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纪美援再次假装抹眼泪，同时委屈巴巴地看向纪芸菀。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指纪芸菀动手打的。

    “够了！”纪定北皱眉，明显地他不愿意看到姐妹不和的场面。

    “老爷！”白姨娘跪在纪定北面前，也委屈起来，“你看，二小姐的脸肿了啊，怎么，怎么就算了呢？”

    “怎么？难道要打回去？”纪定北冷冷地质问道。

    白姨娘顿时不敢出声，纪美媛万万没想到纪定北竟然如此护着纪芸菀，错愕不敢吭声。

    “都起来！”纪定北沉声道。

    两人只能是站起来。

    这时候，倒是北夫人赶来了。北夫人脸上一脸的阴沉，看着女儿纪芸菀正低着头，心里就不痛快，想到刚刚在庙里发生的事情，自己的心就捏紧着。她步伐略微有些急促，但脸上却没有往日的柔弱。

    “夫人回来了？这么快就从佛阙庙里回来了呀！听闻有很多好玩好吃好看的东西呢！”白姨娘见人就说道。

    纪芸菀皱眉，尖锐的眼神扫向白姨娘。佛阙庙的事情还没有跟她算账，这会儿可是自己撞上来了么？

    南宫姨娘和纪美援、纪舞夏听着白姨娘的话，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嘴角的讥讽隐隐可见。

    “老爷。”北夫人深深朝着老爷一拜，然后才向着白姨娘道，“回来没多久。”她不屑地看了白姨娘一眼，然后将纪芸菀拉过来，“怎么眼中是泪水？”一边暖暖问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丝帕，为纪芸菀擦掉眼角的泪水。

    “没事的娘，是芸菀不够好。”说罢，纪芸菀微微哭出声来。

    北夫人朝着白姨娘等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可白姨娘却没想过要怎么放过纪芸菀她们。

    她走到北夫人身边，拉着北夫人的手，“姐姐，怎么就一个人回来呢？芸菀怎么先回来了？还有那些丫鬟婆子呢？一个个没见了影儿？真是肥了胆儿！”说着，还作势朝着北夫人的身后张望着，像是寻找着什么人。

    北夫人看纪定北望着自己和白姨娘，也不好甩开白姨娘的手，只能冷冷说着，“我们是和老爷一道回来的，芸菀有事才先赶回来，怎么，你有事？”

    白姨娘一怔，她搀着北夫人的手也僵了一僵，惺惺作态地笑了笑，眼珠子转了转，“没事，只是感觉有点奇怪，听闻老爷刚回府就去了佛阙庙，南宫妹妹，你说是么？”她聪明地将球踢给了南宫姨娘。

    南宫姨娘眼底闪过一丝的狠戾，眨眼却是更加的温柔弱小惹人爱怜：“只是听闻白姐姐说的，并未曾知道真实情况。”

    白姨娘白了南宫姨娘一眼，看着北夫人。

    纪定北不说话，脸色颇有几分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何种想法。

    “爹爹听闻着我和娘在庙里上香祈祷还愿，便顺道接了我们回来。”纪芸菀倒是开口，瞥向白姨娘，“不过，我可没听说过我娘去哪个地方还要问问丫鬟婆子能不能去的，还有爹爹的行踪，岂是你能随便了解的？”

    白姨娘顿时脸上煞白，她这话说的言外之意是，她白姨娘只不过是个妾而已！能有什么权利去知道大夫人的行踪？更何况是老爷！自己那刚刚一问，不就是说明自己僭越么？

    莫说在场的四五个人，连周围做工的丫鬟婆子家丁也愣了，他们料不到纪芸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平日里大家都知道纪芸菀善良平和，白天憋不出一句骂人的话，可今儿纪芸菀却是嘴角凌厉着！

    “妾身，妾身可不是这个意思。老爷老爷……”白姨娘还想着要说些什么，纪定北已经朝着白姨娘一甩袖子，跨着健步走了。

    南宫姨娘瞪大眼睛，她没想过，白姨娘会三番两次败在这个嫡出的大小姐手上！

    北夫人回神，轻轻哼了一声：“你们这二房的，晚膳就不用吃了！给我好好面壁去！”说完，北夫人心头又一痛起来。

    纪芸菀不敢懈怠，扶着北夫人离开。

    白夫人和纪美援看着，傻愣了眼，她说什么？她竟然是惩罚她们今晚不能吃饭！

    而周围的人……

    “看什么看！仔细你们的狗眼！”纪美援看着周围的丫鬟婆子指指点点，顿时一口恶气泼出来。

    立即地那些人都散了。

    南宫姨娘看着白姨娘，叹声道，“果然大小姐可是今非昔比啊！”说着，拉起纪舞夏的手就走。

    白姨娘狠狠地瞪着她们，转头，狠狠地扇了纪美援一巴掌，“你这蠢货！”

    “姨娘！”纪美援哭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白姨娘拉过纪美援，像是万分责备她的样子。

    但凑前的时候，白姨娘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乖女儿，不打你怎么将戏演下去？你爹爹还没有走远呢！”说着，她瞟了瞟远处那抹身影。

    “姨娘！”纪美援听着，心里才稍稍好过一些，依旧是委屈巴巴的。

    但她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拜纪芸菀母女所赐，往后一定要弄死她们母女！

    当夜，白姨娘和纪美援就只能饿了一晚。纪定北也没有多去理她们饿不饿的事情，这是后话。

    ……

    纪芸菀坐在昏暗的油灯下，整理着一天的思绪，她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揪出娘身边的内奸！佛阙庙的事，断不会这么简单。

    这时候，珠光送来了一些蜜饯，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小姐，吃一口吧，甜甜嘴。”

    “嗯，放在那里吧！”纪芸菀应了句，但，看着珠儿，顿时想起来，珠儿今天没有跟自己去佛阙庙的，那么，有可能看到是谁将娘房里的细软拿出去！

    “你今日在府上，可有看到有什么人进我娘的房里？”她问。

    “额，”珠儿思考了一下，才说道，“婢子经过膳堂的时候，就看到石嬷嬷经过夫人的房门，婢子并没有注意，所以就离开了。”

    石嬷嬷。纪芸菀皱眉，挥挥手，“你先下去吧！”珠儿听话下去。

    有可能是石嬷嬷，但也有可能是别的丫鬟婆子，毕竟这么多人，得要一个个喊出来问问话，这难度……纪芸菀打了主意，便朝着北夫人的北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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