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惬意的日子就像是一碗热汤，暖心又暖身。虽然他们很享受现在的日子，但脑子里依旧没忘记前段时间他们在外面拼死撕杀的场景。

    自从九儿他们被胡四喜打了以后，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们都没见着胡一南。九儿也找过人帮忙打听她的情况，结果回来的人都说不知道，问他们有没有听说关于胡一南的什么消息，他们也都摇头。

    至于为什么打听不到，他们也只是说，楼里的人说是胡一南去了外面学习还是什么总之就是已经不在奉义了，他们还安慰九儿，有些事情要想开，楼里的人不让传胡一南的消息，就是故意这么做的，所以他也没必要纠结。

    虽然他们那么说，但九儿还是不信，他不相信胡一南会那么决绝，至少也要当面你跟她解释一下。

    实际上那都是狗爷的安排，他的吩咐，只要是九儿打听胡一南的下落，一概说不知道，如果问的深了，你们就说她已经不再奉义了，只要九儿不闹着去四美楼，一切后续都交给狗爷处理。

    狗爷自有狗爷的安排，他知道九儿什么个性，所以能瞒一时是一时，只要他不任性，不作，不闹，好好在家养伤直到能够再次活动，那才是最主要的。

    他的手是真的一点知觉都没有了，狗爷时常看着他下垂的双臂发呆，私下里也和煜师父商量过，狗爷说：“要不要把九儿残废的胳膊截下去。”

    煜师父纳闷的问他：“当初可是你极力反对，现在你是想开了。”

    狗爷摇摇，看着不远处正和金锭看书的九儿，想了半晌他才说：“那时是真的冲动了，我就没觉得他的手真的不能再动了，我时常会想，这一切是不是假的，九儿还和以前一样，我打他，他抬手拦着。”狗爷说着，鼻子一红，眼窝里居然擒着泪水。

    是呀，假如当初还能后悔，他一直希望残废了双手的是他，可惜一切已成了定局，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煜师父拍拍他的肩算是在安慰他，半晌他问狗爷：“九儿知道自己的手的情况吗。”

    狗爷摇摇头说：“没有人跟他说过，他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不是傻孩子，我想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了，只不过怕我们伤心才没有问过我们。”

    煜师父望向九儿的方向，看着笑呵呵的九儿，他说：“可不是吗，伤的是他自己，他能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了吗，可能吗，要是我，我自己的身体我大概也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吧。”

    狗爷有些许的忧伤，过了半晌他问煜师父：“以后九儿该怎么办。”

    煜师父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狗爷，开始的时候他有想过，根据九儿身上的伤来说，如果开始就做了截肢手术，现在可能还有别的办法。但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那伤口有没有蔓延，如果伤口蔓延了，会不会威胁到别的地方，总之当时没做决定，现在在想着将双臂截下去，会不会晚了。

    想了半晌，煜师父好奇的问狗爷：“你有没有问过九儿双臂现在的感觉”

    狗爷纳闷的问：“问他什么感觉。”

    煜师父想着就说：“就是问他，现在双手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比方说，他能感觉到双手吗，又或者说，有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之类的。”

    狗爷捏着下巴寻思片刻说：“没问过。”接着他又说：“我要不要现在去问问。”说这话他起身就要过去叫九儿。

    煜师父一把拦住他说道：“你别去了，我觉得让金锭问可能会比方便一点。”

    九儿和金锭正在看一些煜师父交给他们背的书，那些日子不能练武，煜师父和狗爷便让他们你专攻术数，那东西看着晦涩难懂，他们俩便经常坐在一起研究。

    见不远处狗爷和煜师父俩人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样子，九儿就问金锭：“你觉不觉得他们在研究什么。”

    金锭偷偷的抬头看了有他们一眼，刚想说话，就被煜师父逮个正着，师徒二人一对视，吓的金锭忙低下头，嘟着小嘴说：“看什么看，看吧被抓住偷懒了吧。”

    他这话刚说完，煜师父就叫道：“金锭，你过来。”

    一看金锭被叫了，九儿对他贼嘻嘻一笑顽皮的眨下眼睛，金锭站起身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低低的说了声：“来了。”随后扭捏这走到煜师父他们跟前。

    规规矩矩的站到他们身边，金锭就问：“师父什么事。”

    狗爷偷偷的看了眼九儿，悄声说道：“那个啥，锭子，你有没有问过九儿的手。”

    金锭纳闷的问：“什么叫，问九儿的手。”

    煜师父解释道：“就是你有没有问过，九儿的手什么感觉。”

    金锭摇摇头说：“你们吩咐过不让提起的，我从来没问过。”

    狗爷又问他：“那他有没有说过关于他胳膊的事情，或者说感受。”

    金锭仰着小脸想了想说：“我记得前些天的时候，他说过他的胳膊时常会有痒痒的感觉，他还要我帮他挠，我挠了，他说他没感觉到。我就又用力，他依旧说感觉不到。但是他依旧会说，他觉得很痒。”

    狗爷和煜师父俩人互看一眼，九儿的双臂当时就被雷电烧成了黑色，后来他们回去处理伤口时，看着九儿那双焦黑的散发着糊味的胳膊时，当时就确定他的这双手废掉了，怎么还可能会有痒的感觉呢。

    虽然俩人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狗爷还是追问了一句：“那别的感觉有吗。”金锭摇摇表示在以后就不知道了。

    见在问不出什么别的情况，狗爷就打发金锭回去继续看书吧，金锭哎的答应一声，又回到九儿边上跟着九儿一起研究他们前面的书。

    狗爷和煜师父这次没商量出个什么特别好的结果，俩人又嘀咕半天，最后狗爷和煜师父站起身，狗爷拿着自己的烟袋锅嘱咐九儿和金锭：“你们俩好好在家，把门锁上，来人别给开门，我和你煜师父去趟万利。”

    狗爷和煜师父到了万利后面的私宅，在小书房将福爷堵在了屋里，福爷的小书房装的都是些他个人的藏品，平时都是关着门的，这会正好被狗爷他俩堵在门口，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们进了门。

    里面也没什么稀奇的，都是些古玩字画，只不过看样子是要比外面那些架子上摆着的，看着·····样子更·····怪异。狗爷打眼多看了几眼就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在小书房放着不让外人看了，这些个东西多多少少有透着股阴邪的气息。

    狗爷认识福爷这么久，知道他有件小书房在暗地里藏着，也知道在哪儿，但他没去过，福爷也没带他来过，一般的时候都是听说狗爷需要什么，他进去拿，拿完出来，就又把门管的死死的。

    这次也是巧了，狗爷在前面寻了半晌寻不见不他，就想起他有这么间小书房，就带着煜师父来了，巧不巧的正好撞见在门口开门的福爷。

    当然福爷也没预备瞒着狗爷，要不然也不会带着他们进去。三人刚进到里面，狗爷就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他是鬼道的行家，那味道他在熟悉不过，有些像尸气，又不是很像，他捏了捏鼻子，皱着眉问福爷：“怎么，你现在开始不完古董改玩带胳膊带腿的啦。”

    啥叫带胳膊带腿的，在他们那个行当里，有些被嫌弃的东西也会有人喜欢，比方说古尸。当然那都是些奇葩，或许他们喜欢的方式不一样，但确实有那么一部分人专门研究，并且十分热衷那些看一眼就会让人生寒背脊冒冷汗的玩意。

    他们研究的目的是什么，没什么人知道。他们不是专门了解那些东西的人，所以狗爷他们并不知道，秉承着一贯的思想，他对尸体是保持着尊重的态度，稍微有些鄙视，但那又不关他的事，所以他才懒得去管。

    这不是在福爷这突然发现这个味道，他也不会想到这个事情，多了句嘴就问了这么一句。

    福爷看他不起，白了他一眼说：“谁告诉你的，我什么时候弄过那东西，尽瞎说。”说这话的他端起小茶壶给他们倒了杯茶水。

    狗爷端着茶杯闻了闻热热的茶汤，一股苦中带甜的味道直冲鼻腔，他笑着一饮而尽，放下杯他说：“那你这怎么有股子阴邪的气息，就··就···那个味。”他说着话，抽抽鼻子努努嘴。

    福爷看他那样子就生气，有话你就说话，净出洋相，他也不避讳，跟他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于是他就说：“胡说八道，别出洋相，有事说事。”福爷知道如果狗爷他们突然造访，绝对是这个老东西又遇见了什么事要来求自己。

    狗爷吧嗒吧嗒嘴，对着福爷皱着眉，想了半晌才说：“九儿的胳膊，我来找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找个工匠，实在不行给他做一套护具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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