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么一顿折腾，在场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但都是大小伙子的，也没怎么在意。罗小姐吃饭的时候很腼腆，低着头一直不说话。九儿看了她两眼，见她的样子很柔弱，他想着，难怪从来没见到过福爷家的女眷，原来是因为这位小姐身子不好的原因呀。

    这顿饭吃的并不是很舒服，九儿坐在永生和金锭的边上，因为手的关系，他没办法正常吃饭，所以一直都是永生在夹菜，金锭喂他吃。

    每一次永生夹菜到他碗里，他都能感受到两个人的目光，一个是罗家小姐，一个是小六。

    九儿被她们炙热而又闪躲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哪儿不爽，直到他偶然间抬头见到了，罗家小姐看着永生的眼神时，他才明白，原来是她在看永生。在看向小六的时候，发觉原来小六也在看永生，而永生只知道吃自己碗里饭菜，时不时给他的碗里添上一筷子的菜。

    永生见九儿看他，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悄悄的问：“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九儿想说，你看罗家小姐和小六都在看你，刚一张嘴，左脚就被金锭踩了一下，他疼的抽着凉气，回过头看金锭，他想问金锭踩他干啥，刚张开嘴，金锭夹着肉片的筷子就到了嘴边，一筷子的肉直接塞进他的嘴里。

    九儿皱着眉，金锭则压低了声音说：“别多管闲事，吃你的饭。”

    席间，狗爷，猫爷，煜师父和福爷，他们聊着他们聊的话题，几个小辈低头吃饭，旁的都没人掺和。他们说的都是些车轱辘话，大致就是福爷不满意今天的事情，觉得自己赔的太多，想从狗爷和猫爷身上捞点油水，但他们又不是傻子，凭什么这些损失让他们两个老头出。

    就这么一来二去，几个人推杯换盏了大半天，也没讨论出个什么结果，你想呀，就死皮赖脸的生讹，都是老流氓谁怕过谁。这饭吃的是没滋没味，又没吃饱，还特别的不舒服。

    临走的时候，狗爷决定，先把福爷的石头带回去研究一下，研究好了在说，毕竟一块寒铁石加上一万现大洋换这个破玩意，你不让他研究研究怎么能行。

    走的时候狗爷让金锭带着小六，对，那姑娘就没走，一直没走。九儿见着就觉得挺好奇的，这姑娘怎么了，怎么老是看着永生，眼神还那么游离。

    趁着小六跟在永生边上问东问西的时候，九儿跑到金锭边上，他贼嘻嘻的笑着，一脸没憋好屁的模样。

    金锭侧头看他一眼，就见他鼻梁子中间有条横向的伤口，就问他：“你这伤怎么弄得。”说着手指上沾着口水就要帮九儿擦血查看伤口深浅。

    九儿甩着脑袋躲开：“伤口个屁，等你发现都愈合了，我没事，你别管我。”

    那伤一看就不寻常，金锭纳闷：“你咋弄得。”

    九儿也没搭茬，贼兮兮坏笑着靠到金锭耳边说：“我发现个秘密。”

    金锭纳闷：“你又发现啥了。”

    九儿就说：“内个，鬼手的人，小六，他是个女的。”九儿说完还用下巴指指小六的方向，示意金锭去看。

    金锭一听皱着眉，一脸的嫌弃之色，悄悄的用胳膊捅了一下九儿的肚子，抓着他的下巴让他别看：“九儿，你是不是对性别有什么认知上的错误，比方说你分不清男女。”

    九儿一听就不高兴的反驳：“谁说的，我认识，我怎么不认识了，你看，你，我，永生，我师兄，这不都是男的吗，铃铛就是女的，还有小六也是女的，我怎么分不清了。”

    金锭瞟了一眼黏在永生边上的小六悄悄的对九儿说：“你就是分不清，只要是头一回见着，女扮男装短头发的女的一出现，你绝对会先把人看成是男的，你不懂得看面相吗，女孩子就怎么样也不会长成男生的脸呀，再者，你不会看身高嘛，有几个大小伙子矮你大半截，这也就算了，矮你半截发育比你都好，长的比你都壮。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怎么吃一百个豆都不知道豆腥。”

    金锭这话就是在数落九儿笨，永远怎么就看不出个好歹呢，一个胡一南还不够，还在牵涉上一个鬼六，疯了，天天那有那么多时间跟你们掰扯这样的破事，也不知道九儿是真笨还就是看不出来，怎么永远能让他逮着这样的机会呢。

    见九儿不说话，金锭又说：“人家姑娘喜欢穿男装，剪短发有什么稀奇的，都是新社会的女青年，标榜的就是标新立异。你怎么总能逮着机会把人家戳穿，你是不是彪，我们都能看出来，就你看不来。看见，看不见的，你能不能当做没见着，人家隐瞒事实总有她要保留的隐私，你可好，四处给人宣扬，生怕说别人不知道。”金锭说着，恨铁不成钢似的伸着手指怼了一下九儿的太阳穴接着数落：“你能不能长点眼睛，再者，你就不能不说，你看你这一幅烂泥扶不上墙的德行，我都懒得说你。”他说完气哼哼的跟上雷豹的脚步跟雷豹聊天去了。

    九儿翻着白眼一脸的无奈，还说懒得说我，你说的比谁都多，金锭现在这个样子就跟煜师父讲理的时候模样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模子刻来的一样。

    话说，他哪儿看的清是个什么情况，他那性格直，也不是戳穿，就是开玩笑嘛。这玩意多新鲜呀，他看着那些个小姑娘都是长头发，麻花辫，恨不得扎一脑袋的花。怎么就他见着这几个，一个比一个个性，不是短发，就是长衫。

    一想到这，九儿又想起胡一南来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

    胡家后宅······

    胡一南端着茶杯伸手一扬摔在地上，边上的小丫头马上前劝说：“三小姐，你可别闹了，四姑姑在后院呢，你这样被她听见了，免不了我们又要被教训。”小丫头撇着嘴一脸的委屈，边收拾地上的随边叨念：“三小姐，你就别闹了，你这次是真把姑姑气到了，我在这儿待这么久，就没见过姑姑发这么大的脾气。”

    胡一南撅着嘴气鼓鼓看着小翠叨叨咕咕的样子，不屑的对她说：“你才多大，你才来多久，你见过什么，我姑姑杀人的时候，你都没见过，就这点伤算什么，将来有的是你开眼的时候。”

    小翠惊讶的张着小嘴，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轻声问：“怎么，姑姑还杀过人呢。”

    胡一南噗呲一声轻笑，见小翠胆小怕事的样子就想逗逗她：“可不嘛，我姑姑那是谁，兰花门当家人，要是没杀过人，怎么做到今天的位子。杀人算什么，我还见过我姑姑吃死人呢，哇的一下把肠子掏出来，双手沾这血，鲜血淋漓的摆在你面前，就问你吃不吃，你吃不吃，不吃就把你的肠子也掏出来。”

    胡一南故意说得特别恐怖吓唬小翠，吓的小姑娘惊叫着四下躲闪胡一南伸过来的手：“哎呀，别说了，我怕，我怕，三小姐，你别吓我，姑姑怎么可能那么吓人呢，才不是，才不是，我不听，我不听。”

    胡一南那肯就这么放过小丫头，好不容易找到个好玩的，追着小丫头就跑。俩个丫头围着桌子转着圈胡闹着。

    就在俩人胡闹的时候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小菊眉眼带笑的站在门口，一见胡一南跟个小丫头正在胡闹，就笑着说：“呦呵，看这样屁股是不疼了。”

    小翠的了空，一躲身钻到小菊身后，对着胡一南做了个鬼脸，说了声：“小菊姐。”转过身就跑了。

    胡一南白了小菊一眼，悻悻然的坐在椅子上，拎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来，完全就当没见到小菊一样。

    小菊也不生气，回手关上门。坐到胡一南身边说：“我来给你换药。”

    胡一南白了一眼没好气的说：“换什么药，早就好了。”

    小菊扁着嘴大惊小怪的说：“你是个姑娘，怎么能说这样的话，现在不好好治疗的话，万一以后留下个疤痕可怎么是好。”

    胡一南有些不解：“怎么，屁股上的伤还能留疤，我怎么不信呢。”说着这话，她忽然发现自己反应不对，撇着嘴满不在乎的说：“哎呀，反正无所谓，你们不用管我的死活，姑姑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吗，大庭广总之下，我脱了裤子给人打，我就想问她看够没，没够还能在打我一次，我一点也不怕。”

    小菊一见胡一南说这话，捂着嘴偷偷笑着说：“你呀，就是小孩子心性，闹什么脾气，都这么大个姑娘了，还胡闹，小声点别给姑姑听见了，她最近头疼病又犯了。”

    胡一南撅着嘴说：“怎么又疼了，怎么不吃药的。”

    小菊说：“还不是因为你的事被气的。”

    胡一南又说：“我可没有，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一天天那么事，她要是不头疼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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