落,便是隔年可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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