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围坐在铜锅前,九儿低着头,嘴角流着血迹,一张失了魂的脸,一点表情都没有。别人说什么他都不在意,别人做什么他也全然不知,只知道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金锭烫了肉送到他嘴边,他也不张嘴,金锭也犟,就举在他嘴边等着他张嘴,九儿也哏,我就不吃,我要绝食,我要抗·议,你们不让我去就是想看我死,那我就死给你们看。
狗爷看他们的样子,就生气,啪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指着金锭说:“锭子,你不许管他,我看他还能真把自己饿死是怎么地。我就不信呢,反了你了。”
金锭噢的一声,收回筷子,趴在桌边吃自己的肉。九儿就气不过哼哼唧唧的问狗爷:“凭什么不让我去。”
狗爷也叼着烟杆哼着鼻子说:“不凭什么,就是不让你去。”
“那你就不是我师父,是敌人,是仇敌。”九儿被气的呼·吸·急·促,半晌挤出这么一句话。
狗爷哎的一声,恶狠狠的瞪着他,就要上去揍他,边·撸袖子边说:“哎我,我养你这么多年,你说我是你的仇人,你个小白眼狼,今儿我就打死你,我倒要看看你和我多大的仇怨。”说着话,捏着瓷碗就要朝九儿头上打。
这都是气糊涂了,也不管是脑袋还是屁·股,一心就想揍他一顿解气。人都说跟自己孩子没有真生气的,可你架不住你的孩子是真往死里气你,因为他们总能给你一种,你生的他,你养的他,你就是欠他的感觉。
那那能就让狗爷真的打上,煜师父拦下狗爷,将他手上的碗抢下来,用力的摔在桌面上提高了嗓门说:“老狗,你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你也疯了吗,你在伤着他,九儿现在身上还有伤在,你又是干什么。”
狗爷就嚷:“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是养了个白眼狼,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小兔崽子,你看我不打死你。”
说这话的时候,九儿的讲劲也上来了,他猛的站起来,他这儿刚站起来,金锭一把按在他身上,将他按的坐了回去。九儿冲狗爷就嚷:“你没有权利阻碍我,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你这是犯罪。我不能履行我自己的意愿,我宁愿去死,来呀,打死我。”九儿那劲头上来,说着说着便把在讲武堂里面讲的那些个关于人身自由的话给说了出来。
狗爷就更气了,嚷着:“小王八羔子,你跟我咬文嚼字,我送你去学习,是为了让你长本事,你可好,本事长了回来跟我对着干,小兔崽子。”
狗爷很生气,他就没见过九儿这样,即使九儿任性·爱胡闹,调皮捣蛋,他也没见过九儿这样子,这就让他很生气。也不过就是被气的上了头,他也没有真的想要把九儿怎么样了。
九儿开始是求了狗爷的,但狗爷全当没听见,你说你的,我吃我的,任你声泪俱下,我就是看不见,你能把我怎么样。要不然九儿也不会突然就炸了,居然还把在学堂学的那些话用在了跟狗爷谈话上。
煜师父和金锭在边上边劝着,便拦着他们生怕一个不注意,这师徒俩在掐起来。永生就在边上吃他的肉,就跟没有这回事一样,反正也不关他的事,他就吃他的好了。
他吃了个痛快,将筷子放在桌面上,对着他们说:“他想去,就让他去看看吧,看完他就死心了呢。”
这话说的,就像是见过以后九儿就能放弃了似的,都知道他们是什么的德行,在那么严密的管控下,胡一南还能抵话出来,这是安得什么心。
狗爷生气不止是因为九儿,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胡一南,你都是已经有了婚约的人,干嘛还没事勾搭我徒弟,这就是个傻小子,给条道就上,更何况还是别人的圈套呢。
现在可倒好,被这些个人,弄得乌烟瘴气,都不得好。再者,狗爷也是能看出来的,胡一南是真的喜欢九儿,若不然也不会费劲巴力的叫人递话出来。
反向思考一下,狗爷又有点茫然了,梁家兄弟俩的功夫很好,他们什么时候被胡四喜收做的手下,怎么没听说呢。也是好些年没见的关系,好些事情都不清楚,他们突然出现还特意带的北街的话,难保这不是个圈套,故意让九儿自投罗网。
他现在去无非就是去送死,再说,就真是胡一南给的话,胡四喜能不知道。那些天他们被打了以后,胡四喜都快气炸了,要不是碍于面子,她是真的预备将这几个孩子弄死。
胡四喜怎么能容忍,九儿跟胡一南在一起。现在这情况来看,不管怎么看,狗爷都觉得有问题,那问题在哪儿,他想不清,反正他想不清,他就不许九儿出去,别说你现在闹,就是你现在死在这,狗爷说不行就是不行。
狗爷的态度很坚决,九儿的态度一样,师徒俩人对立着,谁也不让着谁,都不松口,一个不让出去,一个偏要出去。
俩人就这么干杠着,谁说也不听,谁也管不了,煜师父和金锭不论是劝也好,还是拦着也罢,就是拿师徒一点办法都没有。
狗爷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但是又不知从什么地方说,最后他只能咬着牙说了句:“我不准,谁说都不好使。”
那顿火锅也没怎么吃好,回去的路上狗爷气呼呼的谁也不理,金锭连拉带拽的抱着九儿往家里拖。
永生和煜师父跟在后面走着,半晌永生向煜师父提议说:“我知道狗爷在担心什么,要不我和金锭我们俩陪着他去一趟,我觉得要是给他见了,也许把话说全了,就死心了呢。”
煜师父听着他的话,叹了口气说:“你觉得他能死心吗。”
永生又说:“他现在这样是因为他有未了的心事,他们之间有很多没有交代的话他才这样,我觉得如果他现在就知道他们的结果是不能在一起,能把话交代清楚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煜师父思考了一下,皱着眉问他:“那依你之见,你觉得呢。”
永生看着前面气鼓鼓一刻不得消停的九儿,说了句:“让他们见一次,万一真的是胡一南传出来的消息,让他们心里都有个数。”
煜师父听着点点头,并没有反驳永生的话,那就证明他也同意让的说法。半晌,煜师父说:“我去跟狗爷说说,你能保证你能护着九儿的周全。”
永生没说话,重重的点点头。看着这样的永生,煜师父忽然发现,他好像在关心九儿,就和刚开始认识的永生十分不像。
他记得刚开始认识的永生,说不出来那种不舒服,就是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经过着一年来的认识,永生好像在被九儿他们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变化有多大他不清楚,总之,就是在变。
回到屋子里,煜师父提议安排金锭带着九儿和永生去他们的房间和狗爷分开,他有话要和狗爷商量。
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些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情,主要还是支开狗爷,让他们几个小的偷偷溜出去。
等听到轻微的关门声,煜师父才对狗爷说:“你呀,就让他们去看看能怎么样。”说这话的他给狗爷到倒了杯茶,接着说:“他们都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了,你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不是更好吗,你管的在多,也只不过是管住了他的人,你能管住他的心,他是谁,你徒弟,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就让他试试不行吗。”
狗爷没听见关门声吗,他那耳朵是一般人,就是个蚊子在他面路过他都能听出是公是母的人,他能听不见吗,回来的路上他也想过,要不让他们见见吧,也许就真的会有什么转机呢。
其实他很喜欢胡一南那丫头,别的不说就是那股子倔强劲,就让他很喜欢。奈何胡四喜那个不开眼的女人,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富贵,全然不在意这些孩子的真情实感。
哪怕,哪怕她稍微有个缓,也不至于将这些孩子逼成这样了······
当得知煜师父答应拖住狗爷让他和胡一南见面的时候,九儿就差直接飞出去院子。要不是永生和金锭拦着,他一刻都呆在不下。
悄悄的出了门,他们三个人在胡同口叫了辆人力车,一个劲的催促骑车的快跑,到了一半的时候,九儿嫌骑车的太慢,非要自己骑车,被金锭拦了好一会,才不再胡闹。
那段路在九儿的眼里特别的漫长,即使蹬车的累的汗流浃背,但他依旧一心想着胡一南。
她怎么样了,变没变,腿上的伤还有屁·股上伤,好了没有,他记得那时她走路的时候还会故意调整姿势,假装自己什么问题都没有,现在想想她的样子好好笑。
总算到了北街,状元楼在四美楼的后面,算是一个很小的家常菜馆。所以状元楼的正门,就是四美楼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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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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